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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归途遇劫,惊鸿一瞥(1 / 1)

从符师公会到光明学院的路径,戮轩早已烂熟于心。寻常修士多会选择传送阵,瞬息千里,省时省力,可他却偏爱御器而行——并非为了节省灵石,而是想借着这八百里路程,让紧绷了数月的心神稍作松弛。

临行前,第二分身将一叠新制的“隐匿禁制符”塞进他的储物袋,青灰色的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是用陨星沙混合灵蚕丝特制而成,隐匿效果比寻常符箓强出数倍。“学院不比公会,人心更杂,这些符箓或许能帮你避开些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分身的声音带着符师特有的温润,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灵墨,“对了,‘藏影禁制’的阵盘我改良了些,你试试?”

戮轩接过阵盘,入手微凉,盘面上的符纹比之前更细密,如同蛛网般交织,隐隐透着阵法与符道融合的玄妙。他笑着点头:“等我从学院回来,再与你细究。”

两人并肩站在公会门口,看了会儿天边流云,终究还是分了别。第二分身转身回了工坊,紫毫笔划过符纸的轻响隐约传来;戮轩则驭起青羽扇,扇面展开,青芒流转,如同一片巨大的柳叶,载着他缓缓升空。

八百里平原在下方铺展,晨雾未散时,田野间浮动着乳白色的云海,偶有早起的农户赶着灵牛走过,木犁划过土地,翻出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远处山林的草木清香,顺着风飘到扇面上来。戮轩闭上眼,任由这凡尘俗世的气息漫过鼻尖——在黑风山脉与妖兽搏杀,在符师公会与禁制符纹纠缠,他已有太久没感受过这般安宁。

恍惚间,他想起灵汐。那丫头总爱说,修行不是为了斩断尘缘,而是为了守护这份烟火气。此刻想来,倒有几分道理。

青羽扇的速度不快,如同一片真正的羽毛,顺着气流起伏。待夕阳西斜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暗红色的城墙在落日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泽,城头上的旗帜猎猎作响,正是落霞城。

落霞城因晚霞得名。此刻,天边的云霞正烧得热烈,从橘红到绯红,再到深紫,层层叠叠,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盘,将整座城池都染得绚烂。城门下,进出的修士与凡人络绎不绝,守城的卫兵穿着暗红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个进城者。

戮轩落下青羽扇,随着人流走向城门。刚到城门口,便被一个卫兵拦住了。

“请出示路引。”卫兵的声音带着几分生硬,眼神在他腰间的光明学院外门弟子令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戮轩取出弟子令递过去。卫兵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抬头打量他一番,才不情不愿地放行:“最近城里不太平,晚上别乱走。”

“多谢提醒。”戮轩接过令牌,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城里出了什么事?”

卫兵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事?于家那小子又在祸害人了。”说罢,便转身去拦下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盘问起来。

戮轩走进城门,顺着石板路往里走。落霞城比他想象中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张记法器铺”“李府丹药坊”“聚灵客栈”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灵车驶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倒有几分人间烟火的热闹。

他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刚要推门进去,却被旁边一个压低的哭声吸引了注意。

哭声来自客栈后院的柴房,断断续续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压抑得让人心头发紧。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戚,每一声哽咽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人心上。

戮轩本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可那哭声太过凄切,让他想起了黑风山脉里那些临死前悲鸣的妖兽——那是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不大,堆着些劈好的柴火,墙角爬着几株枯萎的牵牛花。柴房的门是用几块旧木板钉成的,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昏黄的油灯光芒,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婉儿,别哭了你爹还吊着一口气呢,咱们得想办法”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也在哭。

“娘我该怎么办啊于家说了,只有我嫁过去,他们才肯给解药可我要是嫁了,爹怎么办?画师哥哥怎么办?”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浸在泪水里。

“那畜生!不得好死!”老妪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压低下去,带着恐惧和愤怒,“可咱们斗不过于家啊那可是落霞城的天”

戮轩站在柴房外,眉头微微蹙起。于家?想来就是卫兵口中“祸害人”的那户人家。听这母女的对话,显然是被于家逼迫,走投无路了。

他本想转身离开——修真界的弱肉强食他见得太多,今日救了这对母女,明日或许又会有别家陷入困境,他救得过来吗?可刚迈出一步,柴房里又传来女子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里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让他迈不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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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阿轩,就算救不了所有人,能多救一个,也是好的。”

