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手里攥着那枚失而复得的阿戈摩托之眼，感觉手心全是汗。
这玩意儿现在烫手得很。
不仅仅是因为它蕴含着时间法则，更因为这是从那个融合三种魔法的旺达手里借来的。
想起刚才旺达那个甜美又渗人的笑容，斯特兰奇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他甚至怀疑，自己要是敢不还，卡罗特这个妹控能直接把卡玛泰姬给拆成废墟，顺便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至尊法师，我们到了。”
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断了斯特兰奇的胡思乱想。
两人已经穿过了传送门，回到了纽约圣所的最深处。
这是一间连普通法师都不知道的密室。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檀香味，还有若有若无的压抑感。
密室中央，一个复杂的金色魔法阵正在缓缓运转。
四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分别站在法阵的四个角落。
他们是卡玛泰姬硕果仅存的长老，平时都在喜马拉雅山顶闭关，这次是被斯特兰奇用至尊法师令强行召回来的。
事态太严重了，严重到斯特兰奇不得不动用所有的底牌。
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法阵中央。
他没有急着坐下，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那是《黑暗神书》的拓本。
当初找旺达复印了一本，上面的每一个符号都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邪恶气息。
王看到那本册子，那张胖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几步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斯特兰奇的手腕。
“斯特兰奇！你疯了吗？”
王的声音都在抖，他指着那本册子，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真要这么做？”
“那可是西索恩留下的黑魔法！哪怕只是拓本，也会侵蚀你的灵魂！”
王是真的急了。
作为卡玛泰姬的图书管理员，他比谁都清楚接触黑暗力量的代价。
那是一条不归路，斯特兰奇没有挣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王。
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傲气的眼睛里，此刻全是血丝，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王，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
斯特兰奇沙哑开口，像是好几天没喝水一样。
“看看外面。”
“哥谭的天都黑了。”
“再加上多玛姆那个混蛋在旁边虎视眈眈。”
斯特兰奇甩开了王的手，他把那本拓本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光靠卡玛泰姬的白魔法，挡不住的。”
“我们必须知己知彼。”
王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道理他都懂。
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
王还想再劝两句。
斯特兰奇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没有可是。”
“卡罗特那个疯子虽然强，但他强的不是魔法。”
“我是至尊法师。”
斯特兰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守护这个维度，是我的责任。”
“哪怕代价是下地狱。”
说完，他不再理会王，直接盘腿坐在了魔法阵的中央。
四个长老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
金色的法阵光芒大盛，将斯特兰奇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斯特兰奇闭上眼睛，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
“嗡——”
挂在他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自动打开。
绿色的时间宝石露了出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斯特兰奇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疼。
钻心的疼。
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时间的洪流里冲刷，一半在黑暗的深渊里坠落。
但他咬着牙，一声没吭。
意识随着时间宝石的力量，冲破了现实维度的屏障。
他看到了。
无数个平行宇宙像气泡一样在他眼前浮现。
他开始疯狂地转动时间线，去窥探那些已经被黑暗吞噬的世界。
一分钟过去了。
斯特兰奇的鼻孔里流出了两道黑血。
王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手里的法器捏得咔咔响，随时准备出手打断仪式。
两分钟过去了。
斯特兰奇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那是黑暗力量侵蚀的标志。
四个长老的额头上也全是汗，维持这个法阵对他们的消耗也极大。
两分半。
“噗——”
斯特兰奇猛的睁开眼睛，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阿戈摩托之眼自动闭合，绿光消失。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斯特兰奇！”
王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了他。
此时的斯特兰奇，样子惨得吓人。
七窍流血，脸色灰败，身上的法师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那是看到了某种大恐怖之后的惊骇。
“水……”
斯特兰奇哆哆嗦嗦地挤出一个字。
王赶紧从旁边拿过水壶，喂他喝了两口。
斯特兰奇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勉强缓过劲来。
他死死抓着王的手臂，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糟了……”
“全糟了……”
斯特兰奇的声音绝望到了极点。
王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到什么了？”
斯特兰奇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看到了几十个平行宇宙，全完了。”
“被那个狂笑之蝠，还有其他的梦魇蝙蝠侠，杀得干干净净。”
“他们把整个宇宙的生命能量都抽干了，用来喂养巴巴托斯。”
说到这里，斯特兰奇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他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个带着小丑笑容的蝙蝠侠，骑着一头腐烂的巨龙，所过之处，星辰熄灭，万物凋零。
太强了。
那种力量，根本不是普通超级英雄能抗衡的。
“还有……”
斯特兰奇咬着牙，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如坠冰窟的消息。
“我看到了莫度。”
王愣住了。
莫度。
那是曾经的大师兄，古一法师的得意弟子，也是他们曾经最信任的战友。
自从古一死后，莫度因为理念不合，离开了卡玛泰姬，从此杳无音信。
“莫度？他怎么了？”
王急切地问道。
斯特兰奇闭上眼睛，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他投靠了多玛姆。”
“不，不仅仅是投靠。”
“他把自己献祭了，现在的莫度，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多玛姆在现实维度的代言人，是黑暗维度的先锋官。”
“而且……”
斯特兰奇猛地睁开眼，看向王。
“他正在带着多玛姆的大军，往这个宇宙赶。”
“他和那些黑暗骑士达成了协议。”
“他们要瓜分地球。”
密室里一片死寂。
四个长老的手都在抖，法阵的光芒忽明忽暗。
前有狼，后有虎。
黑暗多元宇宙的疯子蝙蝠侠们还没解决，黑暗维度的领主多玛姆又来凑热闹。
而且还有一个熟悉卡玛泰姬所有弱点的叛徒莫度带路。
这简直就是地狱难度的开局。
“这……”
王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张胖脸上全是绝望。
“这怎么打？”
“我们拿什么打？”
斯特兰奇挣扎着坐直了身体，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重新变得狠厉起来。
“打不过也得打，除非你想看着地球变成他们的屠宰场。”
他看了一眼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
这次偷窥，虽然代价惨重，但也让他看到了唯一的破局点。
“王，扶我起来。”
斯特兰奇咬着牙说道。
“我们要去准备了。”
“准备什么？”王下意识地问道。
斯特兰奇看向密室的大门，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了那个遥远的长岛别墅。
“去准备一场豪赌。”
“既然常规手段赢不了。”
“那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身上了。”
斯特兰奇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卡罗特不是说要帮忙吗？”
“那就让他帮个够。”
“莫度那个叛徒，估计做梦也想不到。”
“他要面对的，一个能把红灯戒当玩具，把荒原狼当狗遛的赛亚人。”
“恶人，还需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