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卿感觉面前扫过一片温热,旋即江辞砚灸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青年问她:“疼吗?”
这种熟悉又怪异且久违的感受,重新唤醒她的某些记忆。
上一世的赵明成,似乎也总是狠戾地把唇齿贴在自己的颈侧,但不会顾及她的意愿,只当成泄欲的工具。
异性的突然靠近,让苏绫卿跟随身体记忆,狠狠推了江辞砚一把!
被推开的青年面上有一瞬间错愕,然后是懊恼和一点点委屈。
自己刚才靠得太近了,象个登徒子,不怪她这样抗拒。
他不知道,苏绫卿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她忍不住喘着粗气,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江辞砚没想到眼前人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你……你没事吧?”他局促起来,想靠近查看状况却又不敢。
要是何康等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下巴也要掉了。
这这这……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笑面虎江辞砚吗?!
江辞砚怎么会漏出这样的表情呢!好象更可怕了!
苏绫卿慢慢平复心态,她面色泛白,看着有些娇弱。
自己现在早已逃脱赵明成的魔爪,重新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断不会再重蹈复辙。
刚才靠近她的是江辞砚,不是赵明成,别怕。
逐渐平稳后,苏绫卿抬眼看向江辞砚,竟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忧伤和委屈?
“小江王……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她赶紧对青年行了个大礼,很快被他稳稳托住。
“是我唐突了你,道歉的话该是我说。”江辞砚变成平时笑面虎的模样。
两人都很默契,不再提起刚才的事,苏绫卿也直接把江辞砚的话都忽略掉。
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自己的及笄礼快到了,那道赐婚的旨意也离她越来越近。
江辞砚安抚般给她倒了杯香茶,淡淡开口:“你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外祖父和舅舅们吗?”
苏绫卿点头,面色有些晦暗,“是,没见过。”
不止今生,前世活了那么久,也都没见过。
赵明成觉得苏绫卿太美,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自己,把她如禁脔般圈禁府内,不准随意出门。
就算在特殊场合跟着出席,自己也从未见过姬家的人。
现在一想倒是奇怪的很。
江辞砚看着她,开始叙述得到的线索:“你的外祖父姬无涯是大凌朝的常胜将军,但也因为太过骁勇,手持虎符被帝王猜疑。可没有你外祖父,帝王又害怕其他人有不臣之心。简单说就是皇家又当又立,既要又要。”
“你母亲姬怜出生后,她的人生就不能由自己或姬家做主。可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心疼她,怕你母亲成为皇家制衡姬家的棋子,在幼年就将她许配给地位较低的商户。”
苏绫卿听着,神情逐渐悲伤起来。
江辞砚垂下眸子,“商户地位低,却是个好归宿,也不会亏待你母亲,只是……”
“只是我母亲爱上了苏淮,想尽办法嫁给他,不仅让商户颜面无存,更是气坏了外祖父等人。”苏绫卿接过他的话,平静地说。
江辞砚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点头,“是,的确如此。”
“姬怜嫁给苏淮后并不得宠爱。又过不久,整个姬家从盛京秘密迁去云城,所以你才一直没见过他们。”
苏绫卿蹙眉不解,“为何会突然去了云城?”
江辞砚轻轻摇头,“原因还没查探出来,想来应是沾染皇家秘辛才没有丝毫头绪,江家不也一样举家搬离?”
苏绫卿眨眨眼。
确实,江家除了他全部去了漠北,云城至少离盛京还近些呢。
“那我母亲的死……”
江辞砚:“具体死因还未可知,但现在能确定一件事。姬怜是将门之女,从小接触着习武身体强健,天性乐观直率,不可能突然暴毙。想来你之前猜测有人动手一事,十之八九。”
苏绫卿听完,脑子“轰”的一下!
旋即,她眼前浮起水雾,赶紧低头掩饰。
果然!
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郑!睿!
少女狠狠攥着手心,伤口干涸的血痂崩开,鲜红争先恐后地涌出。
下一秒,一只修长分明的大手握住她小巧玲胧的拳头,温热袭来。
苏绫卿一怔,看向江辞砚。
青年把她两只手都拿了起来,看了眼伤口后直接放在自己腿上,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下,拿出上好的药膏。
他没看她,或者说……不敢看她。只是低垂着头,动作轻柔地给她的伤口上药。
“如果疼了就说,我会再轻些。”
苏绫卿只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江辞砚发觉她的意图,只用一只手就摁住她的两只手。
“别动,血要蹭到官服上了。”
闻言,苏绫卿低头一看,只能休了心思。
“你别急,现在专心做自己的事就好,我既然答应了你,这些事自会想办法为你查个水落石出。至少现在知道你外祖父十馀年前迁去了何处,你要想找他们也不至于蒙头转向。”
江辞砚一边上药一边说,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其实这些事本不至于让苏绫卿来一趟,但青年不愿看她再次无功而返,便先把这些皮毛说了出来。
小姑娘不会觉得自己没用就好。
苏绫卿手心又疼又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我自己上药就好。”她还是没放弃抽回手。
江辞砚的指腹划过她的手腕,轻轻摁在上面,明显不让她逃。
可青年不知,这竟是苏绫卿的一处敏感点!
少女险些发出声音,赶紧咬住嘴唇忍了回去。
手腕上温热的指腹还带着薄薄的茧,和自己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小江王,我不反抗了,请您别再压着我的手腕!”
她声音发紧,隐隐透着股妩媚。
江辞砚动作一顿,发觉什么后,赶紧把手松开了。
转瞬,一道红霞从他的脖颈攀升而上,弥漫在耳廓和脸颊。
饶是苏绫卿也忍不住腹诽,这小江王看着好纯情啊!很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这时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气氛就更浓烈了。
江辞砚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屋里太热了,所以我才脸红,你别多想。”
苏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