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算我求您了！真的不能看谁有技能就杀谁啊！这里是人类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您这样会引来大麻烦的！】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哭腔，在时墨的脑海里喋喋不休地求了整整一路。
时墨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异色的双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那些闪烁著各色光芒的店铺招牌。
对于系统的哀求，他大部分时间都置若罔闻，直到被吵得有些烦了，才在意识里淡淡回应：“麻烦？就像刚才那个‘警察’？他们似乎很弱。”
【那不是弱不弱的问题！他们是秩序的维护者！您杀了人，他们会追查，会动用各种手段！我们现在力量被封印，虽然不怕他们，但会被纠缠，会很浪费时间，会影响您体验‘游戏’的乐趣！】系统急中生智，把“游戏乐趣”搬了出来。
时墨的脚步微微一顿。
“乐趣？”他重复了一遍，似乎被这个说法稍微打动了一点。
他回想起刚才那个小偷的技能，掠夺的过程确实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新奇感，但后续系统的聒噪和所谓的“警察”威胁，确实有些扫兴。
“嗯有点道理。无休止的追杀，确实会影响观察的兴致。”
系统简直要喜极而泣：【对对对！宿主您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们可以用更呃，‘温和’的方式获取技能嘛！比如等进了副本？副本里生死无论，您想怎么掠夺都行！】
“副本里”时墨不置可否，目光却被街边一个举著粗壮草靶子，上面插满一串串红艳艳果实的老人吸引住了。
那晶莹的红色糖壳在阳光下反射著诱人的光泽，与他记忆中某些凝固的血液或能量结晶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散发著一种纯粹的、甜腻的气息。
“那是什么？”他直接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暂时将“掠夺”计划搁置。
【啊？哪个？】系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哦！那是糖葫芦！一种人类的小吃，用山楂之类的果子串起来，外面裹上糖稀凝固而成，酸酸甜甜的。】
“小吃？”时墨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卖糖葫芦的老人见他靠近，尤其是看到他异于常人的发色和瞳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热情的笑容：“小伙子，来串糖葫芦？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时墨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仔细看着那一串串红得剔透的果子，熔金与血海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纯粹的好奇。
他伸出手指，似乎想碰一碰那层亮晶晶的糖壳。
“哎，小心，别碰掉了糖衣。”老人连忙提醒，但语气还算和善。
时墨收回手，看向老人：“我要一个。”
“好嘞！十三块！”老人熟练地取下一串最大的，递了过来。
时墨接过糖葫芦，入手是冰凉的、硬脆的触感。他拿着看了看，然后转身就要走。
“哎！小伙子！钱！你还没给钱呢！”老人急忙喊道。
“钱？”时墨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是真实的疑惑。在他的认知里，看上的东西，直接拿走便是，或者以物易物，或者更直接的掠夺。“那是什么？”
老人被他问懵了，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生气又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钱？买糖葫芦的钱啊！十三块！人民币！小伙子你逗我玩呢？”
【糟了！】系统在时墨脑海里尖叫起来，【宿主！我忘了！在人类世界，获取大部分物品和服务都需要使用一种叫做‘货币’的交换媒介！就是‘钱’！您刚才杀呃，处理掉的那个小偷身上可能有现金，但我们没拿！您现在身无分文！】
“货币？交换媒介？”时墨看着手中红艳艳的糖葫芦，又看了看一脸不满的老人，异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并不想归还这串看起来很有趣的东西，但系统之前关于“麻烦”的警告还在耳边。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引来所谓的“警察”，似乎确实不太划算。
一种微弱的、几乎不可查的杀意在他眼底凝聚，或许让这个聒噪的“麻烦源”消失更简单？
【宿主！别！千万别！为了十三块杀人灭口太不值当了！】系统感知到那丝危险的气息，吓得代码都快裂开了，【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您稍等！系统商城新手福利有了！】
一阵只有时墨能感知到的微弱空间波动在他身侧出现，下一秒，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著暗金色细纹、触手冰凉光滑的卡片，凭空出现在他空着的那只手的指间。
【给给给！宿主！这是无限额黑卡！人类世界顶级财富的象征！理论上可以刷出任何数额！您快拿去给那个卖糖葫芦的！】系统的电子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急切。
