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顾夜莲靠在白域怀里,感受着那虽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灵力波动,以及那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五百年的时光仿佛倒流。
记忆中,那个总是一袭白衣、拿着戒尺训斥她,转头又给她偷偷塞糖吃的男人,与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渐渐重合。
这种特殊的破功手法
这种只有师尊才会的“脑瓜崩”
还有这令人安心的气息
“师师尊?”
顾夜莲的声音不再暴戾,而是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的颤抖,仿佛生怕大声一点,眼前这个梦就会破碎。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戾气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和水雾。
白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软。
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崽,虽然现在长歪了,但看着她哭,还是有些心疼。
他叹了口气,刚想伸手帮她擦擦眼泪。
突然!
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厉喝声响起。
“妖言惑众!大胆狂徒,竟敢偷袭女帝陛下!”
那黑袍长老反应过来了。
不管这小子是谁,绝不能让他活着!
要是女帝真的认了个药奴做师父,那他们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长老脸往哪搁?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可是差点杀了这小子,若是让他得势,自己必死无疑!
“受死吧!”
黑袍长老手中祭出一柄漆黑的长枪,上面缭绕着浓郁的死气,显然是一件品阶极高的魔器。
他燃烧精血,爆发出化神期巅峰的全部力量,直刺白域的后心!
这一击,他是抱着必杀之心,根本不给白域任何闪避的机会。
“小心!”
白域瞳孔一缩。
他现在刚刚恢复到筑基期,就算战斗经验再丰富,也绝对挡不住化神期巅峰的全力一击。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差距!
“系统!救命!”
【叮!检测到必死攻击。】
【是否消耗‘九转金丹’残余药力,强行开启‘神王体验卡(一秒)’?】
“开!不开等死吗?!”
就在那漆黑长枪距离白域后背只有一寸,甚至连白域的衣服都被劲风撕裂的时候。
顾夜莲突然从白域怀里抬起了头。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秒还是委屈巴巴的小徒弟,这一秒,却变成了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
但听在那个黑袍长老耳中,却如同九天雷霆炸响。
还没等白域开启体验卡。
只见顾夜莲根本没有转身,只是随意地向后伸出了一只玉手。
那只手,白皙、柔嫩,仿佛没有任何力量。
然而。
咔嚓!
那柄足以洞穿山岳的魔器长枪,被她那只玉手轻飘飘地抓住了枪尖。
然后,轻轻一捏。
崩碎!
坚不可摧的魔器,在她手中就像是酥脆的饼干,瞬间化作漫天碎片。
黑袍长老冲势未减,整个人撞在了顾夜莲的手上。
顾夜莲的手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提一只死鸡一样将他提在半空。
“本帝在跟师尊说话。”
顾夜莲微微偏头,露出一张侧脸,那眼神冷漠得让人绝望,“哪轮得到你这条老狗插嘴?”
“陛下饶饶命”黑袍长老拼命蹬腿,眼中满是恐惧。
“饶命?”
顾夜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既然你这么想动手,那就把手留下吧。”
砰!
一团红莲业火从她掌心喷涌而出。
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那黑袍长老就在瞬间被烧成了虚无,连灵魂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
全场死寂。
所有黑衣卫兵扑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解决完聒噪的苍蝇,顾夜莲这才慢慢转过身。
她看着白域,眼中的疯狂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那是一种病态的、压抑了五百年的占有欲。
“师尊”
她一步步逼近白域,并没有徒弟见到师父的恭敬,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侵略感。
白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贴到了冰冷的石壁上。
“咳,那个,小九啊,虽然你帮为师解了围,但随便杀人还是不对的”
“师尊,你为什么要躲?”
顾夜莲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她伸出手,指尖划过白域的脸颊,迷恋地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
“五百年了我找了你五百年”
“我把整个天南域翻了个底朝天,我杀光了当年所有逼死你的人,我把这世间变成了炼狱,就是为了找你”
她的手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白域的心口位置,感受着那里有力的跳动。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笑得格外渗人:
“这一次,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会再让你跑了。”
哗啦啦——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无数道赤红色的锁链从虚空中探出,如同毒蛇一般,瞬间缠绕住了白域的四肢!
白域大惊失色:“卧槽!孽徒,你要干什么?!”
顾夜莲欺身而上,将白域死死抵在墙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她吐气如兰,眼中却满是疯狂:
“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锁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师尊,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以后你就只属于小九一个人了,好不好?”
“好个屁!”
白域想都没想就吼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被锁起来当金丝雀?他堂堂神王,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也不是那种吃软饭不对,这软饭是用命换的啊!
“系统!救命啊!这逆徒要黑化囚禁我!”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强制爱’危机。】
【建议宿主:哪怕是软饭,也要硬着吃。只有在精神上压制住病娇徒弟,才能重振夫纲啊不,师纲。】
【触发任务:拒绝囚禁,并在精神层面击溃顾夜莲的心理防线。】
【任务道具:‘神王戒尺(幻影版)’已发放至宿主手中。】
白域手中突然一沉。
一根古朴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尺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