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为平行世界,与现实有雷同之处,纯属巧合)
华夏江川省台山市。
一座被高墙环绕、戒备森严的建筑悄然矗立。
这里是静石监狱,全国戒备等级最高的五座监狱之一。
关押着来自江川省及其周边地区抓捕的各种穷凶极恶之徒,这里的每一道铁门都厚重得仿佛能完全隔绝外界与罪恶的联系。
夜晚漆黑如墨,窗外狂风呼啸。
a区二号监舍。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身穿囚服的男子正围成一圈,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一个瘫倒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龙哥,这家伙好像没气儿啦!咱们该不是把他弄死了吧?"其中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几人中身材最为高大的男子皱起眉头,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下手有分寸,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
说话间,他慢慢蹲下身来,凑近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仔细观察起来。
地上躺着的青年此刻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全身伤痕累累,面目全非。
原本洁白如雪的t恤早已变得破烂不堪,上面沾染着一片片色彩不均的黄斑和红斑,那是干涸的尿液和鲜血混合而成的痕迹。
“警察就这,身体素质这么差,没搞两下就死了。”王文龙缓缓站起身,不屑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青年。
“这咋整,陈监只是让咱们照顾一下,没说要闷死了啊。”其他几人担忧道。
“咋整?他们让照顾的,就等他们来验收呗。”王文龙撇了撇嘴,转身上了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背着众人没了动静。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就这么放厕所吗”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文龙面色淡漠地缓缓转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中的暴虐之色几乎溢出。
如同一把寒刀出鞘。
众人见这眼神都吓了一跳,各自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厕所里倒着的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监舍的睡意。
没一会儿,监舍内的鼾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直到夜色深沉,厕所里传来一阵动静。
“呃”
轻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响起,声音很虚弱,很轻易便被满房间的鼾声压了下去。
刘野艰难地睁开眼。
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处境,喉咙里的血腥味就瞬间冲进鼻腔,血水随着他的吸气呛入气管。
“咳咳咳嘶!”
他挣扎着坐起身,咳得撕心裂肺,好一会儿才将将血水咳出。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四处涌来,他痛呼了一声,靠在墙上缓了缓。
缓口气的同时,他眼神飘向四周,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的衣服时,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这里是静石监狱。”
“总算是进来了,呵呵,就是这代价有点大。”
为了进入这里,他做出了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家人不解、同事震惊、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开庭时,他独自一人面对千夫所指,而他身后空无一人。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到那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悲切。
而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验证那个离奇的东西。
随即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双眼时,一张人脸大小的羊皮纸于虚空挤出,悬停在他的视线中。
刘野静静地看着眼前不受重力和空气阻力影凭空漂浮的羊皮纸。
他已经没有第一次见到它时那般讶异了,他知道,这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否则他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们也不会觉得他疯了。
这个出现在邪教集体自杀现场中的诡异东西,不知为何就黏上了他。
他本以为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心理疾病,他寻过医,却被告知他并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症状。
但是国内最权威的几位心理专家都无法解释这种幻觉出现的原因,并让他在一年之内辗转多家医院做了十数次脑部ct。
刘野放弃了,直到有一天,在他无意间拍死一只蚊子后,这张粗糙古朴的羊皮纸上竟出现了一段文字。
