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份精心编织(且基本符合事实,只是略去了内心活动)的“任务报告”,梨花雪返回了无限城。她本以为能继续摸鱼一段时间,却没料到,刚一踏入那扭曲的空间,一股冰冷而饱含怒意的威压便如同实质般笼罩了她。
无限城核心区域,鬼舞辻无惨正站在那里,猩红的眼眸中跳动着冰冷的火焰。他甚至没有给梨花雪开口的机会,那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便直接在她脑海中炸响:
“梨花雪!你太让吾失望了!加上两个下弦废物,区区一个新任炎柱,竟让你如此束手束脚?甚至还让那两个废物逃回来散布恐慌!你的上弦之威何在?!”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若是寻常鬼物,恐怕早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但梨花雪早有准备,她强行稳住心神,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同时通过「心之壁」完美地模拟出“忠诚下属被误解”的委屈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倔强。
她微微抬头,深紫色的竖瞳迎向无惨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回应:
“无惨大人息怒。属下出手,自有准则。”
她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实际上是在给无惨消化和好奇的时间。
“猎鬼人虽为吾等死敌,但战斗,亦当讲求武德。”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属于剑士的“骄傲”,“以雷霆之势碾压弱小,固然爽快,却于剑道无益,更易滋生傲慢,迷失于力量之中。
属下与那新任炎柱交手,意在掂量其分量,窥探如今鬼杀队柱级实力,并借其手,清除掉那两个不堪大用、只会背后怨怼上司的废物(她刻意点出这一点),岂不一举两得?”
她将“见死不救”美化成了“借刀杀人清理门户”,将“敷衍交手”拔高到了“战略侦察与保持武者心境”。
无惨那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确实感知到了那两个逃回的下弦对梨花雪的恐惧与怨念,而梨花雪这番关于“武德”和“剑道”的歪理,虽然与他追求绝对力量和效率的理念不符,却意外地符合她作为“前天才剑士”和黑死牟“学生”的身份设定。某种程度上,这种“挑剔”和“讲究”,反而显得她更加“纯粹”和可控?
“哼,歪理邪说。”无惨冷哼一声,但周身的压迫感却明显减弱了些许,“但愿你的‘武德’,不会误了吾之大事。”
梨花雪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勉强应付了过去。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她以为能继续蛰伏一段时间时,仅仅过了数日,无惨那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而且这次的任务,让她光是听到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梨花雪,幽玄。”无惨的声音同时在梨花雪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上弦之贰“画皮”幽玄脑海中响起,“鸣女已初步觉醒新的能力,可分裂数千‘监视之眼’,由发丝连接,遍布无限城并可向外延伸探测。现已锁定一处鬼杀队外围据点。”
梨花雪心中一震!鸣女的能力进化了?!这无疑大大增加了鬼杀队暴露的风险!
“此次,由你二人一同前往,踏平此地。”无惨的语气带着残忍的快意,“幽玄,尽展汝之‘艺术’,让那些蝼蚁在绝望中哀嚎。梨花雪,你从旁策应,确保万无一失。”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似乎是对她上次“讲武德”的回应,也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和上二死画皮鬼一起去?!还要突出他的恶心?!
梨花雪感觉自己的胃部(如果鬼有的话)都在抽搐。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幽玄,那家伙正用那双彼岸花般的眼眸“深情”地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扭曲而兴奋的笑容,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割皮刀兴奋地微微颤抖,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创作”了。
「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梨花雪内心哀嚎,「跟这个变态一起出任务,还要看着他表演剥人皮‘艺术’?杀了我吧!不对,我现在好像死不了那就更痛苦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地狱般的景象:幽玄优雅地剥下一张张惊恐的人皮,如同欣赏杰作般啧啧称奇而她,却要在旁边看着,甚至可能还要帮他拦住想逃跑的鬼杀队员?
这任务,简直是对她精神和底线的双重折磨!
但无惨的命令不容置疑。她只能强行压下翻涌的厌恶,垂下眼帘,恭敬地应道:“是,无惨大人。”
幽玄也优雅地躬身,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谨遵您的旨意,无惨大人。在下定会为您献上一场绝美的‘演出’。”
两人领命,在鸣女琵琶声的引导下,一同消失在无限城的通道中。
梨花雪跟在幽玄身后,看着他墨色羽织下摆摇曳的背影,感受着那甜腻而充满腐朽气息的鬼气,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这次恐怕是真的要硬着头皮,看一场最恶心的‘现场直播’了。只希望那个据点里,没有我认识的人」
她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刺入掌心。如何在执行命令的同时,尽可能减少伤亡,甚至暗中破坏幽玄的“雅兴”,成了她此刻必须面对的、比直面黑死牟的刀锋更加艰难的考验。这该死的卧底生涯,真是步步惊心,一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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