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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护星锁微光,预警“山火险”(1 / 1)

隋义宁五年深秋,岐州雍县被一层化不开的干燥萧瑟紧紧包裹。渭水支流的水位跌落到全年最低处,大片河床裸露在外,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龟裂泥块,深的纹路能塞进半根手指,像是大地因干渴而皲裂的皮肤。偶尔有几处残存的水洼,浑浊地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蜷曲的枯黄苇叶,在微弱的西风中慢悠悠打着转,透着一股子死寂。岸边的芦苇早已彻底枯萎,秆子被烈日晒得通体发黄、脆硬如柴,风一吹就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坠落;田埂上的秋麦虽已蹿出半尺多高,长势看着喜人,却也扛不住连日无雨的煎熬,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焦黄,连叶尖都蔫蔫地耷拉着。乡邻们个个愁眉不展,每天天不亮就挑着沉甸甸的水桶往田间赶,木桶碰撞的“叮当”声、锄头松土的“吭哧”声,再夹杂着几声无奈的叹息,交织成深秋里雍县最常见的声响。

李家院角的老槐树叶已落尽大半,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抖得厉害。树下青石凳上积着薄尘,唯有李淳风常坐的位置被擦得干净——近日他总在此处捧着祖父的《灾异星象考》,指尖反复摩挲 “心宿主火” 的记载,胸口的护星锁成了他感知异常的依仗。

五岁的李淳风穿着一身加厚的粗布短褂,藏青色的布料虽朴素,领口却绣着母亲卢氏新补的小巧星纹,针脚细密,透着满满的暖意。自从上次井水危机化解后,卢氏总怕儿子受凉,换季的衣物早早便备妥了。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淳风就搬着小凳子坐在槐树下,小心翼翼地翻开《灾异星象考》。可刚读到“心宿异动,火险兆生”,胸口的护星锁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不同于往日的温润微凉,那热度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揣了一块刚从灶膛里夹出来的炭火,烫得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小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连手里的古籍都忘了翻。卢氏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物,踩着木屐走出正屋,一眼就看到儿子异样的模样,连忙放下木盆,快步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淳风,怎么了?没发烧啊,是不是衣服穿少了,冻着了?”

李淳风摇了摇头,小手攥着领口,小心翼翼地把护星锁从衣服里掏了出来——只见银质的锁身泛着淡淡的红光,原本雕刻得清晰分明的北斗七星纹路,此刻像是被染上了一层胭脂水粉,那红光顺着纹路缓缓流动,连锁身背面刻着的“淳”字,都透着一股明显的灼热。“娘,你看,护星锁烫得厉害,还发红了。”他把护星锁递到卢氏面前,小脸上满是疑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卢氏连忙伸手接过护星锁,指尖刚触碰到锁身,一阵灼热感就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吓得她猛地缩回手,护星锁“当啷”一声掉落在青石凳上,那抹红光依旧闪烁不止,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哎哟!”卢氏低呼一声,蹲下身,看着石凳上的护星锁,满心都是担忧,“这锁怎么会突然发烫发红?是不是哪里坏了?”她小心翼翼地扯过一旁的布巾,裹住锁身,重新拿了起来,指尖的灼热感虽被阻隔,心里的焦虑却越来越重——这护星锁是上次井水危机后,乡邻们凑钱打造的,既是大家的心意,更是守护儿子的“护身符”,若是真出了问题,可怎么好。

李淳风没有回应母亲的话,而是抬起小脑袋,死死盯着头顶的天空——深秋的天空格外高远辽阔,却也异常干燥通透,连一丝云彩都没有,阳光洒在身上,不仅没有暖意,反而带着一股灼人的热度。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天空中“心宿”的位置,按照祖父古籍里的记载,心宿三颗星本该呈“红色点状排列”,亮度温和,可今日的三颗星却异常明亮,泛着刺眼的红光,像是三颗正在燃烧的火星,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格外扎眼。这景象,与《灾异星象考》里“心宿泛红,主火险将至,殃及乡野”的记载,简直一模一样。“爹!爹!快出来!有危险!”李淳风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顾不上捡地上的古籍,朝着正屋的方向大喊,小嗓子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他心里清楚,心宿泛红加上护星锁预警,绝不是小事,很可能是危及全村的大火,必须立刻让父亲知道。

