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总部,观星台。
东皇太一静静地矗立在星空之下,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脸上戴着一副神秘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听完渡灵官和灵瞳的汇报,他沉默了许久。
“果然如此”
他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我的卦象,没有错。”
“嬴政已死,大秦将乱。”
“只是我没有算到,动手的人,竟然会是秦渊。”
他竟然会背叛自己最信任的挚友。
这实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变数。
“东皇阁下!”
渡灵官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亢奋。
“此事千真万确!我们是否要立刻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只要揭穿秦渊弑君的真面目,他在大秦必然会身败名裂,成为天下公敌!”
在渡灵官看来,这简直是扳倒秦渊的绝佳机会。
然而,东皇太一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
“现在揭发此事,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秦渊如今权倾朝野,军中威望更是无人能及,仅凭我们的一面之词,未必能动摇他的根基。”
“更何况,就算能让他身败名裂,大秦的权力真空,也未必会落到我们阴阳家的手上。”
东皇太一的目光深邃如海,似乎已经看到了更长远的未来。
“相比于直接揭发,利用这个消息,为我们谋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上策。”
“既然秦渊想要做大秦的摄政王,那我们就给他扶持一个对手。第一看书旺 庚新最全”
“让他陷入朝堂的党争之中,无暇他顾。”
渡灵官闻言,心中一动。
“东皇阁下的意思是扶持一位皇子?”
“没错。”
东皇太一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那位获得了应天榜赐福的十八公子胡亥,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虽然他最大的依仗赵高已死,看似失势,但别忘了,他终究是嬴政的儿子,名正言顺。”
“只要我们阴阳家在背后扶持,再将‘嬴政被秦渊所杀’这张底牌交到他手上,你觉得,他有没有机会和秦渊掰一掰手腕?”
渡灵官听得心潮澎湃,眼中满是敬佩。
东皇阁下此计,简直是釜底抽薪!
让秦渊陷入内斗的泥潭,阴阳家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东皇阁下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东皇太一淡淡地吩咐道。
“是!”
渡灵官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胡亥府邸。
这位曾经备受始皇帝宠爱的十八公子,此刻正一脸愁容地坐在书房里。
自从赵高被秦渊当众格杀,他所在的派系便树倒猢狲散,门庭也变得冷落了许多。
他看着书桌上那个流光溢彩的玉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应天榜赐予他的奖励。
他曾想过,要不要将这件宝物送给秦渊,以换取对方的原谅。鸿特晓说罔 首发
但一想到赵高惨死的模样,他心中便充满了恐惧,迟迟不敢行动。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一名下人匆匆来报。
“公子,府外有一位自称阴阳家护法的人求见。”
阴阳家?
胡亥微微一愣。
他与阴阳家素无往来,对方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是何用意?
难道是来看他笑话的?
虽然心中疑惑,但胡亥还是决定见一见。
毕竟,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渡灵官,便出现在了胡亥面前。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
“十八公子,我此番前来,是要送你一番天大的机缘。”
胡亥眼皮一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护法此话何意?”
“殿下还在自欺欺人吗?”
渡灵官猛地抬起头,黑纱下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龙曜君秦渊,名为监国,实为窃国!他擅杀朝臣,独揽大权,如今更是将殿下架空,形同囚徒!此等狼子野心,难道殿下就真的视而不见吗?”
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
胡亥握著茶杯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
但他脸上依旧平静。
“护法慎言!”
胡亥的声音陡然转冷。
“皇叔劳苦功高,对大秦忠心耿耿,岂容你在此肆意污蔑!”
“父皇命他监国,是对他的信任。本世子信父皇,自然也信皇叔。至于你说的什么窃国之言,简直是荒谬至极!”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铿锵有力。
“忠心耿耿?”渡灵官发出一声轻笑,充满了讥讽,“殿下莫非忘了,您身负的可是潜龙命格!”
“潜龙勿用,一飞冲天。您是天生的帝王,是始皇帝之后,大秦唯一的主人!”
“秦渊岂会不知?他如今大权在握,又怎会容忍您这条潜龙,安然待在浅滩之中,时时刻刻威胁着他的地位?”
胡亥的心猛地一沉。
“殿下再想想您的老师,赵高。”
渡灵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不断侵蚀著胡亥的心理防线。
“赵高对您忠心耿耿,为您谋划多年,眼看就要助您登临大宝。可结果呢?却被秦渊一道雷法,轰杀至渣!”
“他杀赵高,真的是因为赵高矫诏吗?不,他是在剪除您的羽翼,是在警告您,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还有那些墨家弟子,数千人惨死于长平荒原,尸骨无存。他们不过是想为民请命,却落得如此下场!秦渊此人,手段之狠辣,心肠之歹毒,已是人神共愤!”
“殿下,您觉得,这样一个连无辜之人都随意屠戮的刽子手,会放过您这个最大的威胁吗?”
胡亥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渡灵官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知道,渡灵官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看着胡亥动摇的神情,渡灵官趁热打铁,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殿下,与我们阴阳家合作吧。”
“只要您点点头,我阴阳家上下,愿倾尽全力,助您夺回属于您的一切!届时,您便是大秦新的主人!”
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胡亥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皇位诱惑,一边是秦渊那如同神魔般无可匹敌的身影。
他想起了秦渊镇杀赵高时,那睥睨天下的眼神。
也想起了那之后,秦渊看似平淡却蕴含深意的话语。
“亥儿,你是陛下的儿子,也是我的子侄。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你的世子,属于你的一切,谁也夺不走。”
那句话,既是警告,也是承诺。
良久的沉默后,胡亥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挣扎与贪婪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护法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信我父皇,也信我皇叔。”
“送客!”
最后的两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渡灵官似乎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胡亥竟然还是选择了退缩。
“殿下!你可想清楚了?这或许是您最后的机会!”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始皇帝陛下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