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溪指尖在桌面划出一道弧线,目光扫过仓库内的众人:“夜穗组织花大价钱买数据,必然急着拿到核心公式完成后续计划。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放出消息说要在霍家老宅举办星尘稻技术发布会,邀请联盟各机构参加。
“这饵够大,他们肯定会来。”
霍振邦抚着胡须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可:“这个主意好。霍家老宅是联盟重点保护区域,表面防卫严密,正好方便我们暗中布控。我马上让人调整老宅的防御系统,把监控死角都改成伏击点。”
他转头对霍然吩咐,“你带卫队熟悉老宅地形,尤其是藏书阁和祖祠附近,那些地方结构复杂,适合隐蔽。”
“等等。”沈幼溪抬手打断,“藏书阁的古籍不能动,祖祠里的能量屏障要保留最低防护。”
“霍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那儿,不能受波及。伏击点设在东西厢房,用全息投影伪造宾客,真正的安全局探员扮成侍者待命。”
霍然刚要应声,突然反应过来。
沈幼溪对霍家老宅的布局竟比他还清楚。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明白,这就去办。”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声应答比平时对霍振邦的吩咐还要干脆。
安全局探员站在一旁,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敢多问,只觉得这沈小姐在霍家的地位简直匪夷所思。
沈博文被护卫拖着经过,听到技术发布会几个字,突然疯了似的挣扎。
“不能办!夜穗组织的人有精神力干扰器,能瘫痪电子设备!他们还说,要是拿不到数据,就炸了霍家老宅!”
沈幼溪眼神一凛:“精神力干扰器?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是蝰蛇告诉我的!他让我盯着防御漏洞,说今天本来会有人接应我逃出去!”沈博文哭丧着脸。
霍然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铁架上:“你这个叛徒!霍家当年还帮过沈家渡过难关,你居然恩将仇报!”
“这不能怪我!是沈富国逼我的!他说要是不照做,就把我贪墨公司公款的事捅出去!”
沈博文瘫软在地,把所有罪责都推了出去。
沈幼溪却从中捕捉到关键信息,转身对霍振邦说:“精神力干扰器正好是我的克星,但也是他们的破绽。霍老将军,麻烦您联系联盟科学院,借一台反干扰装置,要最高权限的那种,只有您的身份能申请下来。”
“我现在就去。”霍振邦二话不说掏出终端,拨通科学院院长的通讯。
电话里他语气威严,可提到沈幼溪时却特意放缓了语调:“是幼溪要用,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孩子,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说得毫不避讳,安全局探员彻底懵了。
能让霍老将军如此重视,甚至把她的安全放在首位,这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接下来的两天,霍家老宅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
沈幼溪亲自指挥卫队调整防御阵型,从能量屏障的波段到伏击人员的站位,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霍然跟在她身后,一会儿递终端记录数据,一会儿安排人搬设备,活像个贴身助理。
“幼溪,反干扰装置送来了,按你的要求装在祖祠的房梁上了。”
霍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递上一瓶营养液,“忙了一上午,先补充点能量。”
沈幼溪接过营养液,刚拧开瓶盖,就看到霍振邦带着一位白发老人走进来。
老人是霍家的老管家,在霍家待了五十年,连霍振邦都要敬他三分。
可他看到沈幼溪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淬了光的老玉,快步上前,枯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沈小姐,您可算回老宅了。老奴守着这院子五十年,总算把您等来了。”
这一幕让霍然手里的营养液差点洒出来,安全局的探员更是惊得攥紧了能量枪。
霍家老管家何等分量,当年联盟元帅来访他都只是略欠身致意,如今竟对一个十八岁姑娘行此大礼?
霍然突然想起前几日整理老宅族谱时,看到夹在页间的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戴着银锁,被年轻时的霍振邦和老管家围在中间,那眉眼
这几天的异常多少都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幼溪握着营养液的手一顿,记忆深处模糊的暖意涌了上来。
她看到老管家鬓角的白发和胸前磨得发亮的铜扣,竟下意识放缓了语气:“张伯,好久不见。”
“您还记得老奴!”
张伯激动得声音发颤,从随身的青布包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双手捧着递到沈幼溪面前:“这是您小时候落在老宅的东西,老奴一直替您收在樟木箱里,连潮都没敢让它受一点。”
木盒上雕着精致的星尘稻纹样,边角被摩挲得发亮。
沈幼溪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质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霍氏客卿”四个字,背面竟是她的生辰八字。
霍然凑过来一看,惊得张大了嘴。
这令牌是霍家最高礼遇的象征,整个联盟都没几人能拥有。
“这令牌”沈幼溪指尖抚过冰凉的纹路,一段模糊记忆闪过,“是我七岁那年,霍老太太亲手给我的?”
“正是。”张伯点头,眼角泛起细纹,“当年您在老宅住了半年,老夫人常说您比霍少爷还懂规矩,特意求了族老们同意,给您立了这客卿令牌。凭它,您能自由出入霍家所有禁地。”
安全局探员听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霍老将军为何对沈幼溪如此敬重。
但问题来了。
这沈幼溪,不才十八岁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然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沈幼溪的顺从格外合理。
有这令牌在,她在霍家的地位简直和族老平起平坐。
“对了沈小姐,”
张伯突然压低声音,“前几日老奴打扫祖祠,发现供桌下刻了串奇怪的数字,和您令牌背面的纹路对得上。我总觉得不寻常,就记了下来。”
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