李播刚在屋里整理完秋收的账本,把最后一笔账目核对清楚,就听到儿子急促的呼喊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走出屋门,脸上带着几分诧异:“怎么了?淳风,出什么事了,喊得这么急?”“爹,你看!”李淳风一把拉住李播的手,把他拽到槐树下,先指了指天空,又把地上的古籍和石凳上的护星锁递到他面前,语速飞快地解释:“天上的心宿红了,护星锁也红了,还发烫!书里说,这样就会有火灾,就在西北山那边,三天内肯定会烧起来!咱们得赶紧告诉全村人,把山边的枯草都清理掉,再挖一条防火带,不然火会顺着风烧到村里来的!”

李播连忙接过护星锁和古籍,布巾包裹下的灼热感依旧清晰,他低头翻看古籍,“心宿泛红,主火险将至”的记载白纸黑字,再抬头望向天空的心宿位置,果然看到三颗星泛着异常的红光,亮度远超寻常。李播常年研究星象历法,深知古籍记载绝非虚言,尤其是眼下这深秋干燥时节,草木皆枯,一点火星就能燎原,一旦西北山起火,西风一吹,火势必然迅猛,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蔓延到雍县边缘,到时候整个村子都可能被火海吞噬。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当机立断:“卢氏,你赶紧去村东头叫张老爹和西头的王二,让他们俩挨家挨户召集乡邻,就说有山火预警,让大家都带上镰刀、锄头、砍刀这些农具,到村头集合,一起去西北山清理枯草;淳风,你跟我去村头的了望台,再确认一下山边的情况。”说罢,他把护星锁重新递给儿子,郑重地叮嘱:“把锁收好,贴身戴着,它在提醒咱们危险,千万别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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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快步赶往村头的了望台,这了望台是去年洪涝过后,村里合力修建的,建在村东的高坡上,站在台上,能清清楚楚俯瞰整个雍县及周边的山林沟壑。此刻站在台上,西北山的景象一览无余——山坡上的枯草长得齐腰高,通体呈焦黄色,被西风一吹,成片成片地摆动,远远望去,就像一片即将燃烧的火海,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瞬间点燃整片山坡。更让人揪心的是,山腰处还散落着几户猎户的木屋,木屋周围堆着不少干柴,若是火势蔓延到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就在父子俩观察情况时,张老爹拄着拐杖,王二扛着一把大镰刀,带着十几个乡邻匆匆赶到了了望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和几分睡眼惺忪,显然是被匆忙叫过来的。张老爹喘着粗气,走到李播面前问道:“李郎君,淳风,这大清早的,叫我们来有啥事?好好的怎么会有山火?”

李淳风不等父亲开口,就抢先站到乡邻们面前,把胸前泛着红光的护星锁举得高高的,让大家都能看清:“乡亲们,护星锁红了,还发烫,天上的心宿也红了,这是要发生山火的预警!书里说,这样的景象出现,三天内西北山肯定会起火!”他伸手指向西北山的方向,小脸上满是严肃:“你们看那边的草,都干得能点燃了,咱们必须把山边五十步内的枯草都割掉,再挖一条宽宽的防火带,才能挡住火势,不然火一烧起来,就会顺着风跑到村里来,咱们的房子、田地就都没了!”乡邻们听到“山火”两个字,顿时炸开了锅,脸上纷纷露出慌乱的神色,但也有不少人露出了质疑的表情。一个穿着短打、皮肤黝黑的中年猎户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说道:“淳风,你一个小娃娃,会不会看错了?西北山那边除了我们几户猎户,平时没人去,哪来的火源?再说这护星锁发红,说不定就是天太热,晒得发烫,哪能当真?”

“这位乡亲,淳风的预警从来没有错过!”李播往前一步,挡在儿子身前,语气严肃地开口,“上次秋瘟来袭,还有之前的井水危机,都是淳风提前预警,咱们才能提前防备,躲过灾祸。你们也看看天上的心宿,是不是比平时红得多?深秋干燥,草木易燃,山火一旦燃起,风助火势,半个时辰就能烧到村边,到时候再想防备,就晚了!”张老爹也连忙拄着拐杖上前附和,对着乡邻们说道:“我信淳风这孩子,也信李郎君的话!这孩子心思细,懂星象,不会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最后没有山火,清理掉山边的枯草,也能防备来年生虫,对咱们的田地有好处,没什么坏处!”

