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崇亲自带着一队最精锐的铁甲亲兵杀了过来,死死堵在慕容农前进的路上。第一看书蛧 已发布蕞芯漳劫他使一杆沉重的铁槊,咆哮着当头砸向慕容农!
慕容农不闪不避,竟在箭不容发之际,猛地一提马缰,“黑云”人立而起!铁槊擦着马胸扫过,砸在空处。就在金崇因用力过猛而身形微滞的瞬间,慕容农人借马势,从马背上凌空扑下!不是用刀,而是将手中那柄沾满血污、已经有些卷刃的环首刀,如同投掷短矛般,全力掷向金崇面门!
金崇大惊,下意识挥槊格挡。就在他注意力被飞刀吸引的刹那,慕容农落地,翻滚,从一名死去燕军士兵身边抄起一杆掉落的步槊,身体如弹簧般弹起,戟尖自下而上,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了金崇厚重的胸甲,狠狠刺入其腋下甲叶连接的薄弱处!
“噗嗤!”步槊透甲而入!
金崇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手中铁槊“当啷”落地。
慕容农双臂肌肉贲起,竟用步槊将体重远超自己的金崇生生挑离地面少许,然后猛地向侧方一抡!金崇庞大的身躯像破麻袋一样被甩出去,砸翻了好几名亲兵,落地时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鲜血从腋下和口鼻中汩汩涌出,迅速在雪地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比奇中蚊枉 已发布嶵芯章劫
中部褥萨,阵斩!
“金崇死了!!”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高句丽中军最核心的抵抗意志瞬间崩塌。亲眼目睹主将如此惨烈地被杀,恐惧如瘟疫般蔓延。
而就在这时,左右两翼几乎同时传来山崩海啸般的喊杀与溃败之声!
左翼,鲁利率八百骑如狂飙般卷入朴延部阵中。他没有像慕容农那样直冲核心,而是采取反复冲击、分割包围的战术,将朴延部原本就不甚严整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朴延试图组织反击,被鲁利盯上,两人马打盘旋战了数合,鲁利卖个破绽,诱使朴延一枪刺空,随即反手一刀,将其坐骑前腿斩断!朴延惊叫着摔落马下,还未爬起,就被鲁利的亲兵乱矛捅成了筛子。主将一死,左翼彻底溃散。
右翼,慕舆悕更是将“攻心为上”发挥到极致。他集中所有号角,吹出总攻的凄厉长音,八百骑兵并不深入接战,而是绕着李赫部外围不断奔驰射箭,做出包抄合围的姿态,同时让嗓门大的士卒齐声高喊:“李赫已降!专杀高句丽人!”
本就畏战怯懦的李赫吓得魂飞魄散,眼看中军大乱,左翼崩溃,又见燕军声势骇人,竟真的不管部下,带着少数亲信调头就跑!主帅一逃,右翼不战自溃,反而冲乱了中军部分后队。鸿特小税蛧 已发布蕞新章洁
三面皆崩!
伊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军像阳光下的雪人般迅速融化、垮塌。左翼的溃兵哭喊着涌来,冲撞中军侧翼;右翼的逃兵更是将恐慌扩散到极致;而正面,那个杀神般的慕容农,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亲卫防线,浑身浴血,状如疯魔,直扑他的战车而来!他甚至能看清慕容农眼中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大王!快走!!”高武不知何时又冲了回来,带着一队骑兵,死死拽住伊连战车的马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退入城中,还有机会!”
伊连双目赤红,死死瞪着越来越近的慕容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心都是不甘、愤怒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经营辽东数年,眼看就要彻底吞下这块肥肉,却因为这个疯子般的奇袭,毁于一旦!
“孤孤恨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走啊!!”高武几乎是在哀求,同时挥刀砍断战车一侧的辕杆,迫使御者转向。
最后看了一眼那片修罗场般的战场,看了一眼那些跪地求饶、四散奔逃的士卒,看了一眼势不可挡的燕军铁骑,伊连终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颠簸的战车上,嘶声道:“撤撤回城中!关闭城门!”
数百名最忠心的王族骑兵拼死护着伊连的战车,在合围圈尚未完全收紧的东南角,硬生生冲开一个缺口,丢下满地尸体和哭嚎的伤兵,向着洞开的辽东城门亡命奔逃。
主帅一逃,高句丽军彻底崩溃。
兵败如山倒。贵族们争相逃命,顾不得部下;奴隶们一哄而散,甚至开始抢夺贵族遗落的财物;普通士卒或跪地投降,或丢盔弃甲遁入荒野。
雪原上到处都是尸体、丢弃的兵旗、翻滚的伤马和绝望的哀嚎。鲜血将大片大片的雪地染成诡异的紫红色,在夕阳下反射着油腻的光。
慕容农没有立刻追击。他勒住气喘如雷、口鼻喷血的“黑云”,以长戟拄地,支撑着几乎脱力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如同刀割,但胸膛里却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大将军!”刘木一瘸一拐地冲过来,他肩甲破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翻卷着,却满脸亢奋的潮红,“赢了!我们赢了!高句丽人溃了!伊连那狗王逃进城了!”
赢了。
慕容农缓缓直起身,环顾四周。夕阳的最后余晖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画卷。
辽东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清晰可见,城头上,原本的高句丽旗帜已被仓惶撤下,换上了一些混乱的、不知所谓的旗号,显然守军也已陷入恐慌。
“清点伤亡,优先救治我们的重伤弟兄。轻伤者互相包扎。”
他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鲁利、慕舆悕,收拢部队,看押降卒,收缴兵器甲胄、粮草马匹。派嗓门大的,去城下喊话:燕军已复辽东,只诛首恶伊连,胁从不问。开城者免死,助擒伊连者重赏。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喏!”诸将轰然应命,虽然疲惫,但个个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大胜后的狂热与劫后余生的兴奋。
“刘木,点齐还能骑马冲锋的弟兄,不用多,五百足矣。”他翻身上马,动作因为牵动伤口而微微一顿,却依旧稳如山岳。
“大将军,您要”刘木一惊。
“伊连惊魂未定。”慕容农嘴角那抹冰冷残酷的弧度再次浮现,“此时不趁机杀了他,难道让他返回高句丽?”
他目光扫过迅速集结起来的、虽然带伤却战意未消的数百精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还能站得起来的,随我,砍下伊连的狗头,为死在冰海上的兄弟,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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