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考落幕的第二天,天瑞城武道中心再次人声鼎沸。精武暁税罔 勉肺越独颁奖仪式在青铜巨鼎下举行,阳光洒在鼎身古老的纹路间,折射出庄严的光芒。当念到 “武考状元 —— 潘安默” 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潘安默在众人瞩目中登上高台。
城主亲自将一卷烫金的荣誉奖状递到他手中,奖状边缘绣着象征武道巅峰的麒麟纹,类似于古代的圣旨,展开后,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对他的赞誉。身后的礼仪官随即捧上檀木托盘,里面整齐摆放着三瓶晶莹剔透的中级气血药剂,瓶中淡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转,散发着诱人的药香。“这奖状是天瑞城对你实力的认可,” 城主朗声道,“三瓶中级气血药剂,能助你稳固境界、提升气血。另外,还有五万元助学金,在武道之路上再创辉煌。”
台下,三中师生组成的方阵沸腾了。李大海老师举着写有 “三中的荣耀” 的横幅,激动得满脸通红;校长则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宣布:“潘安默同学此次壮举,将被正式载入三中校史!从今往后,每年的武考动员大会,都要以潘安默为榜样激励学子!”
散场时,夕阳将青石板路染成蜜糖色。刘昊然大步走到潘安默身旁,用力拍了下他后背,又朝不远处的苏雪挥挥手:“苏同学!一起聊聊往后打算?你和安默都是本届武考的风云人物,给兄弟我指点指点呗!” 苏雪微微一愣,见刘昊然一脸真诚,便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刘同学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可指点的。” 苏雪站定后,礼貌地笑了笑。
刘昊然挠挠头,咧嘴笑道:“咱就别这么见外了!说真的,我打听过了,临江市第一武道高中的军训可不一般,据说是在真正的古战场遗址上进行,能锤炼实战能力!咱们要是都考上那,以后组队参加校际比武,肯定能拿第一!” 说着,他朝潘安默眨眨眼,又瞥了眼苏雪,“毕竟有武考状元和嫂子带队,想输都难!”
苏雪脸颊微微发烫,低头轻咳一声:“刘同学休要打趣我。不过这所学校我也有所耳闻,若能在那学习,对武道修为定有极大提升。”
潘安默看着两人,也跟着笑了:“我觉得可行。而且听说军训期间能接触到不少失传的武学残卷,或许对解开我剑意雏形的秘密有帮助。”
三人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幽静的小竹林。刘昊然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潘安默:“默子,你这一路突飞猛进,肯定有不少心得,快给我们传授传授!”
苏雪也投来期待的目光。潘安默思索片刻,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多练、多悟。不过我在修炼时,偶然武馆发现里面有一些关于掌法和枪法的招式,或许对你们有用。” 说着,他捡起一根竹枝,在地上画出招式的轨迹,耐心讲解发力技巧和运转路线。
刘昊然学得最起劲,立刻拿起铁枪模仿,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眼中满是认真。苏雪则在一旁静静聆听,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潘安默都会解答。夕阳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将三人认真钻研武学的身影,定格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苏雪望着潘安默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涟漪。她从未想过,这个出身平凡的少年,竟能如此努力且天赋异禀。而潘安默看着两人认真练习的模样,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和他们一起,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当潘安默回到潘家村时,村口的老槐树早已挂满红绸。村妇们端着新蒸的槐花糕涌上来,孩童们追着他的衣角喊 “状元郎”。潘父站在人群最前排,粗糙的手掌相互摩擦像个不知所措的大孩子:“快进屋,你娘炖了你最爱吃的山药排骨汤!”