有了李播和张老爹的话,乡邻们的疑虑渐渐消散,不再犹豫,纷纷点头响应。众人跟着李播,浩浩荡荡地赶往西北山。到了山脚下,李播把大家分成三组,合理分配任务:第一组拿着镰刀、砍刀,负责割除山边五十步内的枯草;第二组拿着锄头、铁锹,负责在枯草清理干净的区域,挖一条三尺宽、一尺深的防火带,把泥土翻过来,形成一道隔离屏障;第三组则负责把割下来的枯草捆成捆,转运到远离山林和村庄的空地上堆放,避免二次起火。李淳风也不肯闲着,从家里拿来一把小小的镰刀,跟在卢氏身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割枯草。他的小手还没镰刀柄粗,割不了几下就累得发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咬着牙不肯休息,只是偶尔停下来揉一揉发酸的胳膊,又继续埋头干活。太阳渐渐西斜,深秋的傍晚带着一丝凉意,却丝毫没有影响乡邻们的干劲。等到夕阳落到山尖时,山边五十步内的枯草已基本清理干净,长长的防火带像一条黄色的巨龙,横卧在山边与村庄之间,把干燥的山林和村庄牢牢隔离开来。割下来的枯草被堆在空地上,足足堆了十几大堆,李播特意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守在旁边,叮嘱他们看好火堆,避免有人不小心引燃。

接下来的两天,李播每天天一亮就带着乡邻们去西北山检查防备情况。他们沿着防火带仔细巡查,发现有缺口的地方就及时修补,看到遗漏的枯草就立刻清理干净,丝毫不敢马虎。李淳风则每天按时坐在槐树下,一边观察护星锁的变化,一边抬头留意天空中心宿的星象。他发现,护星锁的红光一天比一天弱,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而天空中的宿星,亮度也渐渐恢复正常,却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红色,没有完全褪去。李淳风心里清楚,这说明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必须继续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松懈。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西北山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刺鼻的浓烟味,紧接着,村口就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山火!着火了!西北山真的着火了!”李播和李淳风听到喊声,来不及多想,立刻抄起身边的水桶,快步跑到村头的了望台。只见西北山的山腰处,已经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像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云霄,枯草燃烧的“噼啪”声,在西风的裹挟下,隐隐约约传到村里来。火借风势,顺着干燥的枯草快速蔓延,朝着山脚下的方向扑来。好在乡邻们早已按照安排,守在防火带旁,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水桶、湿布、铁锹,严阵以待,看到火势蔓延过来,没有一个人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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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凶猛的火舌就蔓延到了防火带的边缘,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发疼,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但由于提前清理了枯草,又有宽阔的防火带阻挡,火舌只能在防火带的另一侧疯狂燃烧,根本无法越过翻起的泥土带,向村庄蔓延。偶尔有零星的火星溅到防火带内侧,守在旁边的乡邻们立刻冲上去,用湿布轻轻一捂,或是用铁锹铲起泥土覆盖,火星瞬间就被扑灭,没有引发新的火情。火势在防火带边缘挣扎了半个多时辰,因为没有足够的枯草助燃,渐渐弱了下来。到了中午时分,山火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山坡和浓浓的烟味,飘在空气中。乡邻们站在防火带旁,看着熄灭的山火,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那个之前质疑李淳风的中年猎户,红着脸走到李淳风面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淳风,对不起啊,大叔之前不该不信你,还说你小题大做。要是没有你提前预警,我山腰的木屋,还有咱们全村的房子,恐怕都被烧没了,真是谢谢你了!”

