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所长别想干了,这次的西域考古项目也得立马泡汤!
郝爱国被他吼得一个哆嗦,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陈久仁,又看了看稳如泰山的吴维,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陈久仁不再理他,转回头,再次对着吴维深深鞠躬。
“吴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治学不精,识人不明!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见吴维没什么反应,他心一横,又是一个躬鞠了下去。
“吴先生,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和冒犯,向您郑重道歉!请您原谅!”
一连三个九十度大鞠躬。
每一次,这位年过半百的考古学教授都把头埋得很低,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会议室里,胡八一和王胖子早就看傻了眼。
这反转,比他娘的坐过山车还刺激!
前一秒还颐指气使,要把人赶出去的大学教授。
后一秒就点头哈腰,就差跪地求饶了。
胖子悄悄对着吴维竖了个大拇指,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牛逼!
雪莉杨的美眸里也异彩连连,她怔怔地看着吴维。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让她完全看不透。
终于,在陈久仁第三个躬鞠下去,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时候,吴维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行了行了。”
他语气随意得就跟打发路边的推销员。
“一把年纪了,别等会儿把腰给闪了,我可没钱赔你医药费。”
听到这话,陈久仁如蒙大赦!
他猛地抬起头。
“不闪不闪!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他赶紧直起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谢谢吴先生!谢谢吴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一刻,这位考古界的知名教授,彻底开启了舔狗模式。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吴维身边,微微躬著身子。
“那吴先生,您看,咱们这队伍”
“您什么时候方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吴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人不是都齐了吗?”
陈久仁一愣,立马点头如捣蒜。
“齐了!齐了!都齐了!”
“那还等什么?”
吴维站起身,
“等过年发红包啊?”
“今天就出发。”
“啊?今天?”
陈久仁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好!就今天!我马上去安排!车票、物资,所有的一切,我立刻去办!”
说完,他像是生怕吴维反悔,转身就朝门口冲去。
路过还呆立原地的郝爱国时,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你,跟我来!其他人,通知下去,所有人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他拖着郝爱国,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会议室门口。
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卧槽!”
王胖子一拍大腿就跳了起来。
“吴爷!您可真是我的爷!太他妈解气了!”
他跑到吴维面前,满脸的崇拜。
“刚才那老小子,脸都吓白了!还有那个姓郝的,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看着就爽!”
“这就叫什么?这就叫扮猪吃老虎!”
“不,您这不是扮猪,您这就是真老虎下山!”
“一嗓子就把这帮凡人给镇住了!666啊!”
胡八一也走了过来,冲吴维拱了拱手。
“吴先生,老胡我是真的服了。”
他感慨道:“您这一个电话,搬来的救兵也太硬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位孙教授,应该就是咱们国内考古界的定海神针,孙学武孙老吧?”
吴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胡八一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能让孙学武都如此敬畏,吴维的身份,到底有多恐怖?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
雪莉杨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被胡八一和胖子围在中间的吴维,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崇拜。
这个男人,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
可一想到自己家族背负的诅咒,和这次前途未卜的旅程。
她眼中的光彩又渐渐黯淡了下去,被愁绪所取代。
“行了,别在这儿感慨人生了。”
吴维打断了胖子的滔滔不绝。
“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滚蛋。”
他对着胡八一和雪莉杨说道:
“你们俩也一样,半小时后楼下集合。”
说完,他便双手插兜,溜达着走出了会议室。
半小时后,众人集合完毕。
陈教授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
不仅搞定了所有人的火车票,还把各种物资装备安排得明明白白。
傍晚时分。
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西去的列车。
长长的绿皮火车,载着众人,缓缓驶向那片神秘而古老的西域大地。
车厢里,气氛还算轻松。
胡八一很快就和楚健、萨帝鹏他们几个年轻人混熟了。
几个人凑在一张小桌子前,正热火朝天地打着扑克。
王胖子在一旁观战,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你该出这个”、“哎呀打错了”。
雪莉杨和叶亦心两个女孩坐在一起,低声聊著天。
陈教授和郝爱国则坐在另一边,郝爱国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陈教授则时不时地朝着吴维所在的床铺方向瞟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吴维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娱乐活动。
他独自一人躺在中铺,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
火车行进的节奏单调而催眠,车厢里的喧闹仿佛都与他隔绝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打牌的胡八一感觉身边站了个人。
他一抬头,发现是陈教授。
此刻的陈教授脸上带着几分郑重和犹豫。
“老胡,”
陈教授压低了声音,
“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胡八一跟着陈教授一走,王胖子的心就提了起来。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思早就从牌桌上飞走了。
“这老陈头,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飞机?”
胖子嘴里嘟囔著,手里的牌也顾不上了。
“哎,胖子,到你了,出牌啊!”
楚健催促道。
“出个屁!”
王胖子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扔。
“不玩了不玩了,手气太背。”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地说道:
“哎哟,不行了,水喝多了,肚子发胀,我去解个手。”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就一溜烟地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车厢连接处,风呼呼地灌进来,带着铁轨摩擦的巨大噪音。
“况且、况且、况且”
胖子蹑手蹑脚地凑到隔壁包厢的门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里面的人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火车的噪音,听得断断续续。
“昆仑山必须去”
是雪莉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这太突然了”
陈教授的声音充满了为难。
“不行!绝对不行!”
胡八一的声音猛地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