一跨进家门,熟悉的艾草香混着肉香扑面而来。潘母系着褪色的蓝布围裙从灶台前转过身,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可眼眶却红通通的:“是不是饿了,快来吃饭,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 她伸手就要去捏潘安默的脸,被他笑着躲开。
“娘,我在学校食堂菜可好了,李老师也偶尔带我下馆子。” 潘安默从包袱里掏出给父母买的礼物,粗布衣裳和一盒桂花酥,“这衣裳是天瑞城老字号的,您和爹试试合不合身。”
潘父捧着衣裳,像捧着稀世珍宝,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哎哟,这料子摸着就舒服。但买这干啥,爹这粗人,穿啥不是穿。” 嘴上埋怨,可眼角的皱纹却笑得更深了,连浑浊的眼睛里都泛起光亮。
潘母把桂花酥塞到他手里:“快尝尝,城里的点心肯定比咱村里的香。” 潘安默咬了一口,酥皮簌簌往下掉,甜香在舌尖散开,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的潘安默,是村里有名的 “混世魔王”。七岁那年,他带着小伙伴们偷摘王婶家的桑葚,被追得满村跑;九岁时,他用自制的弹弓打碎了村长爷爷家的窗玻璃,最后红着脸帮老人家糊了三天窗纸赔罪。最离谱的是上小学时,他把课堂上老师讲的武道故事改编成闹剧,带着全班同学在教室里 “比武”,结果把桌椅撞得东倒西歪,气得老师找上门。
!可谁能想到,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上了初三后竟在武道之路上崭露头角。曾经那个连木剑都拿不稳的瘦弱少年,如今成了天瑞城的武考状元。
“这次武考,没受伤吧?” 潘父突然板起脸,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像检查一件珍贵的宝物,“听说你和张家那小子打得惊天动地的,可别硬撑。” 说着,他伸手要撩起潘安默的衣袖查看。
潘安默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故意挺直腰板,转了个圈:“放心吧爹,我心里有数。您看,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他展示着完好的身体,又调皮地摆出几个武考时用过的招式,逗得父母哈哈大笑。
潘母却拉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茧子,声音发颤:“儿啊,不管考得多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别这么拼命了” 她的眼眶再次湿润,那些独自为儿子担惊受怕的夜晚,此刻都化作了眼角的泪水。
“知道啦!” 潘安默笑着搂住母亲的肩膀,“等我进了临江市第一武高,就能拿奖学金,还能接武盟的任务赚钱。到时候我给家里补贴家用,让您和爹不用再这么辛苦干活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 “笃笃笃” 拐杖敲击石板的声响。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咳嗽声。潘父耳朵一动:“是村长来了!” 话音刚落,村长潘有德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跨进门槛,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他的蓝布长衫洗得发白,补丁却针脚细密,那是他亲手缝的。
“好小子,好小子啊!” 他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潘安默肩上,语气里满是骄傲,“当年你打碎我家窗玻璃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将来有出息!没想到现在上了初三之后也是有出息了,进了武道,将来一定更有出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自家晒的柿饼,“快尝尝,给状元郎的贺礼!”
潘安默赶紧扶住村长爷爷,小心地搀着他坐下:“村长爷爷,您腿脚不好,还特意过来,快歇着!”
潘母又去添了碗筷,潘父连忙搬来椅子道:“村长,您来得正好,一起吃饭!尝尝孩子他娘炖的排骨!”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山药排骨汤咕嘟作响。潘有德端起粗瓷碗,抿了一口米酒,打开了话匣子:“想当年,你爷爷带着咱们村里人打猎、练武,护着村子平平安安。后来”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后来妖兽暴动,要不是你爷爷带着青壮守住村口,咱们这一脉早就 唉,我那儿子,就没那么幸运”
潘安默静静听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村长爷爷碗里。烛光摇曳,映照着四人脸上的神情,有怀念,有欣慰,更有对未来的期许。潘父给村长斟满酒,感慨道:“多亏您这些年照应,安默才能安心成长,以前那么调皮也给大家伙儿添了不少麻烦。”
潘有德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彩:“这孩子从小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调皮归调皮,可做起事来认真得很。我就知道,他将来肯定能在武道上闯出一片天!明天,让村里的娃娃们都来祠堂!安默,你给他们讲讲武道!咱们潘家村,不能断了习武的根!”
