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盟主答应将关押在‘锁妖塔’第九层的‘剑疯子’交由将军处置,以此人的剑骨,助将军突破化神瓶颈。
剑疯子。
锁妖塔。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白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背着巨剑、整天只会傻笑喊“师父,我这一剑可能开天?”的魁梧身影。
那是他的二徒弟,天生剑体,也是最憨厚老实的一个——墨痴!
“老二”
白域的手指微微收紧,将信纸捏得粉碎。
“竟然被关在锁妖塔,还要被抽剑骨?”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气息,从白域身上散发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顾夜莲,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有令人胆寒的冰冷。
“小九。”
“徒儿在。”
“看来这软饭是吃不成了。”白域站起身,目光望向殿外那漆黑的夜空,“备车,去天道盟。”
“既然他们想玩,那为师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红莲帝都,夜色如墨,却被一股冲天的煞气撕裂。
“备车?师尊,您现在的身体,坐普通的车马太颠簸了。”
顾夜莲站在大殿门口,指尖轻轻绕着一缕青丝,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徒儿给您准备了一个更舒服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皇宫深处的地底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咆哮声。
轰隆隆——!
大地龟裂,岩浆喷涌。
九条身长百丈、浑身燃烧着幽冥鬼火的骨龙,拉着一座由赤红神铁铸造的巨大宫殿,破土而出。那宫殿极尽奢华,四周悬挂着无数强者的头骨作为装饰,每一个头骨眼眶中都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魂火。
“九幽骨龙辇?”白域眼皮子跳了跳。
这玩意儿他记得。当年他在极北之地随手宰了几条作乱的妖龙,骨架子本来打算炖汤咳,炼器的,结果被小九这丫头哭着喊着要去当玩具。
没想到五百年过去,这玩具被她炼成了这副鬼样子。
“师尊,请。”顾夜莲微微欠身,伸出一只玉手,那姿态,仿佛邀请君王登基。
白域看着那阴森森的座驾,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哪里是车,这分明是灵车漂移好吗?
但他面上依旧稳如老狗,淡淡地点了点头,负手踏上龙辇。
“出发,天道盟。”
“遵命。”
顾夜莲随其后,红袖一挥。
昂——!
九条骨龙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方圆百里的云层。龙辇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天道盟的方向碾压而去。
身后,三十万红莲铁骑整装待发,却被顾夜莲一道传音喝退:“不必跟来。本帝陪师尊去杀人,人多了,碍眼。”
天道盟,位于天南域中心的“问道山”之巅。
这里灵气浓郁成雾,琼楼玉宇连绵不绝,无数仙鹤飞舞,一派仙家福地的气象。
然而此刻,问道山后山的禁地——锁妖塔内,却是另一番炼狱景象。
锁妖塔第九层。
这里没有妖魔,只有一个人。
一个被九九八十一根“噬魂钉”钉在青铜柱上的魁梧男子。
他披头散发,浑身血肉模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特别是他的脊背处,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一根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脊骨正裸露在外,散发着凌厉至极的剑意。
那是传说中的“天生剑骨”。
“墨痴,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他面前,站着一名身穿八卦道袍的白发老者。老者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剔骨尖刀,眼神贪婪地盯着那根剑骨。
“只要你交出《太上剑典》的下半部,并立誓效忠我天道盟,老夫不仅不抽你的剑骨,还封你为副盟主,如何?”
被钉在柱子上的男子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刚毅如铁的脸,虽然满是血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可怕,宛如两柄出鞘的利剑。
“呸!”
墨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吐在老者的脸上。
他裂开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笑得憨厚却又疯狂:“老杂毛,你也配练我师父的剑法?”
“我师父说过,剑修,宁折不弯!只有断掉的剑,没有弯曲的脊梁!”
“想抽俺的骨头?来啊!等俺师父回来了,定要把你们这破山头削平了当茅坑!”
白发老者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眼中杀机毕露。
“冥顽不灵!既然你这么想你那个死鬼师父,那老夫这就送你下去见他!”
“动手!活剥剑骨!”
老者一声令下,周围几名刑罚长老立刻催动阵法。
滋滋滋——!
青铜柱上雷光大作,恐怖的电流瞬间贯穿墨痴的身体。
“呃啊啊啊——!!!”
墨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全身肌肉痉挛,但他硬是死死咬着牙,没求一声饶。
那白发老者手持剔骨刀,对准墨痴的脊背,狠狠刺了下去!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剑骨的瞬间——
轰!!!
整个问道山剧烈摇晃起来,仿佛发生了十二级大地震。
锁妖塔外的防御大阵,像纸糊的一样瞬间破碎。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热浪,伴随着无尽的威压,从天而降。
“谁?!”白发老者手一抖,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惊恐地望向塔外。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被一片血红色的火海覆盖,一片恐怖之境。
九条狰狞的骨龙拉着一座巨大的宫殿,直接撞碎了问道山的山门,悬停在锁妖塔的正上方。
一道冰冷至极的女声,响彻整个天道盟,如神谕降临:
“红莲女帝驾到,闲杂人等,滚!”
声浪滚滚,夹杂着化神期大圆满的恐怖灵力。
噗噗噗!
锁妖塔内,除了那白发老者勉强支撑外,其余几名刑罚长老直接被这道声音震得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红红莲女帝?!”白发老者吓得魂飞魄散。这女魔头不是在红莲帝国闭关吗?怎么突然杀到天道盟来了?而且还是为了这个剑疯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那龙辇之上,垂下的血色珠帘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