张老爹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感慨地说:“淳风啊,你真是咱们雍县的‘小守护神’!还有这护星锁,也真是灵验,提前就提醒咱们有危险。这次要是没有你和李郎君,咱们全村人可就真的惨了!”李淳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着摇头:“不是我厉害,是护星锁和天上的星星提醒我的。而且光靠我一个人也没用,是大家一起努力清理枯草、挖防火带,才守住了家。以后咱们多留意护星锁和星象的变化,就能提前躲过危险了。”李播走到乡邻们中间,笑着补充道:“淳风说得对,这次山火预警,不仅让咱们见识到了护星锁的灵验,也让大家明白,星象变化里藏着守护家园的道理。以后大家多听淳风的提醒,多关注星象变化,提前做好防备,就能守护好咱们的家园和田地。”后续的几天里,乡邻们又一起去西北山清理火场,把烧焦的枯草、树枝都清理干净,防止死灰复燃。同时,大家还一起加固了防火带,在山边种上了耐旱的灌木,希望能进一步阻挡未来可能发生的火险。李淳风也没闲着,每天都会去山边看看植被的恢复情况,偶尔还会根据星象的变化,提醒乡邻们:“今日西风大,大家别在山边用火”“明日有小雨,雨后适合补种灌木”,他的提醒每次都准确应验,乡邻们也越来越信任他。

又过了几日,深秋的午后迎来了难得的暖阳,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连日的寒凉。李淳风搬着小凳子,坐在院角的槐树下,手里捧着护星锁,用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着上面的北斗七星纹路。锁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银白,泛着温润的银光,在秋日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预警经历。他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湛蓝通透,心宿的星象稳定而明亮,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异常红光。西北山的方向,新种的灌木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芽尖,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充满了生机。卢氏端着一个陶碗走出正屋,碗里放着两个刚从灶膛里拿出来的烤红薯,金黄的外皮冒着热气,香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院子:“淳风,快来吃烤红薯,刚烤好的,还热乎着呢。”李淳风放下护星锁,接过陶碗,拿起一个烤红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小口咬了下去,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暖烘烘的热气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他低头摸了摸贴身戴着的护星锁,又看了看手边放着的《灾异星象考》,小脸上满是坚定——他知道,这次山火预警,不仅让护星锁的作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更让他明白了“预警即守护”的道理。未来,他会更加用心地研究星象,关注护星锁的变化,用自己的能力,守护好雍县的百姓,守护好这片土地的安宁。老槐树上挂着的青铜风铃,在深秋的微风中轻轻摇晃,“叮铃叮铃”的声响清润柔和,像是在为这平静的午后伴奏,也为李淳风的“守护之路”,增添了新的力量。

外传 护星锁示霜,草木保秋麦

隋义宁五年深秋,霜降前夕,岐州雍县被一层沁骨的寒凉紧紧包裹,连空气都像是冻住了一般,吸进肺里都带着刺痛感。渭水支流的河面上,已经泛起了薄薄的冰碴,清晨的阳光洒在冰面上,反射出冷冽的银光,偶尔有冰块碰撞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河谷中格外清晰,透着一股子萧瑟。岸边的枯草被寒霜打得蔫蔫的,紧紧贴在地面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田埂上的秋麦虽已长至半尺高,长势尚可,却也扛不住连日的降温,叶片微微卷曲,泛着淡淡的灰白,连原本的绿意都变得暗淡。乡邻们都穿着厚重的棉袄,裹紧了领口,在田间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家的麦田,嘴里不住地叹气,话语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霜降的担忧:“这霜降要是来得早,来得猛,咱们的秋麦可就完了,明年就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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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院角的老槐树,早已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抖得厉害,枝桠上还挂着一层未融化的寒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着就透着寒意。树下的青石凳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撒了一层面粉,唯有李淳风常坐的位置,被卢氏提前用布巾擦得干干净净——自从上次山火预警后,卢氏更在意儿子的日常起居,总怕他在这深秋的寒凉中受冻。五岁的李淳风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袄,棉袄外还罩着卢氏新缝的麻布罩衣,领口和袖口都缝着厚厚的棉花,把小小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护星锁被他贴身藏在棉袄里,银质的锁身贴着温热的皮肤,带来一丝安稳的凉意。这日清晨,李淳风刚走出正屋,准备跟着父亲去田间查看秋麦的长势,胸口的护星锁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这触感不同于山火预警时的灼热,而是带着一丝刺骨的寒凉,像是贴了一块冰在胸口,冷得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脚步瞬间顿了下来,小脸也微微绷紧。

