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感他身份极其尊贵,但亲耳证实,还是让我瞬间血液冻结,脸色煞白,几乎要从凳子上滑下去。
我……我居然……碰瓷了……当朝太子?!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刚才那些衙役抓顶多是送去边关,现在这位……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他眼底那丝玩味又浮了上来:“现在知道怕,也不算太晚。”
我猛地站起身,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民女……民女罪该万死!民女有眼无珠!冲撞了太子殿下!殿下恕罪!”
除了求饶,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古代的皇权,那是能随意决定生死的存在。
“哦?只是冲撞吗?”萧玄曜,当朝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依律,欺君罔上,冒犯天威,该当何罪?”
我冷汗涔涔而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却话锋一转:“不过……”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你方才急智应变,胆色倒是不俗。”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的优缺点,“虽手段拙劣,演技浮夸,倒也……有趣。”
有趣?我这点小把戏,在他眼里恐怕就像猴戏一样吧?
“孤近来政务繁杂,身边正好缺个……解闷的。”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尖上,“你这条命,暂且记下。以后,就跟在孤身边,‘好好’报答你的冒犯之罪吧。”
这不是商量,是判决。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从一个火坑,跳进了一个更大、更精致、更无法反抗的火坑。这就是我胡乱求救的代价吗?
“怎么?不愿意?”他眉梢微挑。
“……不敢。”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绝望和一丝不甘。活下去,现在只有活下去,才有其他可能。
“很好。”他似乎满意了,站起身,“会骑马吗?”
我茫然地摇头。我一个现代社畜,地铁公交都挤不起,哪会骑马。
他似是早有预料,并不意外:“无妨。”
他当先走出雅间,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他身后。茶肆楼下,不知何时已安静地候着两名穿着劲装、气息沉稳的护卫,见到他,立刻躬身行礼。
“殿下。”
“备车,回别院。”萧玄曜吩咐道,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淡漠。
“是。”
一辆外观并不起眼、内里却极为宽敞舒适的马车很快被牵了过来。萧玄曜率先上了车,然后回身,向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抬过我下巴的手,迟疑了一瞬。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最终,我还是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微凉,有力,轻轻一带,便将我拉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冷的檀香,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矜贵又疏离。
马车缓缓启动,行驶得极为平稳。
我缩在角落,尽可能离他远一些,心跳如鼓,不敢抬头。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我的存在,自顾自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晃动的车帘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沉默的 pressure 逼疯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既然跟了孤,往日种种,皆成云烟。”
我倏地抬头。
他依旧闭着眼,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
“从今日起,记住你的身份。”
“你,是孤的人。”
马车在一阵轻微的颠簸后,彻底停稳。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掀开,方才那名劲装护卫垂首恭立:“殿下,到了。”
萧玄曜“嗯”了一声,并未立刻下车,目光转而落在我身上。这一路上,他闭目养神,未曾再开口,那无声的威压却几乎将我挤碎在这狭小的车厢角落里。
“下去。”他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到车边,腿软得差点直接栽下去。护卫眼观鼻鼻观心,并未伸手搀扶,只是沉默地让开位置。
萧玄曜随后下车,动作流畅优雅,与我方才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