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间偶遇苏婉瑜，情愫初萌四合院
秋阳透过钢轧厂车间的高窗，洒下几缕金色的光，落在轰鸣的轧机上，也落在林焓墨沾着些许机油的工装袖口。跟着易中海学技术的第三天，他已经能熟练配合师傅检查轧辊间隙，手里的扳手转得又快又稳，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却顾不上擦——眼里只盯着易中海手指指向的部件，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技术要点。
“小林，把那边的游标卡尺递过来，咱们量下刚轧制的钢板厚度，误差不能超半毫米。”易中海的声音在机器声中依旧清晰，他蹲在轧机旁，目光落在钢板边缘，手指轻轻拂过板面，那是二十多年工龄练出的精准直觉。
林焓墨快步走向工具台，刚要弯腰拿卡尺，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也朝工具台走来。两人脚步都急，肩膀轻轻撞在一起，他手里的抹布“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对方手里的铁皮饭盒也晃了晃，里面的搪瓷勺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抱歉抱歉！我没看路！”林焓墨连忙转身道歉，抬头时却愣了一下。
眼前的姑娘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工装，不同于车间里大多工人的深色工装，显得格外清爽。她梳着齐耳短发，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几缕碎发被汗水贴在脸颊旁，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最亮眼的是她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带着点受惊后的慌乱，却又很快稳住，弯了弯嘴角：“没事，是我也走得太急了，你没撞疼吧？”
这就是苏婉瑜。她是钢轧厂检验科的技术员，比林焓墨早来半年，负责每天抽检车间生产的钢材质量，记录数据。今天她刚跑完东车间，急着来西车间取抽检样本，没想到会和林焓墨撞个正着。
林焓墨连忙捡起地上的抹布，又帮她扶了扶手里的饭盒：“我没事，你是……检验科的吧？我前几天好像在车间门口见过你。”他其实是在第二天上班时，远远看过她拿着记录本在车间外核对数据，只是没敢多看——姑娘的身影在嘈杂的厂区里，像株安静的白杨树，让人不忍打扰。
“嗯，我叫苏婉瑜，检验科的。”苏婉瑜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游标卡尺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易中海，笑着问，“你是跟着易师傅学技术的新同事吧？我听李主任说，咱们车间来了个中专毕业的小伙子，叫林焓墨，就是你吧？”
“对，我是林焓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林焓墨的耳朵悄悄红了，他挠了挠头，把卡尺递到易中海手里，才又转向苏婉瑜，“你是来抽检的？需要帮忙吗？”
“不用啦，我自己来就行。”苏婉瑜从帆布包里拿出记录本和钢笔，走到刚轧制好的钢板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尺子测量厚度，笔尖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数据，字迹工整清秀。林焓墨站在一旁，没敢再打扰，却忍不住偷偷看她——她认真的样子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连机器的轰鸣声似乎都成了背景。
易中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悄悄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故意放慢了手里的动作，给两个年轻人多留了点相处的时间。等苏婉瑜记录完数据，他才开口：“小苏啊，你这记录得真细致，以后小林要是有不懂的质量标准，还得麻烦你多指点指点。”
苏婉瑜抬起头，笑着应道：“易师傅您太客气了，都是同事，互相帮忙应该的。林焓墨要是有问题，随时去检验科找我就行。”她说着，看向林焓墨，眼神里带着友善的鼓励，“刚学技术别着急，慢慢来，易师傅是咱们厂最好的师傅，跟着他学，你肯定进步快。”
“谢谢苏同志，我会的。”林焓墨连忙点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有些快。直到苏婉瑜拿着记录本和饭盒离开，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车间门口，才慢慢收回目光，手里的扳手都差点拿不稳。
“专心干活了，”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打趣，“小苏是个好姑娘，聪明又踏实，就是性子有点文静。你要是真有不懂的，去问她也挺好，她对质量标准门儿清。”
林焓墨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用力拧着扳手，嘴里小声应着：“嗯，我知道了，易师傅。”心里却忍不住反复回想刚才苏婉瑜的笑容，还有她说话时温柔的声音——那是他来四九城后，除了易中海夫妇的照顾外，感受到的另一份温暖。