时墨捏著这张突然出现的卡片，入手是某种特殊金属和塑料复合的质感。他看了看卡片，又看了看糖葫芦，最后看向一脸狐疑和警惕的老人，将黑卡递了过去：“这个，够吗？”
老人看着那张造型别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卡，眼睛都直了，脸上的怒气瞬间被错愕和难以置信取代：“这这是黑卡？小伙子你你拿我开涮呢？我这儿小本生意，哪能刷这玩意儿？我连pos机都没有！”
“不能？”时墨微微蹙眉，对“货币”的规则更加不解。明明系统说这是“无限额”的，为什么不能交换这串小小的红色果子？
【是我的错！宿主！他这里需要的是现金！或者手机支付！这卡得去大商场、高级餐厅才能用！】系统赶紧解释，【要不这糖葫芦我们先还给他？等我给您弄点现金或者绑定手机支付再】
“不。”时墨拒绝得很干脆。他拿着糖葫芦的手微微收紧，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他看着老人，异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请求或商量的意味，只有一种平静的、不容置疑的坚持：“我需要这个。你说，如何能得到。”
老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那双眼睛实在太诡异了。他感觉这年轻人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找茬，反而像是真的不懂这些常识？
再看对方的气质和那张黑卡，或许是什么离家出走的豪门少爷？脑子有点问题的那种？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自认倒霉：“算了算了，一串糖葫芦而已，送你了送你了！快走吧！”他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看起来不正常的年轻人。
“送？”时墨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点了点头，“如此，契约成立。我接受了你的‘馈赠’。”他仿佛完成了一桩正式的交易，神情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仿佛接受这串糖葫芦是给了对方天大的面子。
老人：“”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推著小车往另一边走了，嘴里还嘟囔著，“怪人，真是怪人”
时墨不再理会离开的老人，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那层亮红色的糖壳。
一股纯粹的、尖锐的甜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紧接着，咬破糖壳后，里面果实的微酸口感弥漫开来，形成了奇妙的层次。
“味道尚可。”他评价道，异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新奇。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品尝著这串意外得来的“馈赠”，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一边继续沿着街道漫步。
系统的电子音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介绍沿途看到的其他事物——飘着香气的面包店、闪烁著霓虹灯的游戏厅、陈列著各式服装的橱窗
时墨大多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会就某些特别感兴趣的东西问上一两句。
他不再执著于立刻寻找拥有技能的目标进行“掠夺”，而是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开始吸收著关于这个“人类世界”表层规则的点点滴滴。
“货币法律警察交易”他咀嚼著这些陌生的辞汇，熔金与血红的眼眸深处，兴趣的光芒并未熄灭，反而因为这种截然不同的“规则”体验，而变得更加幽深。
“系统，”他忽然在意识中开口，打断了系统关于“公交车”运行原理的讲解，“副本，什么时候开始？”
【呃，这个是不定期的。当规则怪谈随机挑选参选者时，如果您符合条件，也会被纳入。可能很快，也可能要等几天。】系统连忙回答。
【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比如，用这张黑卡给您弄点这个世界的‘货币’，再换身符合现代审美的衣服？您这身虽然很酷，但有点太显眼了。】
时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仿佛由暗影与星光织就的长袍（在人类视觉中可能近似于某种设计极其前卫的黑色长款风衣），又看了看周围行人五花八门的穿着，点了点头。
“可以。”他同意道，“或许，融入其中，能观察到更多‘有趣’的样本。”
系统再次松了口气，感觉引导这位大佬适应人类社会的任务，任重而道远，但至少开局还算顺利（如果忽略掉小巷里那具尸体的话）
它赶紧开始搜索附近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并规划最优路线，同时开始思考如何“合理”地解释这张无限黑卡的来源，以免引起这个位面金融监管机构的注意
时墨则舔了舔糖葫芦上最后一点糖渣，将光秃秃的木签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这个动作是系统刚刚紧急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