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书法角的“卷边宣纸”之谜
清晨的社区还浸在淡淡的烟火气里,林野和小周踩着晨光往活动室走,路边早点摊飘来的豆浆香混着油条的焦脆味,偶尔能听见晨练大爷甩响鞭的“啪”声,连风里都裹着点热闹的暖意。小周手里攥着个刚买的肉包,边啃边跟林野念叨:“昨晚我跟我妈说宣纸卷边的事儿,她还猜是不是有小耗子夜里在书桌底下跑,把纸蹭翘了,你说逗不逗?”
林野刚笑着摇摇头,就看见活动室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赵姨的叹气声。推开门时,檀香混着墨汁的清苦气先扑过来——赵姨正站在书法角的书桌旁,手里捏着张卷边的宣纸,另一只手把青石雕花镇纸反复往纸中间压,可那宣纸的右上角像有股劲儿似的,刚压下去又悄悄翘起来,露出米白色的纸边,像片不服帖的小羽毛。
“赵姨,早啊!”林野走过去,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叠生宣还是赵姨常用的“净皮”款,纸边泛着自然的米黄,最上面几张的边角不仅翘着,还沾了点细碎的墨渍,显然是之前卷边时蹭到砚台染的;原本该压在纸中间的镇纸,此刻歪歪地靠在砚台边,底座上还沾了根细头发。
赵姨见他们来,眉头终于舒展了点,却还是带着困惑:“林野、小周,你们可来了!这宣纸邪门得很,我连续五天早上来,都看见它翘边,镇纸还挪位置。前几天我以为是夜里下雨潮的,特意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结果昨天早上来,纸边翘得更厉害,连我没写完的‘松鹤延年’都蹭花了墨!”她指着书桌一角,那里还留着道淡淡的墨痕,是宣纸卷边时蹭上去的。
小周立刻凑到窗边,手指顺着窗框摸了一圈,在右上角摸到道细缝——指甲盖能塞进去一半,风从缝里钻进来时,还带着点窗外梧桐树的叶子清香。“赵姨,你看这缝!昨晚风挺大的,说不定是风吹的?”他说着就想把窗户再推紧点,可窗框“吱呀”响了一声,怎么也推不动。
老陈这时也到了,手里还拎着个装着工具的帆布包,听见这话就走过来,掏出个小手电对着窗框照:“这窗框是老的,胶条都老化开裂了,风确实能钻进来,但光有风也不会让镇纸挪位置。”他蹲下身,目光落在书桌腿上——四条桌腿都是实木的,靠近窗户的那条腿底下,垫着块比其他三块薄点的木片,木片边缘有点磨损,还沾着点灰尘,像是松了。
林野这时拿起那张卷边的宣纸,指尖轻轻蹭过纸边:“赵姨,这是生宣吧?生宣吸水性强,但受潮只会变软塌,不会只翘边角。”他把宣纸展开铺在桌上,对着晨光看,纸面上的纤维纹路很清晰,“而且你看,卷边的都是靠近窗户的边角,其他地方都平平整整的,说明受力点在窗边。”!”他又用手晃了晃靠窗的桌腿,木片“咔嗒”响了一声,稍微往上抬了抬,“这木片松了,之前应该是垫得正好,时间长了磨损,就矮了点,桌面自然往窗边斜。”
“可镇纸怎么会挪呢?”赵姨还是有点不明白,伸手拿起镇纸掂了掂,“这镇纸有三斤重呢,风再大也吹不动啊!”
林野笑着把镇纸放回宣纸中间,又在镇纸底下垫了张薄纸:“您看,镇纸压在宣纸上,桌面倾斜的话,它就会顺着坡度慢慢滑——就像咱们社区门口的斜坡,自行车停在上面会慢慢往下溜一样。看书屋晓税网 冕废跃渎等镇纸滑到桌边,没压住的宣纸边角,被从窗户缝钻进来的风吹着,自然就翘起来了。”
为了验证,几人就坐在活动室的长椅上等着。赵姨特意把宣纸理得齐齐的,镇纸压在正中间,还在镇纸旁边放了颗小石子做标记。阳光慢慢从窗台上移到书桌中间,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小周忽然指着书桌喊:“动了动了!”