下午下班时，林焓墨跟着易中海往四合院走，刚拐进胡同口，就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浅蓝色身影。是苏婉瑜！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个西红柿和一把青菜，脚步轻快地走着，嘴里还轻轻哼着歌，看样子是刚从胡同口的菜摊买菜回来。
“小苏，等一下！”易中海率先开口喊住了她。
苏婉瑜回过头，看到易中海和林焓墨，笑着停下脚步：“易师傅，林焓墨，你们也下班啦？”
“嗯，刚从厂里出来，你这是买菜准备做饭啊？”易中海走近了，看着她手里的布袋子，“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做饭也不容易，要是嫌麻烦，偶尔也可以去我们家吃，正好你阿姨每天都做不少菜。”
苏婉瑜连忙摆手：“不用啦易师傅，我自己会做，简单煮点面条或者炒个菜就行，不麻烦的。”她看向林焓墨，又补充道，“你呢？你晚饭怎么解决？四合院的厨房是公用的，你要是不太会用，我可以教你。”
林焓墨心里一暖，连忙说：“谢谢苏同志，我会煮面条，就是还不太会用厨房里的煤炉，昨天差点把水壶烧干了。”他说的是实话，昨天晚上他想烧点热水，结果没掌握好煤炉的火候，水壶底都有点发黑，还是易大妈路过帮他调好了风门。
苏婉瑜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煤炉得调风门，火大了浪费煤，火小了又烧不开水。今晚我正好要去厨房做饭，你要是不介意，我教你怎么用，顺便也能看看你那水壶还能不能用。”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林焓墨又惊又喜，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搞定那个煤炉，没想到苏婉瑜主动提出帮忙。
易中海在一旁笑着说：“那正好，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也好。小林，你可得好好跟小苏学，别再把水壶烧干了。”
三人一起往四合院走，胡同里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婉瑜跟林焓墨聊着厂里的事，从检验科的工作日常，到车间里各个班组的趣事，林焓墨听得很认真，偶尔插几句话，两人聊得很投机。易中海走在后面，看着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心里暗暗想着——要是小林能和小苏处好关系，也是件好事，以后在四合院里，小林也能多个照应。
回到四合院，苏婉瑜先回东厢房放东西，林焓墨则跟着易中海回了西厢房。易大妈已经在院子里的公用厨房忙活了，看到林焓墨，笑着喊道：“小林，回来啦？今天学技术累不累？阿姨给你炖了玉米排骨汤，等会儿盛一碗给你。”
“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林焓墨连忙道谢，心里暖暖的。
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去厨房找小苏，跟着她学学用煤炉，别让人家等久了。”
“嗯！”林焓墨点点头，快步回屋放下工具包，又拿上自己的水壶，匆匆往厨房走去。
公用厨房在四合院的东南角，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摆着四个煤炉，每个煤炉对应一户人家，炉台上放着各自的锅碗瓢盆。苏婉瑜已经到了，她正蹲在煤炉旁，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轻轻拨弄着炉子里的煤块，调整着风门。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林焓墨，笑着说：“来啦？你把水壶放这儿，我教你怎么调风门。”
林焓墨把水壶放在炉台上，蹲在苏婉瑜旁边，认真地看着她的动作。苏婉瑜一边拨弄煤块，一边讲解：“你看，这个风门在煤炉的下面，拉开一点，进风多，火就大；推回去一点，进风少，火就小。像你昨天烧水壶，肯定是风门拉得太大了，火太旺，水很快就烧干了。”
她的手指纤细，动作轻柔，拨弄煤块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一点黑灰，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继续说：“还有，加煤的时候要注意，别加太多，不然会压灭火；也别加太少，不然火不够旺。一般加到煤炉的三分之二就行，烧到煤块发红的时候，再稍微加一点新煤。”
林焓墨认真地听着，把每一个要点都记在心里。他看着苏婉瑜专注的侧脸，夕阳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在她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在这个陌生的四合院里，有易中海夫妇的照顾，还有苏婉瑜这样友善的朋友，他不再觉得孤单了。
“你试试？”苏婉瑜把小铲子递给林焓墨，笑着说，“别害怕，慢慢调，多试几次就会了。”
林焓墨接过小铲子，按照苏婉瑜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风门。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动作有些生疏，手微微有些抖，苏婉瑜在一旁耐心地指导：“对，再拉一点，稍微拉一点就行，别太用力。”