潘安默点点头,望着父母和村长爷爷布满皱纹却满是笑意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什么都比不上这家人团聚、邻里和睦的温馨。
翌日,结束了中考的潘安默正式进入了暑假,今天他准备应村长爷爷的要求给村里的年轻一辈讲讲武道相关的知识。祠堂的铜钟响彻潘家村。二十多个少年挤在祠堂里,望着墙上潘安默的练功照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期待的气息。
潘安默站在供桌前,身后是爷爷留下的断剑。他身着洗得发白却整洁的粗布短打,手中握着那把陪伴他征战武考的精铁剑,剑身上还留着与张天策对战时的斑驳痕迹。“大家都坐吧。” 他笑着招呼道,眼神温和而坚定。少年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找位置坐下,原本嘈杂的祠堂渐渐安静下来。
“练武,为什么练武?原因多种多样,或是持强凌弱,或是守护重要之物,或是强身健体等。但抛开目的的善恶来说这就是武学所能带给人的结果。我习武尚浅,所以也不太明白武道是什么,但我知道武道之路是没有捷径的。”
潘安默抽出铁剑,剑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体质差,上了初三才开始认真习武。一开始气血很低,我连木剑都拿不稳,后来进了武馆每天训练,每天跑山二十里,举石锁千次,去野外猎杀野兽,手上的茧子掉了一层又一层。” 他摊开手掌,掌心的老茧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少年们纷纷伸长脖子,眼神中满是震撼,这个明明还是孩子模样的同辈人却有着一些长辈才有的磨损。
说着,他演示起基础剑法。脚步不疾不徐,手腕翻转间,精铁剑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他没有运转呼吸法只是单纯的挥舞剑招。动静之间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比如说这一刺,看似简单的直刺,实则讲究力从地起,腰马合一。出剑时,要像毒蛇吐信,快、准、狠;收剑时,更要稳如泰山,护住周身要害。”说罢一剑猛然刺出,随后收剑而立。前方地面青砖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一字状的深坑以及坑周围布满了裂痕。
十三岁的潘铁柱红着脸举手:“安默哥,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帅?”
潘安默笑了,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铁柱,别急。招式的强弱不看招式是否帅与不帅,对武道有了深刻理解后,招式可能越简单越直接,而且所谓帅气不是表象而是气质。”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招式,“就像你练枪时,不能只知道猛冲猛打,注意招式的外形大开大合帅气与否,要学会在发力的瞬间收劲,在收势的刹那蓄势,简单的刺、挑有时候才是最具破坏力的。”
他让潘铁柱拿起长枪,亲自纠正他的姿势。“手肘再抬高一点,肩膀放松,对,就是这样。出枪时,想象你的枪尖是连接着大地与天空的桥梁,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进去!就像在瓜地里刺猹一样将力量集中在枪尖上” 潘铁柱按照他的指导,奋力刺出一枪,虽然仍显生涩,但比起之前,已有了明显的进步。
后续也有不少孩子举手提问,一开始他们还怕潘安默可能摆架子,不近人情。见有人身先士卒,看到他确实非常的亲和,也愿意跟他们讲解,也逐渐不再拘谨。
祠堂外,闻讯赶来的村民们踮着脚尖,透过窗户往里张望。潘母抹着眼泪,对身旁的王婶说:“咱安默,小时候调皮得很,现在居然能教这么多孩子练武了。” 王婶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羡慕。
村长潘有德坐在祠堂门口的石凳上,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望着认真教学的潘安默,仿佛看到了潘安默爷爷的影子。“好啊,好啊” 他喃喃自语,“咱们潘家村的武道传承,有希望了。”
教学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潘安默不知疲倦地解答着少年们的每一个问题,演示着每一个动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声音也渐渐沙哑,但他的眼神始终明亮而坚定。当最后一缕阳光洒进祠堂时,少年们仍意犹未尽,围着他问东问西。
潘安默看着这些充满朝气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今天的指点,或许会改变这些少年的命运。而他,此刻也成了全村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