戮轩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柴房门板。

“谁?”柴房里的哭声戛然而止,老妪的声音带着警惕。

“路过的修士,听到哭声,或许能帮上些忙。”戮轩的声音放得温和了些。

柴房里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往门口挪。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布满皱纹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你是?”老妪的声音带着颤音。

戮轩侧身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样貌,尽量让表情显得平和:“在下戮轩,从光明学院来,路过落霞城。方才听到二位哭声,似有难处,若不嫌弃,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老妪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衣着朴素,气质沉稳,不像恶人,才犹豫着将门再拉开些。“仙师我们母女没什么能报答您的”

“先看看情况再说。”戮轩的目光越过老妪,看向柴房里。

柴房很小,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霉味。角落里堆着些干草,草上躺着个中年男子,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脸色青黑,嘴唇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而跪在床边的那个女子,听到动静,缓缓抬起了头。

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戮轩只觉得眼前仿佛有一道霞光炸开,让整个昏暗的柴房都亮了几分。

他自认也算见多识广。光明学院的女弟子中不乏容貌出众者,符师公会里也有几位以美貌闻名的女符师,甚至在陨星秘境中,他曾见过化形的花妖,容貌也算得上倾城。可眼前这女子的美,却让他一时间失了言语,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真有这般绝色。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被泪水打湿,紧紧贴在细腻的肌肤上。可这朴素的装扮,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容光。

眉如远山含黛,并非刻意描画,而是天然的淡青色,顺着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弧度;眼若秋水横波,此刻虽红肿着,却像盛着落霞城最璀璨的星光,泪水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如同断线的珍珠,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鼻若悬胆,唇似樱红,即使在这般狼狈的境况下,唇瓣依旧透着健康的粉色,只是此刻紧紧抿着,带着倔强的弧度。

更难得的是她的气质。明明是在绝望的处境中,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谄媚或怯懦,反而像一株在寒风中挺立的玉兰,纵然花瓣上凝着冰霜,也难掩那份清冽的风骨。

戮轩见过无数美人,或明艳,或娇媚,或温婉,却从未见过这般集清丽、倔强、脆弱于一身的容貌。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她的眉眼间,一颦一笑,甚至一滴眼泪,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仙师”女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动人。

老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了拉女儿的衣袖,对着戮轩福了福身:“仙师莫怪,小女婉儿不懂事”

柳婉儿也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着戮轩盈盈一拜:“见过仙师。”她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像清泉流过玉石,格外悦耳。

戮轩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看向床上的男子:“这位是?”

“是小女的爹爹,柳乘风。”老妪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三个月前,被于家那畜生下了毒,如今如今成了这样”

戮轩走到床边,仔细打量柳乘风的状况。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憔悴,嘴唇上的紫黑色十分显眼,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伸手搭在柳乘风的手腕上,指尖刚一触碰,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毒素顺着对方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灵力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消融,经脉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孔洞。

“化灵散。”戮轩心中一凛。这种毒他曾在《毒经》中见过记载,是用七种腐蚀性极强的毒草炼制而成,中者不会立刻毙命,却会日复一日地被毒素侵蚀灵力与经脉,最终在极度痛苦中修为尽废,形同废人。

“仙师认得这毒?”柳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问道。

戮轩点头:“此毒霸道,需尽快解毒。于家既然有解药,为何不”

“他们要我嫁给他家少主于一尘!”柳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和屈辱,“那于一尘是个无恶不作的畜生,已有七房妾室,还强抢民女,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他!”