“嗯！”林焓墨点点头，慢慢调整着风门，很快就找到了感觉。他看着炉子里的火苗渐渐旺了起来，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抬头看向苏婉瑜，笑着说：“谢谢你，苏同志，我好像会了！”
“不客气，”苏婉瑜也笑了，“以后要是还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就行。对了，你买西红柿了吗？我今天买了几个，挺新鲜的，给你两个，你晚上煮面条的时候放进去，味道会好很多。”
她说着，从布袋子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递给林焓墨。西红柿很新鲜，表皮光滑，带着淡淡的果香。林焓墨连忙接过，心里暖暖的：“谢谢苏同志，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就是两个西红柿而已，你别客气。”苏婉瑜摆摆手，又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她今天要做西红柿炒鸡蛋，再煮一碗面条。
林焓墨看着她在炉台上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回到自己的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块奶糖。这是他中专毕业时，班主任老师送给他的，他一直没舍得吃，想着以后有机会送给对自己好的人。
他拿着奶糖，再次回到厨房，走到苏婉瑜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苏同志，这个给你，是我老师送我的奶糖，挺甜的，你尝尝。”
苏婉瑜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奶糖，心里暖暖的。在那个物资不算充裕的年代，奶糖是很稀罕的东西，他愿意把这么珍贵的奶糖送给自己，让她觉得很感动。她接过奶糖，笑着说：“谢谢你，林焓墨，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好吃的，我也分你一份。”
“嗯！”林焓墨点点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这时，易大妈端着一碗玉米排骨汤走了过来，看到厨房里的两人，笑着说：“小林，小苏，你们俩聊得挺热闹啊？小林，快把这碗汤喝了，补补身子。小苏，你也来一碗？阿姨炖了不少。”
苏婉瑜连忙摆手：“不用啦阿姨，我已经准备做饭了，谢谢您。”
“那行，你要是想吃，随时跟阿姨说。”易大妈把汤递给林焓墨，又看了看两人，笑着走开了。
林焓墨端着排骨汤，看着苏婉瑜在炉台上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西红柿和奶糖，心里忽然觉得，这个秋天，这个红星四合院，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温暖。他不知道，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愫，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和他与易中海夫妇的亲情一起，编织成一张温暖的网，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四合院，也笼罩着他的人生。
晚饭过后，林焓墨坐在自己的屋里，手里拿着苏婉瑜送的西红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起白天在车间里和苏婉瑜的相遇，想起她教自己用煤炉的耐心，想起她接过奶糖时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而此时，东厢房里，苏婉瑜看着手里的奶糖，心里也暖暖的。她把奶糖放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四合院的夜景，想起林焓墨认真学技术的样子，想起他不好意思递奶糖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个新来的小伙子，虽然话不多，但很真诚，很踏实，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易中海和易大妈坐在自己的屋里，也在谈论着林焓墨和苏婉瑜。
“老伴，你看小林和小苏，是不是挺般配的？”易大妈笑着说，“小苏是个好姑娘，聪明又善良，要是小林能和她处好关系，以后在四合院里，也能多个照应。”
易中海点点头：“嗯，小苏确实是个好姑娘，小林也是个踏实的孩子，他们俩要是能走到一起，也是件好事。不过咱们别瞎掺和，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顺其自然就好。”
“嗯，我知道。”易大妈点点头，又想起了林焓墨的身世，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小林相认，我真怕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
易中海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着急，咱们慢慢来，等合适的机会，咱们就跟小林坦白真相。我相信，小林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会理解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