在看清羊皮纸上的文字后,他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也是为何,他来到了这里。
放弃了成为自己憧憬的那个人,丢掉了在亲朋好友看来稳定又有面子的工作,成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罪犯。
其中落差之大,令人唏嘘。
即使如此,刘野也要赌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那飘渺如云烟的一丝可能。
【神藏-契约-阿尔切斯特的赐福】
【收集魂魄,获得阿尔切斯特的赐福。】
【已完成献祭:100魂魄。
这是眼下羊皮纸上的文字。
“神藏”、“阿尔切斯特”这些生疏的词汇,一度令刘野质疑是不是儿时的中二之魂还未散去,但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
他查过无数资料和古籍,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记载,倒是那些网络小说中颇有些研究。
总而言之,刘野知道,这东西不简单,而且能让他做到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正如它的名字,这是神赐予的宝藏。
刘野念头一动,散去羊皮纸,原本棕褐色的虹膜在他的控制下变成了通透的淡金色。
他眼中的世界也在顷刻间变了个模样。
以他为中心的一百米范围内,墙壁与天花板失去了遮挡能力,范围内罪犯和巡逻的狱警的位置和状态尽收眼底。
这就是刘野第一次完成献祭后得到的赐福,琉璃瞳。
一个直接附着于他双眼的神异力量。
自从获得赐福后他的双眼便获得了远超常人的视力与视野。
而当那美丽至极的琉璃华光覆盖在他的双眼之上,世间的所有事物将慷慨的褪下外壳。
简单来说,他拥有了透视的能力。
除此之外,当与他人的视线交汇时,他有概率能够获取对方的一些记忆片段,这些记忆片段大多都是对方生命中最难以忘记的一些记忆。
这也是为何他能够在法庭上博得评审团和法官宽大处理的原因,免除了一审法院作出的死刑的判决,改判为无期。
不过,无论是透视还是读取记忆,对于他的眼睛负担都很重。
一开始摸索出这些能力的时候,他仅仅是透视开启一分钟,双眼便会出现酸涩的现象,超过五分钟便会泪流不止。
不过在多次使用能力后,持续时间长了不少,副作用也小了许多。
但是一天之内的使用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一小时。
在一段时间的尝试后,他如今已经能做到自由控制琉璃瞳的开启与关闭,只要合理恰当的使用,倒是绰绰有余了。
如果不是切身体会到这些力量,他恐怕真的会认为自己疯了。
下一刻他将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体上,快速扫视了一圈身上的伤势。
全身多处表面钝挫伤,肩部腿部肌肉和筋脉多处肿胀,面部、肋骨、手臂多处不同程度骨折,最严重的是肋骨,骨头断裂处有一部分扎进了肺里。
难怪呼吸时有阻塞感。
刘野微微皱眉,伤势确认完,他直接褪去了琉璃瞳,眼睛随即传来一些酸涩感,但是很快便恢复了。
他闭上眼缓解了片刻,又调整了一个让呼吸更轻松的姿势后,咬牙将一些轻微脱臼的地方复好了位。
虽然能清楚看清身上的伤势,但是他只能处理一些轻微的伤势。
肋部的伤势比较严重,得做手术才能把扎进肺里的骨刺取出。
短时间不处理或许没事,但拖不了多长时间,一旦伤口恶化,会危及他的生命。
更何况这个房间里还有几个趁自己上厕所时偷袭的黑子,若是他们醒了,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撑住下一轮殴打。
琉璃瞳再次开启。
只是这一次他看向了监舍外边。
这种高危监狱里面的每个监舍至少都会安装两个监控,24小时无死角看管。
他在被几人围殴的时候,监舍内的监控是正对着他们的。
然而却没有狱警第一时间出现制止。
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要么是这里的狱警已经默认这种乱象,要么就是有人打过招呼了,让值班人员不要管这边发生的事。
刘野在公安系统待过,他知道狱警不可能无视这种情况的,所以很大可能是后者。
自己入狱当天就遭受如此毒打,这完全是冲着要自己命来的。
是谁?
刘野不禁陷入了沉思。
蔡宏?五十多岁的老单身汉,长期猥亵同村的一名十二岁留守少女,被隔壁的八旬老太举报,遭警方逮捕后拒不承认罪行,那名少女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已经出现了失智的情况,无法调查取证。
在他嚣张离开警局的当夜,刘野便将他套进麻袋沉入海底,为他进行了海葬。
不大可能,没有人会为这么一个畜生寻仇。
那么是陈金安?
社会闲散人员,游手好赌,为母亲购买高额意外险后,联合同村发小郑龙,于斑马线撞飞了老母,以此骗取高额保金。
郑龙在发现自己要承担法律责任后,将其供出,然而陈金安拒不承认,经调查走访后,证据不足,陈金安无罪释放,郑龙则面临十数年的牢狱之灾。
陈金安领取保金当天,刘野将其骗至城中村的一处荒废小楼,被迷晕的陈金安和他紧握在手中的保单一同燃烧,在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楼宇间化作焦炭。
陈金安无父无母,亦无伴侣。所以,也不该与他有关。
那么就只剩一个人了。
琉璃瞳视界中,监舍外的廊道尽头,一名巡逻狱警手持电击棍踱步而来,步伐沉重。
刘野捂着肋部,摇晃着爬起身。
等到那名狱警快要走到监舍门口时,他蹒跚着脚步猛地冲向门口。
“咚!”
刘野一猛子撞在铁门上,趴在栏杆处,目光如炬,对上了门外那双阴沉的眼眸。
琉璃瞳内流光一闪而逝。
刹那间,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轰然窜进他的脑海。
读取记忆和消化记忆在刘野的感受中是漫长的,但其实在现实中不过弹指一瞬。
关闭琉璃瞳,刘野捂着有些酸胀的眼睛,透过栏杆嘶吼道:
“你爹不是我杀的!想知道真相,保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