老妪也跟着抹泪:“可你爹他郎中说了,最多还有一个月”

柳婉儿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看着床上昏迷的父亲,又看看戮轩,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仙师!求您救救我爹!只要能救他,婉儿做牛做马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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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冰冷的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粗布衣裙磨着膝盖,却丝毫没有在意。阳光从柴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映得那几缕湿发泛着细碎的金光,更显得楚楚可怜。

戮轩看着她倔强而脆弱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气息奄奄的柳乘风,心中那点犹豫彻底消散了。他伸手扶起柳婉儿,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起来吧。我虽不能立刻解了这化灵散,但有办法先稳住毒素。”

柳婉儿惊喜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像是燃着了两簇小火苗:“真的吗?仙师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戮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莹白色的丹药。丹药不大,却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正是他在黑风山脉历练时炼制的定原丹。此丹虽解不了化灵散,却能暂时锁住体内的毒素,护住经脉,为寻找解药争取时间。

“这是定原丹,先给你爹服下。”他将丹药递给柳婉儿,又补充道,“我再渡些灵力帮他化开药力,可暂时稳住毒素扩散。”

柳婉儿连忙接过丹药,小心翼翼地撬开父亲的嘴,将丹药喂了进去。老妪则取来一杯清水,一点点喂给柳乘风。

戮轩走到床边,再次搭住柳乘风的手腕,渡入一丝精纯的灵力。这丝灵力带着清风与星辰的双重道韵,温和却坚韧,顺着柳乘风的经脉缓缓游走,将定原丹的药力均匀地送到四肢百骸。

随着药力化开,柳乘风脸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几分,呼吸也平稳了些,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真的有用!”柳婉儿惊喜地捂住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老妪也激动得双手合十,对着戮轩连连道谢:“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戮轩收回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稳住化灵散的毒素并不容易,几乎耗尽了他刚才渡出的那丝灵力。“毒素虽稳住了,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月,半个月内必须找到解药,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母女俩都明白他的意思。柳婉儿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可于家说了,只有我嫁过去,才肯给解药”

“我去于家问问。”戮轩淡淡道。

“不可!”母女俩异口同声地阻止。老妪连忙道:“仙师,于家势大,家主于沧海是分神巅峰修为,城中的卫兵都听他们使唤,您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啊!”

柳婉儿也急道:“仙师,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不能再连累您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就”她说着,眼圈又红了,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退路。

戮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这般绝色女子,本该如星辰般璀璨,却要被强权逼迫,委身于那般不堪之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他抬手打断柳婉儿的话,语气坚定:“不必再说了。于家既然有解药,便没有强抢民女的道理。此事我管定了。”

柳婉儿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仙师,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信任感。她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他能否敌得过势大的于家,可看着他沉稳的侧脸,听着他平静却有力的话语,她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有希望。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从柴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戮轩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柳婉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萍水相逢的仙师,或许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家的使者。

而戮轩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身影在柳婉儿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记。他只是觉得,修行之路漫漫,若连眼前的不公都无法挺身而出,那这身修为,又有何意义?

他转身走出柴房,目光投向落霞城中心那片最繁华的区域——那里,正是于家府邸的方向。

夜色渐浓,落霞城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而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已在这灯火阑珊中悄然酝酿。

柳婉儿望着戮轩走向夜色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方才被他触碰过的手腕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老妪在一旁絮絮叨叨地祈祷,她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那道背影在灯笼光下被拉得很长,像一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柴房里的绝望,一头连着未知的希望。

“婉儿,发什么愣?”老妪推了推她的胳膊,“仙师肯帮忙是好事,可于家”

“娘,”柳婉儿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他不一样。”

她想起他刚才搭在父亲腕上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笔练剑的薄茧,却异常稳定;想起他说“此事我管定了”时,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坦坦荡荡的磊落。那样的人,不该会食言的。

戮轩没直接去于家府邸,而是绕到了落霞城的西市。夜市正热闹,糖画儿的甜香混着烤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杂耍艺人的铜锣声、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下,指尖拂过一盏绘着锦鲤的灯笼,灯笼纸轻薄如蝉翼,烛光透过鱼鳞片片,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客官眼光好,这是今年新做的‘跃龙门’,能讨个好彩头。”摊主是个瘸腿的老汉,笑着介绍,“送姑娘最合适。”

戮轩指尖一顿,想起柳婉儿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付了灵石,提着灯笼转身。暖黄的光透过指尖,在青石板路上映出细碎的光点,倒像是给前路铺了层碎金。

他知道于家府邸的护卫有多严密,也清楚于沧海的修为深不可测,可握着灯笼的手却很稳。就当是给那盏在柴房里快要熄灭的油灯,添一捻灯芯吧。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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