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一缩,蹲在地上护住身子。
“傅以安你个混蛋!你还不出去!”
傅以安看她缩得像只受惊的小猫,忍不住笑出声。
他走上前,伸手捏住她肩膀,直接把她抱起来,脚步没停。
几步就走到浴盆边,手一松,将她丢进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猛地炸开。
曲晚霞被吓得尖叫,整个人栽进水中,又迅速挣扎着冒头。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听见头顶上传来那句轻飘飘的话。
“我想通了,咱俩一块洗,省事。”
话音刚落,他二话不说开始解腰带,几下就把外衣甩在地上。
哧溜一下跳进水里。
水被剧烈搅动,浪头高高掀起,大片水花直接糊了曲晚霞一脸。
这浴盆本就不大,他这么个壮实人挤进来。
一下子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水位迅速上升,几乎要漫出边缘。
曲晚霞只能蜷成小小一团,脚抵着盆壁。
若再往后退,真要被挤下水。
傅以安故意朝她那边挪,硬生生把她逼到角落。
“傅以安,你干嘛?你别乱来啊!”
话刚出口,忽然感觉脚踝一凉,像是被什么抓住了。
她猛地一挣,双手拍打水面,溅起大片水花,呼吸急促。
“放开我!我不跟你闹了!”
“我已经停不下来了,这事儿怪得了谁?你不负责谁负责?”
……
到了晚上,地上那摊湿印子早就被阳光晒干。
深色痕迹上躺着一根黑色细带。
第二天两人都没上班,搂在一起睡到太阳老高。
曲晚霞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皮还沉着,嗓子干得发痒。
她张嘴哼唧。
“水……我要喝水……”
傅以安耳朵灵,听见声音闭着眼爬起来。
脑袋昏沉,四肢也软,但还是强撑着掀开被子。
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摸着杯子去倒水。
脚步有点发飘,膝盖发软,还差点绊了一跤。
他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挺直了腰板,走得稳稳当当。
他没注意到,身后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睛早就把他腿肚子打颤的样子看了个正着。
傅以安往水杯里撒了点白糖,搅和几下端过来,小心扶着曲晚霞把水喝下去。
她的嘴唇碰到杯沿时微微哆嗦,水顺着嘴角流下一小道。
曲晚霞小脸皱成一团,手指碰了碰嘴角,声音带着委屈。
“疼死了。”
疼得像裂了口子,火辣辣的。
都怪他,活该。
傅以安轻轻捏住她下巴,凑近瞧了瞧。
确认没有破皮后,低声哄道,“没事,没破皮。”
“亲一口就不疼了,听话。”
“去你的吧,你当自己是止痛膏啊?一亲就灵,烦不烦!”
明知道她吃撑了,胃里胀得难受,还故意拿零食往她嘴里塞。
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折腾人,简直讨厌!
傅以安笑着在她两边脸颊上各啃一口。
牙齿不小心蹭到皮肤,留下一点痒意。
“媳妇儿最厉害了,顶好不过你。”
就爱听她嘴上不饶人。
明明心里已经软了,却还要硬撑着反驳几句。
曲晚霞眼珠滴溜一转,忽然坐起身,把剩下半杯水塞进他手里。
“来,这是你的药,赶紧喝了吧。”
“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没病?”
曲晚霞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扫过他的肩膀和腰腹,最后停在他脸上。
她猛地拍他肩膀,力道不轻。
“一本正经地说:‘男人一过二十五就跟老了似的,你该补补了,去搞点壮阳的来吃吃。’”
“别一天走路晃悠悠,站都没站稳,像个漏气的皮球。”
“我还没三十呢,你要真不行了,以后可别怪我去外面找人啊。”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曲晚霞对此很上心。
阴阳得平衡嘛。
要是他真垮了,那就得动真格的。
“放屁!谁不行了?老子能打十个!”
“刚刚那是走神,才不是腿软!”
“再战八轮我都扛得住!”
“别说陪你到三十,我能供你吃到七十!”
一听自家女人质疑自己战斗力。
傅以安腾地坐起来,胸口一起一伏,龇牙咧嘴地急眼。
他那就是一时失误,根本不是虚,纯粹是昨晚太投入忘了收力。
曲晚霞翻个身,一头扎进被窝,棉被裹得严严实实。
她拿屁股对着他,身子还故意扭了两下。
“谁要跟你活到七十,做梦去吧你。”
七十岁哪还有力气干这事儿?
怕是连话都说不清了,满嘴掉牙。
傅以安伸手就在那鼓鼓囊囊的小翘臀上啪地拍一下。
“昨晚上要不是看你哭得跟黄河泛滥似的,我能放过你?”
“再顶嘴,别怪我今晚卷土重来。”
嘴上说着吓人的话,实则暗自找回点面子。
睡了一觉,他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精神头比早上还好。
曲晚霞懒得理他,身体在被子里微微动了动。
“去做饭,饿了。”
傅以安掀开被子就往出蹿,动作急促。
他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瞬。
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奔去。
被曲晚霞瞪了一眼才磨磨唧唧套上裤子。
他弯下腰,把裤腿一条一条穿好,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没敢抬头看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不情愿。
傅以安出门弄吃的,脚步渐渐远去。
屋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空气里只剩下炉子上水壶将沸未沸的微弱嘶鸣。
曲晚霞耳朵微微一动,侧过头仔细听着。
隔壁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能听清几个字。
她屏住呼吸,确认那声音确实来自王丽家的方向。
王丽一家回来了?
她心里一动,眉头随即轻轻皱起。
这几天村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她也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听见人声,便再也躺不住了。
看着家里亮堂堂的玻璃窗。
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在地上投出清晰的影子。
曲晚霞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略显匆忙。
她走到门边,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声。
“傅以安!我过去一趟!”
然后拉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曲医生,你来啦,赶紧进屋。”
门开得挺快,是郑春园迎出来的。
她的手还按在门把手上,脸上的笑容勉强撑着,眼神却透着疲惫。
才几天没见,她眼角的褶子好像又深了些。
头发也没好好梳理,有几缕散落在额前,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嫂子,王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