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业把工具袋递到段铁生面前，拉链一拉开，里面的扳手、螺丝刀、旧齿轮滚了出来，段铁生捡起个黄铜齿轮，对着阳光看了看：“这齿轮成色不错，跟‘中正式’卡车的变速箱齿轮能对上！五金店老板倒是实在，还送了这么个好东西。
张伟凑过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卡车的零件图：“我刚查了，这齿轮是民国二十八年的原厂件，现在很难找，装上后能减少变速箱的磨损，修完后这车至少能跑二十年！”
林默蹲在旁边，看着段铁生把齿轮往变速箱里比对，突然想起王大妈电话里说的事：“对了，王大妈说刚才有人来车行问老车，你们说会不会是新客户？”
苏曼丽飘到车旁，整理着被风吹乱的旗袍下摆：“说不定是想买魂环车的？现在知道咱们车行的人越来越多，有客户上门也正常。”
“先不管客户，” 林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咱们先把仓库里的老车盘点清楚，列个清单给秦峰，让他心里有底。张伟，你把每辆车的型号、年份、损坏情况都记下来；陈大叔，你再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临时存放零件的地方，别让零件受潮。”
众人（鬼）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清单总算列了出来 —— 三辆民国老车：一辆 “中正式” 军用卡车、一辆 “飞鹰牌” 轿车、一辆 “民生牌” 吉普，还有两箱原厂零件和四本维修手册。
“秦峰要是看到这清单，肯定高兴！” 张伟把清单发给林默，“我估了下价，要是修好，这三辆车至少能卖两百万，零件和手册也算钱，咱们这次帮他修，手工费也能赚不少。
林默看着清单，心里盘算着：“手工费按市场价收，别太高，毕竟还要帮他找修车手鬼魂，以后说不定能长期合作。对了，陆阿姨，你刚才看秦峰的铜制车标，能看出那个修车手鬼魂的大概年份吗？”
陆茗山从零件堆里抬起头，手里还拿着个旧茶壶 —— 是她从茶馆带来的，时不时泡点茶：“车标上的鬼气很淡，大概是民国三十五年左右的，跟我当年遇到的茶客鬼魂年份差不多，说不定他们认识。”
“那咱们得尽快去城南废弃火车站看看，” 林默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秦峰说那里有民国火车头，要是真有魂环火车头，说不定能问出修车手鬼魂的下落。”
赵乘风早就骑上摩托车在门口等着了，头盔挂在车把上：“我去探过路了，火车站离这儿不远，二十分钟就能到，就是路有点颠，开车得慢点。”
林默把清单收好，锁上仓库门：“那走吧，先去火车站，看完火车头再回车行，说不定还能赶上中午的客户。”
往城南走的路上，景色又变了 —— 从厂房变成了农田，路边的电线杆越来越少，空气里的铁锈味淡了，多了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赵乘风在前面带路，摩托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路上显得格外清楚。
“前面就是火车站了！” 赵乘风突然减速，指了指远处的铁轨 —— 铁轨锈迹斑斑，延伸向远方，尽头是座红砖墙的站房，站房顶上的 “城南火车站” 木牌已经褪色，旁边停着个黑色的大家伙，正是火车头。
林默把车停在铁轨旁，刚下车，军用罗盘就轻轻震动起来，指针稳稳指向火车头，表面的粉色光变成了淡蓝色，比之前在仓库时亮了点：“里面有‘住户’，而且是个稳重的主儿。”
陆茗山走到火车头旁，闻了闻空气：“有股煤烟和机油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鬼气，跟秦峰车标上的味道有点像，说不定是同一个时期的鬼魂。”
段铁生绕着火车头走了一圈，用手敲了敲车头外壳：“这是‘解放型’蒸汽火车头，民国三十六年生产的，我当年在部队见过，拉货很厉害，就是煤耗大。”
“有人在吗？” 林默对着火车头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火车站里回荡。
过了几秒，火车头的驾驶室窗户突然 “咔嗒” 一声打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鬼魂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个煤铲，脸上带着惊讶：“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儿？”
“大叔，您是这火车头的‘住户’吗？” 林默走上前，轻声问道，“我们是‘默哥车行’的，来这儿找民国时期的修车手鬼魂，您认识吗？”
中年鬼魂愣了一下，从驾驶室里飘出来，落在铁轨上：“我叫张铁道，是这火车头的司机，民国三十八年冬天，我拉最后一趟货时，火车头出了故障，停在这儿，我没等到救援，就” 他指了指火车头，“后来就待在这儿了，守着这火车头。”
“修车手鬼魂？” 张铁道皱起眉，“我当年认识个修车手，叫李修车，民国三十五年在火车站旁开了家修车铺，后来车行失火，他就不见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众人（鬼）都愣了 —— 居然真的认识！
陆茗山赶紧上前：“是秦峰找他！秦峰的爷爷是民国汽车经销商，李修车是他爷爷的朋友，秦峰想找到他，了却爷爷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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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道眼睛一亮：“秦老板的孙子？我认识秦老板！当年他还找我拉过汽车零件，没想到他还有孙子！” 他叹了口气，“李修车当年是为了救秦老板的汽车，才冲进火场的，后来就没出来，我以为他魂飞魄散了，没想到还有人找他。”
“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林默赶紧问，“秦峰找了他很久，就盼着能见到他。”
张铁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但我知道他当年常去城西的老仓库，就是你们刚才去的那个，他在那儿藏了些修车工具，说不定他的魂还在那附近。”
众人（鬼）对视一眼 —— 原来老仓库和李修车鬼魂有关！之前在仓库角落看到的黑影，难道就是他？
“那我们回去找找！” 赵乘风已经发动了摩托车，“说不定还能赶上他！”
张铁道突然喊住他们：“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想再见见李修车，当年我们还一起喝过酒，他修的车，我最放心！”
林默点点头：“好！您跟我们一起，要是找到李修车，咱们还能帮您把火车头修一修，您也能重新开上火车头。”
张铁道激动得直点头，飘到奔驰车旁：“我能待在车里吗？我好久没离开火车站了，想看看外面的样子。”
“当然能！” 苏曼丽笑着说，“车里还有位置，您随便坐。”
往回走的路上，张铁道一直在问外面的事 —— 问现在的汽车是什么样的，问火车站为什么废弃了，问街上还有没有卖糖葫芦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陆茗山泡了杯茶递给张铁道：“您别急，以后您要是想出去，随时跟我们说，咱们车行还有不少老车鬼魂，您跟他们肯定聊得来。”
张铁道接过茶杯，眼睛红红的：“谢谢你们 我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守着火车头，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还能有机会再见李修车。”
林默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着：这次来火车站没白来，不仅找到了李修车鬼魂的线索，还多了个火车头鬼魂朋友，以后要是有客户想收火车头，说不定还能做成笔大生意。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大妈打来的：“林默！刚才来问老车的客户又来啦！说想看看你们的魂环车，还说能出高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林默心里一喜 —— 客户还在等着！“我们马上就回，二十分钟到！您先跟客户聊聊，说说咱们车行的魂环车，别让客户走了！”
挂了电话，林默对着众人说：“客户还在车行等着，咱们快点回去，别让客户等急了！赵乘风，你再快点，注意安全！”
赵乘风应了一声，加快了车速，摩托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路上响得更欢了。奔驰车跟在后面，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城南火车站的火车头越来越远，而车行的方向，正有新的客户在等着他们。
没人注意到，仓库方向的天空，飘起了一缕淡淡的黑烟，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 像是在提醒他们，仓库里的黑影，可能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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