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偷闲稍许(1 / 1)

方岩在深坑底部昏睡了约莫一个时辰,是被脑海里老路急促的意念唤醒的。

“哥们儿!醒醒!快醒醒!那玩意儿那玩意儿不对劲!”老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疲惫。

方岩强行从深沉的昏睡中挣脱,只觉得浑身酸痛欲裂,经脉空空荡荡,脑袋更是像被重锤敲过一样嗡嗡作响。他勉强睁开眼,坑底依旧幽暗,只有头顶那一小块光斑提供了微弱照明。

“怎么了?”他用意念回应,声音虚弱。

“你看地上!你切下来的那小块核心!”老路示意。

方岩凝神看去,只见之前被他小心放在一旁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灰白带暗红纹路的骨质碎片,此刻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它并没有移动位置,但表面那层暗红色的能量纹路却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着,不断冲击着碎片本身,试图挣脱某种束缚。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极其微弱、却纯粹到令人作呕的邪恶、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念,正从那一小团能量中不断散发出来,仿佛一个被囚禁的恶魔在疯狂咆哮。

与之前为老刀母亲分离出的、只是渴望安宁归宿的残念碎片完全不同!这东西更像是一滴浓缩的、拥有原始恶意的“毒血”,是“南波号”那庞大邪性能量网络中最核心、最本质的一丝“恶念具现”!

“它它想跑!”老路急切道,“从你睡下就开始不安分!虽然被切下来了,跟主体的联系也断了,但这玩意儿本身好像就带着‘活性’!我试了试用五彩气裹着它,效果不大,它太‘冲’了,我的气有点压不住!”

方岩心中一凛,强撑着坐起身。果然,若不是金达莱之前布下的“地脉归藏”秘术还在生效,那厚重如山的地脉之气无形中压制着坑底的一切异常能量波动,恐怕这小东西早就冲破束缚,要么逃之夭夭,要么直接自爆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了。

“山岳印的镇压效果”方岩瞬间明白了关键。他自己的淡金色元气擅长解析、引导、净化,但对于这种纯粹的、狂暴的恶意能量压制,效果不如金达莱那厚重沉稳的土系元气。老路的五彩元气偏向调和、隐蔽、搬运,硬碰硬的压制也非所长。

怎么办?他现在状态极差,几乎无力再动用大量元气。

看着那不断挣扎、仿佛随时要化作一道血光遁走的邪恶碎片,一个念头闪过方岩脑海。

“老路,用你的五色元气,别硬压,模仿!模仿山岳印那种‘厚重’、‘稳固’、‘承载万物’的意境!不需要完全一样,只要形似、意近,结合地脉之气的环境,或许就能形成一个临时的封印壳!”

“模仿意境?”老路愣了一下,随即小眼睛一亮,“对啊!我的五彩气可塑性超强的呀!试试!”

它立刻收敛心神,不再试图强行包裹压制那邪恶碎片,而是仔细回忆之前金达莱施展“山岳印·地脉归藏”时,那股与大地共鸣、沉稳如山的独特气息韵律。它调动起所剩不多的五彩元气,不再追求色彩斑斓,而是极力让元气变得“浑浊”、“沉重”、“致密”,仿佛要从中沉淀出土石的质感。

渐渐地,一层灰蒙蒙、带着土黄色泽、看似浑浊却异常稳固的五彩元气薄膜,在老路的操控下,缓缓形成,如同一个微型的、不断有尘埃落定的琥珀,朝着那躁动的邪恶碎片笼罩下去。

这一次,效果显着!

那邪恶碎片接触到这层模仿山岳意境的元气薄膜,挣扎明显一滞。薄膜本身并不强硬,却带着一种“你闹任你闹,我自岿然不动”的沉稳,仿佛将其置于一片无形的流沙或泥沼之中。碎片左冲右突,却难以突破这层看似稀薄、实则意蕴沉重的束缚。再加上周围无处不在的地脉压制,它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最终,被那灰黄色的元气薄膜彻底包裹、封存,化作一颗指甲盖大小、内部隐约可见暗红流光、外表却稳定如粗陶的珠子,滚落在地,不再动弹。

“成功了!”老路长出一口气,累得直接瘫在方岩腿上,“妈呀可算消停了。这恶念珠子,劲儿真大!”

方岩也松了口气,小心地将那颗临时封印的“恶念珠”捡起,入手微沉,能感觉到内部那股被压抑的邪能在缓缓流转,但暂时被牢牢锁住。这为他们后续更安全地研究“南波号”的核心机制,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样本。

“干得好呀,老路。”方岩真心赞道,将珠子贴身收好,“休息一下,我们恢复一点,再继续。”

就在方岩和老路在地脉深坑中与邪恶碎片搏斗时,悬崖平台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朴烈火蹲在陈阿翠身边,粗糙的大手搭在她的腕脉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之前就注意到这位方岩母亲的伤势极重,此刻仔细探查,更是心惊。

外伤且不说,肋骨断了不止一根,内脏也有震荡出血的迹象。但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诡异的是她的心脉区域——那里简直像被一场微型的风暴肆虐过!多条主要的生机脉络扭曲、断裂、萎缩,呈现出被某种极端阴寒或腐蚀性能量侵蚀过的痕迹,按理说早该生机断绝。可偏偏,有几条最核心、最隐秘的保命脉络,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甚至比常人更加坚韧,如同激流中的顽石,死死守护着心窍最后一点生机之火,让她得以在如此重伤下依然维持着一线生命。

!“这”朴烈火行医多年,见过各种疑难杂症和重伤,却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脉象。重伤濒死是真,但那一线生机又稳得不可思议,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强行续命。“这方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母亲这伤势,能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难道真是老天爷眷顾,命不该绝?”

