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道友,你因为无证御剑被捕了。
执法弟子如是说道。
他对面,刚从宗门逃出来就被执法队给拷来这儿的云昭:
“?”
她停止东张西望,指指自己:
“我吗?”
执法弟子:“是的,你。”
云昭拍案而起,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惊。
早说啊,还以为是因为她要杀夫证道这事儿呢。
根据修仙界最新飞升数据统计,靠杀妻证道渡劫成功的人数正在急剧上升。
杀妻证道也一跃成为目前最热门的飞升方式。
虽然万仙盟明令禁止,但无数修士依旧跃跃欲试,屡次渡劫失败的云昭也不例外。
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下山杀夫证道。
具体杀谁呢?
从她穿过来就一直沉迷钓鱼的系统垂死病中惊坐起:
“楚不离。”
楚不离,她所在的《弃长生》书中世界男二,一款世界以痛吻他他依然报之以歌的温柔男妈妈。
注:此处特指未黑化版的他。
后期主角团只剩两个清明上坟烧纸的男女主,也是他的功劳。
哭完这个坟头哭那个。
根本哭不完。
重点是,现在正是全文刚开始的阶段,这个时期的他战斗力低,好杀。
云昭也觉得不错:
“就他了。”
然后她就因为无证御剑被抓起来了。
云昭:
可恶,早知道出门前先考个御剑飞行资格证了。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念你是初犯,飞剑就不用扣留了,受完罚就去补考,以后记得持证御剑,小心御剑,谨慎御剑。”
云昭:“受罚?”
“受罚分两种,”他道,“罚款或是去仙牢暂住,你可以自由选择。”
云昭问:“罚款多少?”
他竖起两根手指:
“二百灵石。”
云昭试探:“那坐牢要坐多久?”
执法弟子仍然竖着两根手指,淡淡一笑:
“二百年。”
云昭:“”
她要告到万仙盟总部。
交完所有罚款,云昭数了数兜里剩下的最后两颗灵石,咬著后槽牙领回自己的宝贝飞剑。
正要离开,转身时却不慎和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怀里抱着的卷轴散了一地,她忙蹲下帮捡,好奇问道:
“这些是?”
那人解释道:“都是万仙盟的在逃通缉犯。”
“这是一只采花妖,修为等同于人族筑基,抓到奖励五十灵石。”他捡起一个卷轴,给她看上面画著的圆润少年。
云昭指指另一个画卷:
“这也是采花妖?”
和上一幅不同,这张画笔墨尚未干,字迹更是潦草到难以辨别,显然是匆匆画好送来的。
画中人个子很高,带着宽大的黑色兜帽,半张脸笼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似是发现了画外窥视之人,他侧身睨来,颊边一缕白发随风扬起,手中长剑犹在滴血,属于双眼的位置,隐约有一线暗红涌动。
沉沉杀意刺出纸面,彻骨的冷。
只是临了此人一幅画而已,竟能做到如此。
云昭不由打了个冷颤。
“非也。”
那人肃了神色,左右看了一眼,附耳道:
“不久前,他从妖魔道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往人间。”
妖魔道乃一囚笼,里面关押的,皆是世间至恶。
“千万年来还从未有妖逃出——除了他。”
总而言之,这是一只很厉害的大妖。
这类危险分子云昭向来避之不及,她飞快把卷轴还给他,大步走出门外。
风吹散天际流云,拂过她额角碎发,有点痒。
她随意捋了一把,想到还要补考,不免恹恹:
“御剑还要考证?什么时候出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变成小黑猫的模样钻出来坐在她肩头,一边说话一边用爪爪洗脸:
“好像是去年。”
哦,那时候她还在闭关准备渡劫。
想起那次失败的渡劫,云昭蔫儿得像个晒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橘子。
她是意外身亡后胎穿来到这个世界的,系统999告诉她,想回家只能靠飞升。
于是她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修炼,可挨了一百零一次雷劈后,成功率依然是稳定的零。
而每次渡劫失败修为又必将跌回最低阶,一切从头开始。
飞升至今遥遥无期。
她曾在多年前问过一次自己在这个世界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这究竟是为什么。
对方隔了许久才回信:
“大概是你还不够努力。”
她退婚了。
“早知道当时不那么冲动了。”
云昭难受极了。
“不然现在直接砍他证道就行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没关系。”999安慰道,“咱们可以去砍楚不离啊,反正他以后要杀穿整个修仙界,现在砍死他就当造福这个世界了。”
“喏,这是我用昨天不小心钓到的五十斤大鱼去商城里兑换的道具【千里一线牵】,激活后你俩自动绑定道侣契约,保证他再也离不开你,然后你一个手起刀落就可以回家啦。”
999交给云昭一截红线,故作不在意:
“真的是五十斤重,不用质疑。”
云昭自动忽略后面这句话,眼睛亮起来,利落跳上飞剑:
“我们现在就去朔风城!”
书中楚不离初次出场的地方便是此处。
他独自前往朔风城游历,却在快要抵达时险些被两只妖吃了。
纵然如此,他依旧原谅了它们,坚持使用真理度化。
最后,两只害人无数的恶妖幡然悔悟,羞愧自尽。
“按照剧情,他因为这件事留了暗伤,仙骨尽毁。”
云昭盘算道:
“这两只妖的修为不高,就算是个筑基期的废柴也能打过,到时候我在他危难之际出现,来个英雄救美,保住他的仙骨,他不得感动死?”
999疯狂鼓掌:
“宿主好聪明!”
云昭满意极了:
“他一感动不就放松警惕了?到时候我就手起刀落桀桀桀。”
旁边的人也笑:
“桀桀桀。”
云昭疑惑:
“你怎么笑得这么像反派?”
999没接话,安静得如同死了。
笑声却还在继续。
天早就黑了,这是一座距朔风城二百里远的荒山,不远处的乱葬岗横七竖八地插着白幡。
风一吹,破得不成样子的白幡柔柔展开,几朵幽幽蓝火缠着它飘忽不定。
那笑声越来越近,最后几乎是贴著云昭耳膜响起,痒痒的。
“嘿嘿嘿”
云昭:“”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