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需以灵力化开，你尚未熟练，容易浪费。小税s 耕新最全”
为师帮你化开。
丹药入水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扩散开来，融入水中，原本普通的热水仿佛多了些许灵性。
连精神都似乎清明了一瞬。
但陆江仙完全没心情体会这丹药的妙用。
他全身都僵住了，眼睁睁看着师父做完这一切，然后好整以暇地将药瓶放回原处，重新将目光投向他。
“感觉如何？”
“很，很好，谢师父。”
陆江仙的声音都快飘走了。
看着他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素舒眼中那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似乎又明显了一点点。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小炫耀：
“切萧楚南就是不好玩，脸皮薄，不经逗。”
萧楚南？
那是谁？
陆江仙脑子里闪过疑问。
难道是在说我?
素舒似乎终于“玩”够了，或者说，看到了预期的反应。
她满意地转过身去。
好了，莫要泡太久。
收拾妥当，早些调息休息。
明日莫要迟到。
她恢复了平常那清冷吩咐的口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说完，紫色身影一晃，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消失在门外，还“贴心”地用法力带上了门。
静室内，重归寂静。
只有浴桶中，水波微微荡漾，映照着陆江仙那张表情呆滞，仿佛被玩坏脸。
此刻，流云峰顶，静心堂窗前。
刚刚“干完坏事”的素舒负手而立，望着山下，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
良久，她极轻地，几乎无声地“嗤”笑了一下。
两年后。
流云峰的云雾依旧缭绕，松涛声依旧。
灵枢峰后山，一片灵气盎然的果林边缘。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翠绿叶片，洒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果成熟时特有的清甜香气，混合著草木与泥土的气息。
陆江仙站在一棵高大的“玉露灵桃”树下，仰头望着树冠间那几个最大，泛著诱人粉白光晕的桃子，额角却隐隐有青筋跳动。
他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面已经装满了从百草真人果园里“顺”来的各色灵果。
都是师父“指点”的“目标”。
而此刻，他那位清冷出尘的师父，正以一种与平时形象截然不同的姿态，稳稳当当地骑在他的脖子上。
素舒今天穿了身便于活动的淡青色窄袖裙衫 。
她双手扶着陆江仙的头顶，微微踮起脚，伸长了手臂，试图去够那个藏在最高枝桠间，阳光最好的桃子。
“左边一点，对，再高一点哎，笨徒弟，你晃什么？”
素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完全不是平日那个清泠威严的天君语调。
陆江仙：“”
他忍住了把脖子上这位“人形挂件”甩下来的冲动，努力保持着身体的稳定
同时还得小心控制灵力，让自己能稳稳托住师父，并且根据她的指挥调整角度和高度。
“师父，”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们已经拿了百草师伯那么多灵果了，您真的吃得完吗？而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指的不仅是偷摘果子的行为，更是眼下这极度有损师父威严，也让他无比尴尬的姿势。
我不管。
素舒回答得理直气壮，手指终于碰到了那个最大的桃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摘了下来
这个闻起来最香。
百草师兄果园里的玉露桃，三年才熟这么一茬，灵气最足的时候就这么几天，错过了多可惜。
她把桃子收进自己的储物镯，拍了拍陆江仙的头。
“下一个，那边那棵朱果树上颜色最深的那串！”
陆江仙认命地叹了口气，托著师父往旁边的朱果树挪去。
这两年，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师父偶尔心血来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另一面”。
比如突然半夜叫他起来看流星雨美其名曰感悟天地韵律。
比如在他练剑时突然用雷法模拟各种刁钻攻击让他应对美其名曰实战演练。
再比如像现在这样，突发奇想要来“补充库存”，还嫌法术摘取不够“有乐趣”，非要骑在他脖子上亲手摘。
一开始他也震惊，惶恐，试图讲道理。
但后来发现，在这种时候跟师父讲道理是没用的。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打破常规，甚至有点孩子气的胡闹，尤其是在百草真人这片看管并不森严，(对清微天君不设防）的果园里。
而百草师伯每次事后发现果园被光顾，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从不追究。
有时甚至还会默默补种一些师父特别爱吃的品种。
陆江仙隐约觉得，这两位长辈之间，似乎有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
“发什么呆？快点，趁百草师兄还没回来！”
素舒催促道，小腿还轻轻晃了晃。
陆江仙赶紧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当好人形梯子。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灵果的香气萦绕鼻尖，脖后传来师父身上淡淡的味道。
“师父，”
他忽然低声问，“您当年也会这样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太冒昧。
头顶上的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轻哼。
当年？哼，当年你师祖看得紧，可没这么多好果子吃。
都是偷摸著练功，哪有闲心玩这个。
又摘了几串朱果和一些其他灵果，素舒终于心满意足。
好了，放我下来吧。
陆江仙小心地半蹲下身，让师父轻盈地跳落到地面。
素舒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理了理微乱的鬓发，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端方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骑在徒弟脖子上摘果子的人不是她。
话说徒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算了不管了。
看了看陆江仙手中沉甸甸的储物袋，又看了看自己镯子里的收获，点了点头。
嗯，收获不错。
回去分你五成。
…谢师傅
“走吧，回峰，今天的剑法晚课加倍。”
素舒转身，背着手，施施然朝着流云峰方向走去，步履轻盈，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陆江仙默默跟上，看着前方师父纤秀挺直的背影，再回想刚才那一幕，心情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