他哪里知道,这“奇迹”的手法是何等离经叛道。那是方岩为了拯救母亲,以自身为引导,强行将那侵蚀母亲生机的死气根源转移到了自己体内!那几乎是一场自杀式的交换。陈阿翠心脉周围被侵蚀的痕迹,就是那场可怕转移留下的“伤疤”,而那几条完好的保命脉络,或许也是在那生死关头,被方岩拼死护住,或者是他自身特殊元气灌注后产生的异变。

朴烈火摇了摇头,不再深究这超出常理的伤势成因。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仅剩不多的接骨膏和调理内息的药散,开始为陈阿翠处理伤势。他手法娴熟精准,接骨正位,敷药包扎,又渡入几缕温和的火气,帮助药力化开,滋养那受损的内腑。做完这一切,陈阿翠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平稳悠长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还有那小子后续的本事了。”朴烈火抹了把汗,对方岩这个年轻人越发好奇。能在那等绝境下保住母亲性命,这份本事和心志,绝非常人。

平台另一侧,韩正希正对着初升的朝阳,虽然被阳光这时被云层遮挡,只有朦胧光晕,但她看到了云层后的希望。所以这丫头又一遍练习起《山岳氤氲诀》的呼吸吐纳和基础观想。她神情专注,心无旁骛,让每一次呼吸都力求绵长均匀,努力捕捉着空气中那稀薄的氤氲元气。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但她浑然不觉。在她胸口膻中穴的位置,那“船锚”形状的气旋,随着她的修炼,正以极其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淡蓝色的锚身与锐利的红芒也愈发清晰。她隐隐感觉到,每当自己心神最为专注、意志最为凝聚时,吸纳元气的效率就会提高一丝。

不远处,老金和朴嫂子正在一个简易的石灶前忙活。锅是捡来的破铁盔,水是融化的雪水,食物是所剩无几的粗粮饼子掰碎了,加上一些朴烈火辨认过的、可食用的野菜根茎一起熬煮。胖子动作笨拙,尤其是老金还没事毛手毛脚的,添柴点火不是太旺就是太弱,弄得人烟雾缭绕,急的朴嫂子低声埋怨。但他们二人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在这朝不保夕的旅途里,能为同伴们准备一顿热食,仿佛成了他们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正常生活”的象征。只是谁也不知老金头顶那团不起眼的翠绿色气晕,在他专注于生火、照看锅灶时,似乎微微明亮了一分。

恩贞和熙媛两个小丫头,则带着刚刚退烧、还有些蔫蔫的宝儿,在平台安全的角落玩耍。她们用石子摆出简单的图案,小声说着悄悄话,不时逗弄一下安静趴在旁边的小花猪。她们心口那“溪流”与“篝火”的气旋,随着她们轻松愉悦的情绪,活泼地微微流转,散发出纯净的活力,无意中也感染着周围的同伴,让这压抑的环境多了几分生气。宝儿依偎在熙媛身边,小脸上也渐渐有了点笑容。

最引人注目的变化,发生在沉默的老刀身上。

他独自坐在平台边缘,远离众人,目光望着远处苍茫的山岭。良久,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枚温润的骨质小球——他母亲残念的居所。小球在他掌心静静躺着,散发着微弱却真实的温暖。

老刀空洞的眼神,落在小球上,久久不曾移动。那里面,有他母亲的最后一缕牵挂,有方岩拼尽心力为他争取来的一线慰藉。冰冷坚硬了太久的心,仿佛被这小小的温暖渐渐焐热。

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切的“希望”之光,如同穿透厚重冰层的晨曦,第一次出现在他那双死寂的眼眸深处。那不仅仅是对母亲魂有所归的慰藉,更是一种对“未来可能有所不同”的模糊感知。背负了太久死亡与杀戮的重量,此刻,似乎有了一点可以放下的理由,有了一点可以重新握住的、活着的感觉。

仿佛感应到他心境的变化,一直横放在他膝上的鬼头黄刀,刀身那暗沉的黄色光泽似乎也明亮了一丝,刀鞘内隐隐传出的煞气嗡鸣,不再只是阴冷暴戾,反而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旺盛”与“鲜活”感,仿佛沉睡的凶兽开始真正认可并呼应主人的新生。

悬崖平台上,修炼、疗伤、炊烟、嬉戏、沉思构成了一幅末世中难得的、带着烟火气与生机的画面。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从昨夜的惊险与消耗中恢复,并悄然发生着改变。

深坑之下,方岩和老路在经过又一段时间的调息后,终于恢复了些许元气。虽然远未到最佳状态,但时间紧迫,他们必须继续。

看着地上那光芒黯淡、仿佛“休眠”了的“丧门骨”南波号主体,又摸了摸怀中那颗被临时封印的“恶念珠”,方岩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老路,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哈。”

老路默契的回了句:“只争朝夕呀同志!”

二人一笑,方岩低声又道,“有了恶念珠这个样本,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更深入的‘解析’和‘模拟’南波号了。”

前路未明,但希望的火种,已在最深的黑暗与最平凡的坚持中,悄然点燃了一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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