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淡紫色的落地窗帘缝隙,慵懒地洒在两米宽的大圆床上。
陈二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不是自家那糊著报纸的顶棚,而是精致的水晶吊灯。
身下也不是硬邦邦的土炕,而是软得让人陷进去就不想起来的进口乳胶床垫。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那是周彩霞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侧过头,身边的佳人正睡得香甜。
周彩霞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蜷缩在他怀里,一只白藕般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胸口,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此刻毫无防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透著一股子说不出的乖巧。
回想起昨晚的疯狂,陈二狗不由得咂了咂嘴,腰眼虽然有龙气护体,但这会儿也觉著有些发酸。
这女人,那是真把他当成唐僧肉了,恨不得一口气吃个干净。
“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二狗轻轻把她的手挪开,帮她掖了掖被角。
他知道,周彩霞外表光鲜,是个令人艳羡的富婆,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里打拼,还得防著赵泰那种饿狼,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昨晚与其说是放纵,不如说是发泄和寻找依靠。
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没吵醒她。
洗漱完毕,陈二狗在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公司还得忙,我先回村了。记得按时吃饭,别太拼。二狗留。”
写完,他又从怀里摸出那个装有帝王绿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口袋,这才推门离去。
出了高档小区,陈二狗深吸了一口早晨略带凉意的空气。
虽然城里的日子舒坦,有软床睡,有美女抱,但他心里头最惦记的,还是秀水村那几间破瓦房,还有那个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
周彩霞昨晚非要把那辆宝马x5让他开回去,说是让他撑场面,但陈二狗拒绝了。
一来太招摇,二来那是周彩霞的座驾,开回村里,嫂子看见了难免多想。
他打了辆计程车,一直坐到了镇上,又换乘了回村的三轮摩的。
“突突突——”
破旧的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著,扬起一路黄尘。
赶车的王老蔫一边把著车把,一边扯著嗓子喊:
“二狗啊!听说你在搞那个啥大棚蔬菜,发财了?昨儿个我看见好几辆大车往你地里拉砖头水泥呢!”
“发啥财啊,都是瞎忙活,欠了一屁股债呢!”陈二狗递给王老蔫一根烟,嘿嘿笑着打马虎眼。
这叫财不露白,村里人多嘴杂,真要说自己身揣一千万,估计明天就能传成他去抢银行了,到时候不管是借钱的还是眼红的,门槛都能给踏破了。
到了村口,陈二狗付了车钱,跳下车。
熟悉的泥土味儿混合著猪圈、鸡粪的味道扑面而来,虽然不怎么好闻,但陈二狗却觉得格外踏实。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娘们正一边纳鞋底,一边嚼舌根。
其中就有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刘二婶。
“哟,这不是二狗吗?”
刘二婶眼尖,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双绿豆眼在陈二狗身上滴溜溜地转。
“昨儿晚上没回村吧?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这是进城相亲去了?还是在哪家相好的被窝里过了一宿啊?”
这话一出,树底下的几个婆娘都哄笑起来,眼神暧昧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陈二狗也不恼,这种乡下荤话他听多了,随口应道:
“二婶,您这眼神真好使。我是进城谈大生意去了,几十万上下的那种,哪有空钻被窝啊。倒是二婶你,昨晚二叔没折腾你?看你这黑眼圈,怕是没睡好吧?”
“去去去!小兔崽子,连婶子的玩笑都敢开!”
刘二婶笑骂着挥了挥手里的鞋底。
“赶紧回家吧,你嫂子昨晚都在门口张望好几回了,魂儿都要丢了。”
听到这话,陈二狗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穿过半个村子,回到自家的小院门口。
院门虚掩著,那只大黄狗正趴在门槛上打盹,听见脚步声,耳朵一竖,窜起来摇著尾巴就扑了上来,围着陈二狗的腿蹭个不停。
“去去去,大黄,一边玩去。”
陈二狗揉了揉狗头,推开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只老母鸡在墙角刨食,那棵老枣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堂屋的门帘掀开,张巧芬端著个簸箕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碎花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臂。
头发有些凌乱,随意地挽了个髻,脸色看着有些憔悴,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一看见陈二狗,张巧芬手里的动作一顿,簸箕里的豆子差点撒出来。
她站在那儿,眼神复杂,有惊喜,有幽怨,还有一丝深深的担忧,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一句平淡的家常话:
“回来了?吃饭没?”
陈二狗看着嫂子这副模样,心里那根最柔软的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他在外面风光无限,挥金如土,又是斗恶少又是抱富婆,可家里这个女人,却在这一盏孤灯下,提心吊胆地等了他整整一夜。
这才是家啊。
“没呢,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二狗咧嘴一笑,大步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簸箕放在一边。
“嫂子,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面了,多放点葱花,再卧两个荷包蛋。”
张巧芬看着他那张笑嘻嘻的脸,原本想责备几句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走上前,并没有急着去做饭,而是凑近了陈二狗,那挺翘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
陈二狗身子一僵。
坏了!
昨晚在周彩霞那儿睡了一宿,虽然回来前特意散了味儿。
但周彩霞那香水可是高档货,留香持久,加上女人在这方面的嗅觉堪比警犬,这要是被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