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鹿肉之后才道：“他们自然是需要的。晓税s 耕欣醉哙”
“城里有专门送柴的人。”
“柴火是硬通货，家家都要。”
“但普通炭不耐烧，烟大，取暖差。”
“好木料，村里舍得砍来烧的人不多。”
“留着盖房子或者打家具，更值钱一些。”
安琪心中一动，她试探著问道：“那没有人卖炭吗？”
“我在马丁爷爷家，可是看到过的。”
霍克也没有因为安琪是个小孩子就忽悠她，反而认真道：“有卖炭的，但炭一般只供应贵族或者有钱的人。”
“城里人想买炭，也买不到。”
安琪追问：“那霍克大叔，你会烧炭吗？”
霍克沉默了一下，才说：“以前我外出的时候跟一个老炭工学过一点皮毛。”
“后来那老炭工死了，我也没再弄过。”
“我后来也自己弄过，总是烧不透或者烧过头。”
他话里透露出两个关键信息，他有基础认知和少量的失败经验。
安琪大脑飞速运转，在前世的信息碎片中，将关于土法烧炭的原理和几种简易窑的构造扒拉出来。
她抬头看向霍克，表现得很像是一个孩子：“霍克大叔，你说的烧不透或者烧过头，是不是因为控制不好里面的空气？”
“还有，烧一窑要很久，出来的炭却不多？”
霍克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烧炭的火候很难掌握。
“老炭工一直都是通过看烟的颜色和闻味道来判断。”
“有一个没拿捏好，一窑的炭就都废了。”
“以前那老炭工有点秘诀，但他防着我，总在关键的时候，叫我干其他的活儿去。”
安琪心中有了底。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外邦人的烧炭方法。”
“大概意思是，烧炭的关键，不是把木头彻底烧着。”
“而是让它在闷著的情况下，慢慢把里面的水分和杂质烤出去，只剩下碳。”
她一边说，一边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简单画了起来：“普通的堆烧，木头堆在一起，点着了再盖土，火和烟乱跑，不好控制。”
“我听说的是，可以先用泥土和石头，垒一个简单的窑。”
她画出一个小山包状的轮廓，然后在“山包”底部画了几个小洞：“窑下面要留几个进气口，大小可以调节。”
“木头在里面码放整齐，中间留出烟道。”
“点火后，不直接让木头烧成明火，而是控制进气，让火慢慢从下往上阴燃。
接着，她在“山包”顶部画了一个孔：“这里，是出烟口。”
“看烟的颜色变化，就能知道里面烧到什么程度了。”
“开始因为水分多，会是白烟。”
“随着木头中水分的减少，会变成青烟，最后变成很淡的蓝烟或者基本没烟了，就说明炭烧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就要赶紧把进气口和出烟口都用湿泥封死。”
“让窑里面彻底隔绝空气，慢慢冷却。”
她丢掉树枝，总结道：“这样烧，火候均匀，不容易烧过头变成灰，也不容易烧不透。”
“而且，因为窑体保温，热量流失少。”
“同样多的木头，出的炭可能更多，也更快。”
霍克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他显然在消化安琪说的这套方法，并与自己过去的经验进行对照。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看烟色分段控制进气封窑时机没错，那老炭工以前好像嘀咕过看烟知火候，但他从没说得这么清楚。”
“还有这窑的样子，比我们随便挖个坑堆土强多了。”
他看向安琪，目光灼灼：“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木头最好？”
“窑垒多大合适？”
“封窑后要等多久？”
安琪根据记忆回答：“硬木最好，烧出来的炭硬，耐烧。”
“第一次做，可以先做个小的窑试试。”
“封窑后，要等窑完全冷却才能打开，急不得。”
“不然炭接触空气会复燃，就烧光了。”
“可能要等上几天吧。”
安琪也不太确定，只能给这么一个稍微有些模糊地说法。
霍克听她说得这么清楚，心中有些怀疑，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霍克将装着熏鹿肉的陶罐递给安琪：“这个你拿去。”
安琪暗自挑了挑眉，没有收下，反而道：“霍克大叔，我们合作吧。”
“我把我知道的这个法子再详细地告诉你，我们一起研究怎么把窑垒得更好。”
“烧出来的炭，我们一起拿去卖。”
说话的功夫，安琪已经用小树枝将自己刚刚画的那些简易图给划掉了。
霍克眼里有些诧异，将陶罐收回去之后道：“卖了之后，你想怎么分？”
烧炭这件事儿，霍克原本没想着让安琪掺和。
想着，到时候卖了炭，给她一些钱，再给一些炭就行了。
可没有想到，安琪居然会想到合作上面来。
自从波鲁士死后，安琪真的变了很多。
安琪咧嘴一笑：“你出力多，负责主要的体力劳动和后续的烧制看护。”
“卖炭的利润，我们三七分。”
“你七，我三怎么样？”
霍克可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刚刚安琪说的那些方法什么的，他现在只记得一个大概。
没有安琪的技术，光靠他以前那点经验，成功率低，产量也上不去。
安琪肯把方法拿出来，只要三成利，算得上公道，甚至说有些吃亏。
霍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好，就依你，三七分。”
合作框架就此敲定，两人接下来的讨论更加具体了一些。
霍克也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地点要选好。”
“得离硬木林子近，不然运木头很累。”
“要有干净的水源，和泥封窑需要水，人也要喝。”
“地势要高一点，干燥，窑不能潮。”
“还要够隐蔽，不能让人轻易发现。”
安琪点点头：“窑的样子，我再仔细想想，画个更清楚的图。”
“进气口怎么开，烟道怎么留，封窑的泥巴怎么调才不漏气这些细节我们再琢磨。”
“我在得空的时候，可以帮忙处理一些杂事。”
“比如和泥、搬运小件、记录烧窑的步骤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