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人气已经冲到了两千万。
屏幕上，柳如烟那张精致的脸占据了c位，眼眶红红的，手里攥著一张纸巾，时不时轻轻按一下眼角，那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得心碎。
“家人们，其实我真的不想占用公共资源”
柳如烟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但看到昨天那个视频，我真的太害怕了。你们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他情绪很不稳定，稍有不顺心就会砸东西。昨天在健身房那个样子就是他平时的常态。”
弹幕瞬间像雪崩一样刷过：
【天呐！这不就是家暴男预备役吗？】
【幸好烟烟跑得快！这种人就是潜在杀人犯！】
【心疼姐姐，抱抱！】
柳如烟偷瞄了一眼飙升的礼物榜，心里的得意快要压不住了，面上却还要维持那副受害者的姿态：“我一度以为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直到我遇到了赵公子”
镜头适时一转。
赵泰穿着一身骚包的酒红色西装，满面红光地挤进镜头，一只手毫不避讳地搂住柳如烟的纤腰，另一只手极其嚣张地晃了晃手里的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刚刚签署完的股权变更协议。
“各位老铁，我是赵泰。”
赵泰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那种小人得志的油腻感几乎要溢出屏幕，“如烟说得没错，秦烈那就是条疯狗。不过大家放心，疯狗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从今天起，秦氏集团改姓赵了！为了庆祝我当上董事长，今晚直播间发一千万红包！”
“秦烈？呵，他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下水道里哭呢，毕竟这就是破产疯狗的下场！”
轰！
全网沸腾。
“破产疯狗”四个字，瞬间登顶热搜。无数键盘侠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涌入秦烈早已停更的社交账号，留下了几十万条不堪入耳的谩骂。
“啪。”
一只修长的手关掉了平板电脑的屏幕。
世界清静了。
豪华商务车的后座上，苏清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张一向冷艳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死死攥著方向盘，指节都发白了。
“老板，你真能忍？”
苏清歌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对狗男女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赵泰拿着你的股份耀武扬威，柳如烟拿着你的黑料立人设敛财，你就这么看着？”
只要秦烈点头，哪怕现在手里只有现金，她也有办法在资本市场上给赵泰制造点麻烦，或者至少买点水军骂回去。
秦烈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拿着一瓶冰镇苏打水贴在刚刚训练完滚烫的脸上。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然呢？隔着屏幕跟他们对喷？”
秦烈漫不经心地拧开瓶盖，气泡炸裂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苏清歌，你的格局能不能打开点？跟两个死人计较什么？”
“死人？”
苏清歌愣了一下。
“还有不到三个月。”秦烈转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繁华街景，眼神幽深如潭，“到时候，赵泰手里的股份连擦屁股都嫌硬，柳如烟引以为傲的粉丝连口水都喝不上。现在让他们蹦跶得越高，到时候摔下来的时候，肉酱就越烂。”
“比起看猴戏，我更关心我的窝。”
秦烈随手把平板扔给苏清歌，“避难所的选址报告，我让你做的，这就是全部了？”
苏清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愤怒中抽离出来，恢复了职业经理人的干练。
“目前海城符合你要求的独栋建筑都在这儿了。”
她划开屏幕，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这几套半山别墅安保性不错，还有这几个废弃的防空洞，改造一下也能用。不过老板，你要的那种防核弹级别的市区里真的很难找。”
秦烈的大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半山别墅？太脆，变异飞禽一爪子就能掀了房顶。”
“防空洞？太潮，通风是个大问题，而且一旦被堵住出口就是活棺材。”
“这个地下金库”
秦烈摇了摇头，“太深了，地震或者地壳变动就是灭顶之灾。”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一个个备选方案被无情否决。苏清歌看得心惊肉跳，这老板的要求简直是按照末日堡垒的标准来的，不仅要防丧尸，还要防天灾，防核弹，甚至还要防外星人？
突然，秦烈的手指停住了。
悬停在地图上一块灰色的区域。
那是海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却突兀地矗立著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阴影。
“这是什么？”秦烈指著那个点问道。
苏清歌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嫌弃：“老板，这个你看都不要看。这是‘天海壹号’，海城著名的烂尾楼，也是最大的城市伤疤。”
“天海壹号？”
秦烈眯起眼睛，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前世，这里是海城尸潮爆发的重灾区，但这栋楼直到他死的那一年，依然屹立不倒。甚至有传言说，有一只极为恐怖的尸王盘踞在顶层，连军队的导弹都没能轰塌它。
“具体情况。”秦烈言简意赅。
苏清歌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本来是三年前赵家牵头搞的地标项目，号称要建亚洲第一高楼。主体结构都封顶了，结果因为地基勘探失误，下面是流沙层，导致主楼发生了轻微倾斜。虽然不至于倒，但验收肯定过不了，赵家资金链断裂，这项目就彻底黄了。”
“现在那就是个巨大的混凝土棺材，没人接盘，拆迁成本又太高，就一直扔在那儿。”
“倾斜？混凝土棺材？”
秦烈看着那张模糊的卫星图，眼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好。”
“太好了。”
苏清歌懵了：“好？老板你没发烧吧？那是危楼！而且是在闹市区，周围全是商圈，一旦末日爆发，那里就是丧尸的海洋，跑都跑不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烈把平板拿回来，放大了那张图片。
一百零八层的主体结构，全钢架加固，外墙是按照百年工程标准浇筑的特种混凝土。虽然地基有点问题，但对于末日来说，那点倾斜算个屁？
最关键的是，它足够高。
当海平面上升，当变异兽潮淹没城市，那一柱擎天的高楼，就是绝对的“神之禁区”。
而且，它虽然在闹市区，但因为是烂尾楼，方圆五百米内被围墙封锁，是一个天然的隔离带。
“这楼现在归谁？”秦烈问道。
“还在赵家名下的那个皮包公司手里挂著，属于不良资产，银行正准备拍卖抵债。”苏清歌回答道，“起拍价五个亿，但流拍了三次，根本没人要。”
“五个亿？”
秦烈笑了。
刚才赵泰还在直播间炫耀抢走了他的集团，现在，轮到他去抄赵泰的老底了。这栋楼在和平年代是垃圾，但在末日，它价值连城。
“买了。”
秦烈把平板扔在一边，语气果断得像是在买一瓶水。
“联系银行，走快速通道。告诉他们，我出十个亿，条件只有一个：明天天亮之前，我要拿到这栋楼的所有权证和钥匙。”
“十个亿？！”
苏清歌方向盘差点打滑，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秦烈，“老板，那是个烂尾的大坑啊！而且十个亿溢价太高了，五个亿都没人要”
“苏清歌。”
秦烈打断了她，身体前倾，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觉得我在乎钱吗？”
“我要的是时间。多一分钟，我就能多加固一层墙体，多装一门机炮。”
他指了指窗外那栋隐没在夜色中、像巨兽骨架般狰狞的大楼轮廓，声音低沉而狂热：
“风水不好？那是对死人说的。”
“我要把它改成一座神都攻不破的末日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