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将弓举起,左臂伸直指向靶子,右手勾弦靠在脸颊右侧。
这个姿势让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平衡和别扭。
这和自己根据电视剧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
霍克厉声喝道:“左臂伸直,肩膀不能耸起来!”
“沉肩,右手肘抬高,和肩膀差不多平!”
肌肉被拉伸到不习惯的角度,安琪很快就感到了酸胀。
冰冷的空气让裸露的手指很快冻得发麻,但勾著弦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热。
霍克:“感受你的背肌!”
“开弓可不是光用手臂拉,而是要靠背部的力量!”
安琪发现,当试图用背部发力时,手臂的负担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
霍克的声音放缓:“现在,慢慢开弓。”
“眼睛盯着靶心,别管箭,也别管手。”
“呼吸平稳下来,吸气,开弓,呼气,稳住。”
安琪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弓弦向后拉开。
安琪拉弓拉得很轻松,但保持姿势稳定却不容易。
弓弦靠近脸颊,她能闻到野兽筋腱和树脂混合的淡淡气味。
视线沿着箭杆延伸出去,牢牢锁定在几十步外靶子的圆上。
世界仿佛缩小了,只剩下那个靶心。
霍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稳住,再稳一点。”
她尽力维持着,直到感觉手臂开始微微颤抖,背部酸胀得快不行了。
霍克看准时机:“放!”
随着霍克一声令下,安琪下意识地松开了勾弦的手指。
“嘣!”
一声轻微的弦响。
箭矢离弦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然后,远远地偏向了靶子的左上方,直接扎进了后面的雪地里。
脱靶,毫不意外的脱靶了。
安琪放下酸痛的胳膊,呼出一大口白气,看着远处雪地里的箭矢,心中并无多少失望。
她又不是全能的天才,第一次嘛,不中也是意料当中。
霍克走过去把箭捡回来,检查了一下箭杆:“姿势大体没错,就是最后放的时候,右手有点抽动。”
“可能是你的手冻僵了。”
他走回来,将箭递给安琪:“你自己继续练,我也要继续去练我自己的了。”
安琪“嗯”了一声,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指,继续练习了起来。
寒风不断带走体温,手指从刺痛到麻木,手臂和背部的酸胀感也不断累积。
但安琪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重复射箭还有捡弓箭。
等到太阳西下的时候,安琪已经感觉双臂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手指也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每一次举弓射箭都格外艰难。
到了晚上,霍克来查验安琪的成果时,就见她已经能稳稳射中靶子了。
这种进步的速度,让霍克都不由得震惊。
安琪连续练习了好几天,现在每一箭都能射中靶子中心,现在就差射中移动的靶子了。
霍克有些犯难,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训练安琪射移动靶。
安琪却笑着指向那些被风吹落的树叶道:“这些树叶,被风吹得轨迹全无,在叶片落下的瞬间射中落叶,那落叶也算是移动的靶子了。”
霍克没有想到还能这样,这些日子以来,和安琪相处,霍克越发觉得,安琪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她总能提出很多不一样的意见,自己也很能坚持自己的主意。
说要射箭就射箭,说要练习剑术就练习剑术。
这几天霍克见安琪一直在练习射箭,还以为她不再练习剑术了。
哪知道,在今天下午她能射中飘落的树叶之后,又练了一个小时的箭就去练习剑术。
这么看来,她想学的都没有放弃。
比如,她想读书识字学医,就用上午的时间去学。
风雨不落地去老马丁家,除非有事情, 否则一日也不曾耽误。
下午的时候练习剑术,在还没有磨得他教射箭之前,每天下午就一边帮着烧炭一边练习剑术。
现在可以跟着他学射箭了,又把射箭的功夫练得差不多了,开始三样一起学。
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好好的,还能兼顾著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让自己长了身高和肉。
霍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小小的普瓦村,不会困住安琪太久了。
翌日,难得天气晴朗。
安琪去老马丁家,就见院子里留了纸条,说是他让霍克送他去罗威镇买一些东西去了。
安琪看了纸条之后,就将纸条揣进口袋里,直接回家将脏衣服收拾了去河边洗衣服去。
安琪到的时候,河边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妇人们用带来的石块或木槌,小心地砸开岸边较薄的冰层,清理出一片可以洗衣的浅水区域。
她们凿开之后,就笑嘻嘻地聊起天来。
“哎呦,这冰可真硬!”
“可不是嘛!今年这冬天,感觉比往年还冷些呢。”
“快洗快洗,趁著日头好,衣服干得也快些。”
安琪找了个相对僻静些的位置,砸开冰,清理出一块地方。
将衣物浸入河水中,用力搓洗起来。
河水寒彻骨髓,手指很快冻得通红发僵。
安琪抿著嘴,动作不停。
就在这时,苏珊也来了。
她自然而然选了一个离安琪近一些的地方。
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安琪说话,就有人跟她道:“苏珊,你家杰克和约翰最近看着壮实了不少啊。”
苏珊手上动作不停,脸上却露出笑来:“唉,他们是壮实了不少。”
“我家粮食也下得快啊。”
另一个妇人接口:“能吃是福。”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粮食上。
一个妇人这时神秘兮兮地道:“你们听说了吗?”
“娜莎家,好像丢粮食了!”
几个妇人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讶地望向她:“什么?”
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丢粮食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有人不大相信:“真的假的?”
“娜莎家不是把粮食藏地窖里了吗?”
说话的人见吸引了注意,说得更起劲了:“就是地窖出事了!”
“听说是前天晚上发现的。”
“地窖门锁好好的,但里面一袋黑麦少了小半袋。”
“还有挂在梁上的几条干肉也不见了!”
有人惊疑道:“锁好好的?那怎么丢的?难不成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