卢氏拿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汤婆子,快步追了出来,看到儿子按住胸口站在原地不动,连忙走上前,把汤婆子塞进他的手里,心疼地说:“淳风,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棉袄穿少了,冻着了?快暖暖手,这霜降前的天,冷得能冻掉耳朵,可不敢大意。”李淳风接过汤婆子,温热的暖意顺着掌心慢慢蔓延开来,驱散了几分寒意,可胸口护星锁的寒凉震动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棉袄领口,把护星锁从里面掏了出来——只见银质的锁身泛着淡淡的白光,原本雕刻清晰的北斗七星纹路,此刻像是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白光沿着纹路缓缓流动,连锁身背面刻着的“淳”字,都透着一股明显的冷意。“娘,你看,护星锁变凉了,还发白了,一直在震动。”他把护星锁递到卢氏面前,小脸上满是疑惑,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卢氏连忙伸手接过护星锁,指尖刚触碰到锁身,一阵刺骨的寒凉感就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把锁递了回去。“这锁怎么又出异样了?”卢氏皱着眉头,心里满是焦虑,“前几天预警山火,今天又发冷发白,不会是咱们的秋麦要出什么问题吧?”山火刚过,村里的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若是秋麦再出意外,雍县的百姓明年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李淳风没有回应母亲的担忧,而是抬起小脑袋,望向头顶的天空——深秋的天空格外澄澈,却也格外清冷,阳光洒在身上,只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根本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凉。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天空中“毕宿”的位置,按照祖父《农桑星象考》里的记载,毕宿五颗星本该呈“一字排列”,亮度温和,可今日的五颗星却异常暗淡,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着,毫无生气。这景象,与古籍里“毕宿泛白,主霜降异常,禾苗遭冻,颗粒无收”的记载,完全吻合。“爹!快出来!秋麦要冻坏了!”李淳风突然转身,攥着护星锁,朝着正屋的方向急跑过去,小嗓子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他心里清楚,毕宿泛白加上护星锁的寒凉预警,绝不是普通的霜降,很可能是“早霜”,会冻伤刚长出的秋麦,必须立刻让父亲知道,提前做好防备。

李播刚在屋里整理完山火后的火场清理记录,把各项事宜核对清楚,就听到儿子急促的呼喊声,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快步走出屋门:“淳风,怎么了?秋麦出什么事了?”“爹,毕宿白了,护星锁也变凉发白了!”李淳风拉着李播的手,把护星锁和怀里揣着的《农桑星象考》递到他面前,指着书页上的记载,急切地说道:“书里说,这样的景象会下早霜,秋麦会被冻坏的!咱们得赶紧告诉大家,用草木熏烟的方法防霜,不然咱们的秋麦就全完了,明年大家都要饿肚子了!”李播接过护星锁和古籍,指尖传来的寒凉感清晰可辨,他低头翻看古籍,“毕宿泛白,主霜降异常”的记载清晰明确,再抬头望向天空的毕宿位置,果然泛着异常的白光。李播常年耕种劳作,深知“早霜”的厉害——深秋的早霜比寒冬的冻害更可怕,低温会直接冻伤秋麦的根系,导致禾苗枯萎死亡,一旦发生,整个雍县的秋麦都可能绝收,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安排:“卢氏,你赶紧去叫张老爹和王二,让他们召集乡邻,就说有早霜预警,让大家都回家准备干柴、枯草、艾草,越多越好,都送到村头的晒谷场集合;淳风,你跟我去村头的了望台,看看远处的云层,确认一下早霜什么时候会来。”说罢,他把护星锁重新递给儿子,郑重地叮嘱:“把锁收好,贴身戴着,它在提醒咱们危险,千万别耽误了时间!”

