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亮像是害羞的小媳妇,躲进了云层里。
秀水村西头的蔬菜大棚基地,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田里的蛐蛐在“唧唧”地叫着,偶尔传来两声狗吠,显得格外空旷。
简易房里,李梅正趴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她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紧身的淡蓝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锁骨那一片雪白的肌肤。
或许是坐久了,她停下动作,摘下黑框眼镜,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向后仰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哎哟”
李梅眉头微蹙,反手锤了锤酸痛的后腰,嘴里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吟。
“咋了?李专员这是累著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李梅吓了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眼镜扔出去。
她一回头,就看见陈二狗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两瓶冰镇啤酒和一包花生米,笑得一脸灿烂。
“陈二狗!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想吓死我啊?”
李梅拍著胸口,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没多少怒气,反倒透著一丝惊喜。
“我是看你太专注了,没舍得打扰。”
陈二狗走进来,把啤酒放在桌上,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李梅身上扫了一圈: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荒郊野外,李专员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切,你有那个胆子吗?”
李梅重新戴上眼镜,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
“家里有巧芬嫂子,外面还有个俏寡妇惦记着,你忙得过来吗?”
“那可不一定,男人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
陈二狗嘿嘿一笑,绕到李梅身后,把那双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动,我看你刚才一直揉腰,是不是老毛病犯了?”
李梅身子猛地一僵,刚想挣扎,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陈二狗的掌心传了过来。
“放松点,我是医生,这是正经治疗。”
陈二狗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的大拇指精准地按在李梅颈椎的大椎穴上,缓缓用力揉捏。
“嗯”
那种酸爽中带着酥麻的感觉,让李梅忍不住哼出了声。
太舒服了。
就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开了堵塞的经络,那种常年伏案工作带来的僵硬感正在一点点消散。
“二狗你这手艺还真行”
李梅的声音变得软糯起来,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向后靠在椅背上,任由陈二狗摆弄。
陈二狗的手并不老实,顺着肩膀慢慢滑到了后背,又顺着脊柱一路向下。
隔着薄薄的衬衫料子,指尖的触感细腻温热。
“李专员,你这腰肌劳损有点严重啊,得深层按摩一下。”
陈二狗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可能会有点热,你忍着点。”
“嗯轻轻点”
李梅闭着眼睛,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简易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而粘稠。
就在陈二狗的手准备进一步探索“生命科学”的奥秘时。
“砰!”
一声巨响,简易房那扇薄薄的铁皮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陈二狗!给老子滚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屋里的旖旎气氛瞬间震得粉碎。
李梅惊叫一声,像是触电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慌乱地整理着衣服。
陈二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转过身,眯起眼睛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七八个手持钢管、流里流气的混混。
而领头的,正是白天刚挨了一巴掌的会计,刘算盘。
此时的刘算盘,半边脸还肿著,但神情却嚣张得不可一世。
“刘算盘?你这脸是不疼了,还是皮又痒了?”
陈二狗冷冷地说道,顺手把李梅挡在了身后。
“陈二狗!你别狂!”
刘算盘指著陈二狗,唾沫星子横飞:
“白天你仗着人多欺负我,今晚老子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看见没?这几位可是镇上跟‘虎哥’混的兄弟!”
他旁边一个染著黄毛的混混,手里掂著钢管,斜着眼打量著陈二狗:
“就是你小子打了刘会计?还拿出五十万装逼?挺有钱啊?兄弟们最近手头紧,借俩钱花花?”
陈二狗看都没看那黄毛一眼,只是盯着刘算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刘算盘,你是不是忘了,这秀水村是谁的地盘?”
“谁的地盘?今晚过后,这就不是你的地盘了!”
刘算盘恶狠狠地吼道:
“给我砸!先把这破大棚给老子砸了!再把那女的拖出来,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那群混混闻言,怪叫着就要往里冲。
李梅吓得紧紧抓住了陈二狗的衣角,瑟瑟发抖。
“找死。”
陈二狗眼中寒光一闪,刚要动手。
突然,一道粗犷如闷雷般的怒吼声,从大棚外面的黑暗中炸响:
“我看谁敢动陈神医一根手指头!!”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子常年好勇斗狠的煞气。
紧接着,一个光头大汉,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的横肉和纹身,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斧,像一辆坦克一样冲了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拿着铁锹、锄头的壮汉。
正是曾经的村霸,如今的“陈家军”——王老五!
“王王老五?!”
刘算盘一看来人,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又跪地上。
在秀水村,王老五那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主儿,虽然最近听说得了病老实了,但那余威还在啊!
王老五冲到跟前,二话不说,抡起巴掌,对着那个正要动手的黄毛就是一记大耳刮子。
“啪!”
这一巴掌,比陈二狗白天打得还狠。
黄毛原地转了三圈,两颗带血的牙直接飞了出去。
“瞎了你们的狗眼!”
王老五把开山斧往地上一得,震得地面都抖了三抖,指著刘算盘的鼻子骂道:
“连陈神医的大棚都敢砸?不知道陈神医是老子的救命恩人吗?!”
自从上次陈二狗用银针压住了他的癌痛,又给了他活命的希望后,王老五现在就把陈二狗当祖宗供著。
他今晚本来是想来这附近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碰上二狗,再讨个那啥方面的方子,没成想正好撞上这一出。
“五五哥这”
刘算盘彻底傻眼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王老五,怎么突然成了陈二狗的看门狗了?
“误会都是误会”
刘算盘一边后退,一边想溜。
“误会你妈个头!”
王老五一脚踹在刘算盘肚子上,把他踹了个滚地葫芦。
然后转身对着陈二狗,立马换上一副谄媚至极的笑脸,腰弯成了九十度:
“二狗爷爷,您受惊了!这几个小瘪三交给我处理,您和李专员继续?继续?”
陈二狗看着这一幕,淡淡地点了点头:
“老五,既然你来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记住了,别弄出人命,但也别让他们好过。尤其是那个刘算盘,帮我好好给他‘松松骨’。”
“得嘞!您就瞧好吧!”
王老五狞笑一声,拖死狗一样拖着刘算盘往黑暗处走去。
“啊——!五哥饶命!二狗爷爷饶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听得人头皮发麻。
简易房里。
陈二狗转过身,看着惊魂未定的李梅,摊了摊手:
“你看,我就说吧,这村里,还是好人多。”
李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刚才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那种如山一般的安全感,让她这个一直要强的女人,第一次有了想依靠的感觉。
“二狗”
李梅咬了咬嘴唇,眼神变得迷离,主动拉住了陈二狗的手,按在了自己那起伏不定的胸口上:
“刚才没按完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