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费？”
他去过成百上千个星系，逮捕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宇宙通缉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跟绿灯侠回总部接受调查”，说成是出场。
而且还要钱！
你当自己是哪个星球的顶流，来oa星开巡回演唱会吗？
“你什么意思？”
哈尔下意识问完就后悔了，他不该给对方继续胡扯的机会。
卡罗特咧开嘴，那个笑容在哈尔眼里，比他抓过的任何一个宇宙海盗都来得危险。
“意思很简单，我懒。”
卡罗特拿起红灯戒，在手指间抛来抛去，像个不值钱的小玩具。
“从地球飞到你们那个犄角旮旯的oa星，又远又累。”
“让我白跑一趟，不合适吧？”
他看着哈尔眼神里全是纯真的恶意。
“放心，都是熟人，给你打个骨折价。”
“就你们oa星那个总部的中央充电宝，借我玩几天就行。”
抢劫！
这他妈是光明正大地抢劫！
而且是直接抢到宇宙警察总部去了！
中央能源电池是什么？那是所有绿灯戒指的力量来源！是那帮小蓝人守护者们的老家！
借他当充电宝？
这混蛋怎么敢的！
绿色的光芒从哈尔身上涌出，在他身后隐约勾勒出一架重型机枪的轮廓。
“你这是在向整个绿灯军团宣战。”哈尔的声音冷得掉渣。
卡罗特身上的黑红色战斗服也跟着亮了起来，那股狂暴的能量混杂着毁灭的气息，和绿灯侠代表意志的绿光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对撞。
旁边的皮特罗二话不说，连人带椅子刺溜一下滑到了墙角，生怕被波及。
旺达只是微微皱眉，手指一动，一道看不见的绯红色屏障悄无声息地护住了三人，隔绝了外泄的能量。
会议室里昂贵的红木长桌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就在哈尔准备让这个狂徒尝尝意志子弹的厉害时。
一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够了。”
“要打出去打。”
他抬起头，视线在卡罗特和哈尔之间扫过。
“先把合同签了。”
布鲁斯朝角落里那个已经快吓尿了的律师歪了歪头。
“至于你们俩的私人恩怨，可以去大气层外解决，我没意见。”
“别弄脏我的地毯，很贵。”
律师像是听到了赦免令，一个哆嗦，赶紧抱着一堆文件，用竞走的速度冲到卡罗特面前。
他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手里的文件也跟着“哗啦啦”响。
“卡……卡罗特先生……”
律师把文件放到桌上，又哆哆嗦嗦地递上一支万宝龙钢笔。
“您……您在这儿签字。”
他指着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名栏，声音里带着哭腔，生怕这两位爷一言不合就把他一起扬了。
卡罗特收敛了气息，身上的战斗服也变回了普通的休闲t恤。
他瞥了布鲁斯一眼。
这只老蝙蝠，算盘打得是真精。
卡罗特拿起笔，连看都没看合同上的条款，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卡罗特”。
签完，他把笔往桌上一扔，重新看向哈尔·乔丹。
哈尔身上的绿光也收了回去，那架机枪的轮廓随之消失。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会把你的情况，如实上报给守护者。”
哈尔的声音有些僵硬。
“至于去oa星的事，可以……暂时搁置。”
这基本就是认怂了。
见识了卡罗特这种不讲理的玩法后，哈尔的火气已经变成了冷汗。
真在这里动手，别说韦恩大厦，半个哥谭市都得跟着遭殃。
更要命的是……他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
卡罗特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哈尔，嗤笑一声。
他站起来，顺手拉过身边的旺达。
“行。”
他丢下两个字。
“哦对了，刚才那个出场费的报价，长期有效。你们守护者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打钱。”
说完他冲旺达使了个眼色。
旺达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橙黄色的火星四溅，一个传送门凭空打开。
卡罗特牵着旺达，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皮特罗路过哈尔身边时，还冲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才一溜烟地钻进门里。
传送门合拢，消失。
会议室里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终于散了。
“呼……”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布鲁斯！”
哈尔猛地坐直，扭头瞪着旁边的轮椅，语气里全是火气。
“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牵制，我主攻！”
“结果你就在那儿看戏？”
布鲁斯没理他。
他控制着轮椅，慢慢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哥谭市正被黄昏笼罩。
以往这个时间是枪声、尖叫和警笛声开始合奏的序曲。
但现在，这座城市的天空虽然还是那副阴沉的德行，街道上却亮起了回家的灯火。
安静。
甚至听不到街区的火并声和警车的鸣笛。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平静得不像哥谭。
“布鲁斯？”
哈尔皱着眉走了过去。
“自从那天，卡罗特在电视上说了那几句话之后。”
布鲁斯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哥谭的犯罪率，一直在掉。”
“过去一个礼拜，重度暴力犯罪，零。”
“就连阿卡姆那帮疯子……都老实了。”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
“我花了半辈子，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没做到的事。”
“他就靠几句话和拳头。”
“哈尔，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布鲁斯转过头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不再是运筹帷幄的锐利，而是满满的挣扎和痛苦。
“靠恐惧和暴力换来的和平，算和平吗？”
“可一个连和平都没有的秩序，又法克的有什么用？”
“或许……”
布鲁斯的声音低了下去。
“哥谭，已经不需要蝙蝠侠了。”
哈尔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颓废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这块石头好像要碎了。
哈尔走上前，手重重地拍在布鲁斯的肩膀上。
“别瞎想了，布鲁斯。”
“起码，你没杀人。”
布鲁斯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窗外的城市霓虹，眼里的迷茫一点点退去，变成了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行了，不说这个。”
布鲁斯转动轮椅换了个话题。
“你这次来地球，不只是为了一个红灯戒指吧？”
他看着哈尔，眼神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蝙蝠侠。
“oa星的档案库里，地球的危险等级是不是又上调了？”
哈尔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那个无所不能的黑暗骑士，回来了。
“嗯。”
哈尔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装置，往空中一按。
一副立体的星图在会议室中央展开。
星图上，代表地球所在的2814扇区，被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标记着。
“你猜对了。”
哈尔指着星图上两个正在逼近太阳系的闪烁光点。
“根据塞尼斯托军团那边传来的情报，还有我们自己的监测……”
“这个小小的太阳系里……”
“吸引来的，不止一个红灯戒。”
“代表恐惧的黄灯能量实体，视差怪。”
“还有代表愤怒的红灯能量实体，屠夫。”
哈尔的声音无比沉重。
“它们两个都在朝着地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