李淳风用力点了点头,把护星锁贴身藏好,跟着李播快步向村头的了望台跑去。了望台的木板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透着一股寒意。站在了望台上,能清晰地看到雍县周边的田野和远处的天空——远处的天空泛着淡淡的灰白,云层压得很低,像是沉甸甸的棉絮,正慢慢向雍县的方向移动,看着就透着一股冷意。田埂上的秋麦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像是在苦苦抗拒即将到来的冻害。“不好!云层移动得很快,看这架势,早霜很可能在今晚就会来!”李播皱紧眉头,指着西北方的云层,语气凝重地说道,“咱们只有半天的准备时间,必须在日落前,把田里的草木堆都堆好,不然就来不及了!”就在父子俩焦急观察时,张老爹、王二已经带着十几个乡邻匆匆赶来,每个人手里都扛着捆好的干柴,脸上满是疑惑和焦急,显然是被卢氏催着赶过来的。张老爹拄着拐杖,喘着粗气走到李播面前,问道:“李郎君,淳风,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会有早霜?老辈人都说‘霜降在十月中’,现在还没到霜降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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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烟是古籍上记载的防霜方法,绝对管用!”李播连忙解释,“艾草和干柴燃烧产生的烟,能形成一层‘烟幕’,挡住高空的冷空气,提高田间的温度,保护禾苗不被冻伤,只要控制好火势,根本不会把麦苗烧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淳风的预警从来没有错过,上次的山火、之前的秋瘟,都是他提前提醒,咱们才躲过灾祸。这次护星锁和毕宿都发出了预警,早霜今晚肯定会来,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张老爹也连忙帮腔,对着乡邻们说道:“我信淳风这孩子,他不会拿全村人的口粮开玩笑!就算最后没有早霜,这些草木堆放在田里,以后也能当肥料,对秋麦生长有好处,没什么坏处!大家听李郎君和淳风的安排,赶紧行动起来!”乡邻们的疑虑被打消,不再犹豫,纷纷转身回家,有的扛干柴,有的抱艾草,有的则扛着锄头,匆匆赶往自家的麦田。李播则带着李淳风、王二,先去村里的晒谷场,给陆续赶来的乡邻们演示如何堆放草木:“每半亩田堆三个草木堆,干柴放在下面,艾草铺在上面,堆成‘圆锥状’,这样晚上点燃的时候,烟会更浓,覆盖的面积也更大,防霜效果更好!”

李淳风也不肯闲着,从家里拿来一把小小的锄头,跟在卢氏身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在田里挖坑,准备堆放草木。护星锁的寒凉震动依旧存在,却比之前弱了一些,像是在确认他们的行动有效。他时不时会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天空的毕宿,那层淡淡的白光也在缓慢减弱,但依旧清晰可见,时刻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松懈。“淳风,歇会儿吧,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卢氏看到儿子冻得通红的小手,心疼得不行,掏出布巾帮他擦了擦,“这点活让我们大人干就行,你去旁边的草棚里暖暖手,别冻坏了。”“我不累,娘。”李淳风摇了摇头,把小手搓了搓,又握紧了小锄头,“多堆一个草木堆,秋麦就多一分安全,大家明年就有饭吃了。”他的小手被锄头柄磨得发红,却依旧坚持着,小小的身影在田间来回穿梭,与大人们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成了深秋里最温暖的景象。太阳渐渐西斜,深秋的傍晚来得格外早,寒凉的风也越来越大,吹得人耳朵生疼。田埂上的草木堆已经基本堆好,一个个圆锥状的草木堆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堡垒,整齐地排列在麦田里,艾草的清香与干柴的木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田间地头,驱散了几分深秋的寒凉。

“大家再加把劲,把最后几个草木堆堆好,咱们就回家准备火种!”李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乡邻们喊道,“晚上咱们轮流守在田里,分成三班,一旦发现有霜降临,就立刻点燃草木堆,绝对不能耽误!”他知道,虽然草木堆已经基本堆好,但晚上的守护才是关键,必须确保第一时间点燃熏烟,才能真正挡住早霜的危害。当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乡邻们终于完成了所有草木堆的堆放工作。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意,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想到能守护好赖以生存的秋麦,再累也值得。李淳风被李播抱在怀里,小手紧紧攥着护星锁,能清晰地感觉到,锁身的寒凉感已经降了不少,白光也变得微弱,只有北斗七星的纹路还泛着淡淡的光晕。入夜后,气温越来越低,田埂上渐渐结起了薄薄的白霜,远处的天空泛着冷冽的银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早霜果然如期而至!守在田里的乡邻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草木堆——干柴“噼啪”地燃烧起来,艾草的浓烟缓缓升起,在麦田上空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烟幕,像一床巨大的被子,挡住了高空的寒凉空气。随着烟雾越来越浓,田埂上的温度慢慢升高,原本已经开始结冰、微微卷曲的秋麦叶片,也渐渐舒展开来,恢复了生机。