众人凑过去看,那颗小石子已经往窗边挪了半厘米,镇纸也跟着移了点,宣纸左上角开始微微上翘,像刚睡醒的人伸懒腰;又过了十分钟,镇纸“咔嗒”一声碰到了砚台,宣纸边角彻底卷了起来,跟赵姨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连翘起来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姨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之前还怀疑是书法角招了‘小调皮’,夜里来捣乱呢,现在看来,都是这松了的木片和窗户缝闹的!”
这时王阿姨拎着菜篮子路过,听见动静也凑过来,看见书桌上的镇纸和卷边宣纸,笑着说:“赵姨,你前几天跟我说宣纸卷边,我还让你在纸边喷点水,现在知道原因了吧?多亏了林野他们,不然你这书法练习都练不安稳!”
老陈这时已经从帆布包里掏出了工具:一瓶木工胶、几块不同厚度的木片,还有一张细砂纸。他先把松了的木片取下来,用砂纸把桌腿底部的灰尘磨掉,又比对了好几块木片,选了块厚度正好的,在边缘涂了点木工胶,小心翼翼地垫在桌腿底下,还用手按了好几分钟:“这胶要晾半小时才牢,等下再用钉子轻轻钉一下,以后就不会松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野则拿着密封胶和小刮刀,蹲在窗边处理那条细缝:“窗框的胶条老化得厉害,我先把缝堵上,等下午跟物业说一声,让他们来换根新胶条,这样夜里就不会漏风了。”他刮胶的时候特别仔细,连窗框角落的小缝隙都没放过,手上沾了点白色的胶,也没在意。
小周没什么活干,就帮赵姨收拾书桌上的砚台和毛笔,还特意用清水把毛笔洗了洗,挂在笔架上:“赵姨,等下桌子修好了,你再写张字呗?我还没见过你写楷书呢!”
赵姨笑着点头:“行啊!等下胶干了,我就写张‘便民暖心’,送给你们便民队,挂在你们那个服务站的墙上,让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好!”
半小时后,老陈把桌腿的木片钉牢,林野也把窗户缝堵好了。小周拿来水平仪往桌上一放,气泡正好在中间,桌面平平整整的;他又对着窗户缝吹了口气,一点风都漏不进来。赵姨铺好新的生宣,研好墨,拿起兼毫毛笔,手腕轻轻一压,“便”字的起笔就很稳,墨色浓淡相宜;她写得很慢,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像是春蚕啃桑叶,不一会儿,“便民暖心”四个楷书就写好了,笔锋有力,结构端正,墨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
“写得真好!”小周凑过去看,忍不住拍手,“这字挂在服务站,肯定特别显眼!”
老陈也点点头:“是啊,赵姨这手艺,咱们社区没人比得上。”
赵姨把纸晾干,仔细叠好递给林野:“你们拿着,可别弄丢了。”
几人正说着话,活动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张奶奶拎着个布袋子匆匆走进来,脸色有点着急,手里还捏着张照片——照片上是只橘猫,圆眼睛,肚子圆滚滚的,脖子上还系着个红色的小铃铛。“林野啊,你们可在这儿!”张奶奶走到林野面前,声音有点发颤,“我家小花昨天下午丢了,我找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找到,你们能帮我找找吗?它平时就喜欢在社区的花坛旁边晒太阳,昨天我去超市买酱油,回来就没看见它了,连它最喜欢的小鱼干都没动”
林野接过照片,指腹摸了摸照片上橘猫的爪子,笑着安慰张奶奶:“张奶奶您别急,我们这就帮您找。小花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吗?比如爪子上有没有白毛,或者喜欢去哪些地方?”
张奶奶连忙点头:“有有有!它左前爪有撮白毛,像个小月牙,还喜欢去咱们社区东门的那棵老槐树下蹭痒,有时候还会跟在晨练的大爷后面跑”
夕阳这时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便民服务站”的牌子染成了暖金色,身后麻将桌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混着居民们的笑声;面前张奶奶期盼的眼神,还有照片上橘猫圆滚滚的模样,让林野心里暖暖的——又一个关于社区的小谜题,正等着他们去解开。小周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在社区群里发寻猫启事,老陈则在跟张奶奶确认小花昨天失踪的时间线,活动室里的热闹劲儿,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