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菜卖相惊人。
张巧芬激动得一下午都坐立不安。
她看着那些水灵灵的黄瓜西红柿。
像看着一堆金元宝。
傍晚时分。
她特意去村头小卖部。
赊了半斤散装白酒。
又狠狠心。
把家里攒著换盐的鸡蛋拿了两个。
炒了一盘金黄的鸡蛋。
切了一碟咸菜疙瘩。
这就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庆祝了。
陈二狗从地里回来。
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和酒气。
“嫂子,今天啥日子?还喝酒?”
张巧芬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容。
把二狗拉到小桌前坐下。
“庆祝咱家菜地出息了!”
“二狗,你是没看见,下午我又去看了两回,那菜好像又长大了点!”
“照这个长法,用不了几天就能摘了去卖!”
她给二狗倒上一碗酒。
也给自己倒了小半碗。
“来,二狗,咱姐俩今天高兴,喝点!”
陈二狗看着嫂子高兴。
心里也热乎乎的。
他端起碗。
“嫂子,辛苦你了。”
“我敬你。”
两人碰了一下碗。
陈二狗喝了一大口。
劣质白酒辣乎乎的。
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但感觉很痛快。
张巧芬也抿了一小口。
辣得直皱眉头。
但脸上还是笑着。
“吃菜吃菜,这鸡蛋我多放了油,香着呢!”
她给二狗夹了一大筷子鸡蛋。
自己只夹了一点点咸菜。
“嫂子,你也吃。”
陈二狗把鸡蛋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我吃我吃。”
张巧芬嘴上答应着。
筷子还是主要伸向咸菜。
几口酒下肚。
话匣子就打开了。
张巧芬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
叹了口气。
“二狗,你说你哥他到底去哪儿了?”
“这都两年多了,一点信儿都没有。”
“他心咋这么狠呢?”
陈二狗闷头喝了一口酒。
“别提他!他不是我哥!”
“没良心的东西!扔下你一个人跑了!”
张巧芬眼圈有点红。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上辈子是造了啥孽,这辈子命这么苦”
“嫁过来没享过一天福,男人还是个不靠谱的”
她又给自己倒了点酒。
一口喝掉。
声音带着哽咽。
“二狗,要不是有你嫂子真不知道这日子咋过下去”
陈二狗心里也不好受。
他拿起酒瓶。
给嫂子碗里添满。
也给自己倒上。
“嫂子,你别想那么多。”
“以后有我呢。”
“我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张巧芬看着二狗坚定的眼神。
心里一暖。
眼泪掉了下来。
“嗯,嫂子信你。”
“二狗长大了,是顶梁柱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
半斤白酒很快就下去了一大半。
张巧芬酒量浅。
已经有些醉了。
脸蛋红扑扑的。
眼神也有些迷离。
她撑著桌子站起来。
想去添点水。
脚下却一软。
身子晃了晃。
“哎哟。”
陈二狗赶紧起身扶住她。
“嫂子,你慢点。”
张巧芬软软地靠在陈二狗怀里。
一股混合著酒气和女人体香的味道钻进陈二狗鼻子。
他感觉怀里的人又软又热。
像一团棉花。
“二狗”
张巧芬仰起脸。
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呼出的热气喷在陈二狗脖子上。
痒痒的。
“你比你哥强多了”
“他要有你一半担当我也不至于”
陈二狗低头看着嫂子。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洒在她脸上。
泪痕还没干。
眼睛水汪汪的。
嘴唇因为喝了酒。
显得特别红润。
他的心砰砰狂跳。
血液好像都往头上涌。
“嫂子”
他嗓子发干。
声音有点哑。
张巧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但她没有躲。
反而更紧地靠向他。
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二狗我头好晕”
她轻声呢喃。
眼睛慢慢闭上。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陈二狗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
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
“崩”的一声断了。
他猛地低下头。
笨拙地吻了上去。
四片火热的唇贴在了一起。
张巧芬身体猛地一僵。
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随即。
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软软地靠在陈二狗怀里。
生涩地回应着这个带着酒味的吻。
这个吻。
充满了压抑太久的情感。
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张巧芬满脸通红。
眼神迷醉中带着一丝慌乱。
她轻轻推了陈二狗一下。
“二狗我们不能”
但她的声音软弱无力。
更像是诱惑。
陈二狗喘著粗气,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向里屋:“有啥不能的!我哥不要你,我要!”
第二天天刚亮,陈二狗就醒了。
他是被热醒的,感觉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东西。
睁眼一看,张巧芬正侧身躺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口,睡得正香。
陈二狗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的记忆全涌了上来。
他正想悄悄把胳膊抽出来,张巧芬醒了。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张巧芬“啊”的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二二狗我们”
陈二狗心里得意,面上却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嫂嫂子我昨晚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张巧芬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带着哭腔:“别说了你快出去”
陈二狗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溜出屋。
跑到院子里,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这便宜占得,真他娘的值!
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今天得去镇上卖菜,可没车咋整?
想来想去,只能去王寡妇家借那辆破三轮了。
虽然刚占完嫂子便宜就去见相好的有点不地道,但为了正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陈二狗深吸一口气,朝村东头王寡妇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