李淳风跟着李播守在自家的麦田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火把,时不时会给草木堆添一点干柴,确保烟雾不会熄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戴着的护星锁,发现锁身的寒凉感已经完全消失,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触感,那层淡淡的白光也彻底褪去,像是完成了自己的预警使命。他抬头望向天空,之前泛着白光的毕宿,此刻也恢复了正常的亮度,星象稳定,与《农桑星象考》里“霜害解除,毕宿复常”的记载完全吻合。“快看!咱们的麦苗没事!”王二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快步走到麦田边,照亮了身边的秋麦——只见秋麦的叶片已经完全舒展开来,泛着淡淡的绿色,没有丝毫冻伤的痕迹,与之前的萎靡不振截然不同,充满了生机。乡邻们听到喊声,纷纷围了过来,借着油灯的光亮查看自家的麦田,看到完好无损的秋麦,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忍不住欢呼起来。那个之前质疑的老年乡邻,走到李淳风面前,脸上满是愧疚,诚恳地说:“淳风,对不起啊,大叔之前不该不信你,还质疑你。要是没有你提前预警,咱们的秋麦就全冻坏了,明年大家都要饿肚子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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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爹也走上前来,感慨地说:“淳风,你真是咱们雍县的‘秋麦守护神’!还有这灵验的护星锁,提前提醒咱们有早霜,这次要是没有你们父子俩,咱们可就真的没指望了!”李淳风笑了笑,摸了摸胸前的护星锁,认真地说:“不是我厉害,是护星锁和天上的星星提醒我的,而且光靠我一个人也不行,是大家一起努力堆草木、守麦田,才保住了秋麦。以后咱们多留意护星锁和星象的变化,就能提前躲过危险了。”李播走到乡邻们中间,笑着补充道:“淳风说得对,这次早霜预警,不仅让咱们看到了护星锁的另一种作用,也让大家明白了古籍里的知识有多重要。以后咱们多听淳风的提醒,多关注星象变化,提前做好防备,就能守护好咱们的秋麦,守护好咱们的家园。”接下来的几天里,乡邻们一起清理了田里的草木灰——草木燃烧后的灰烬是很好的有机肥料,撒在田里,能让秋麦长得更壮实。李淳风也每天都会去田间查看秋麦的长势,仔细观察叶片的颜色和生长情况,偶尔还会根据星象的变化,提醒乡邻们:“今日风大,大家记得给麦田培土,别让麦苗被吹倒”“明日有小雨,雨后要及时松土,有利于麦苗扎根”,他的提醒每次都准确应验,乡邻们对他也越来越信服。又是一个深秋的午后,阳光格外温暖,洒在身上暖烘烘的,驱散了连日的寒凉。李淳风坐在院角的槐树下,手里捧着护星锁,用布巾仔细擦拭着上面的北斗七星纹路。锁身泛着温润的银光,与秋日的阳光相映成趣,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预警经历。他抬头望向天空,毕宿的星象稳定而明亮,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异常;田埂上的秋麦长得格外茁壮,叶片翠绿,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充满了生机。卢氏端着一个陶盘走出正屋,盘里放着几块金黄的南瓜饼,刚从灶膛里烙好,还冒着热气,香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院子:“淳风,快来吃南瓜饼,刚烙好的,还热乎着呢。”李淳风放下护星锁,接过南瓜饼,小口吃了起来,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暖烘烘的。他摸了摸贴身的护星锁,又看了看手边的《农桑星象考》,小脸上满是坚定——他知道,这次早霜预警,不仅让护星锁的作用得到了进一步验证,更让他明白了“细微守护”的道理。秋麦是百姓的口粮,守护好秋麦,就是守护好百姓的生活。未来,他会更加用心地研究星象,关注护星锁的变化,用自己的能力,守护好雍县的每一寸田地,守护好这里的每一位百姓。老槐树上的青铜风铃,在深秋的微风中轻轻摇晃,“叮铃叮铃”的声响清润柔和,像是在为这平静的午后伴奏,也为李淳风的“民生守护之路”,增添了新的力量。

后续几日,乡邻们将草木灰撒入田间当肥料,李淳风也常根据星象提醒田间管理事宜。暖阳午后,他坐在槐树下擦拭护星锁,看着茁壮的秋麦,更加坚定了守护民生的决心。青铜风铃轻响,为他的民生守护之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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