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韩的滑铁卢,让节目组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王导虽然暗自庆幸节目效果拉满,但也意识到,想靠外力给路远制造麻烦,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这个男人,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能将所有射向他的恶意,都转化为自身的能量。
然而,王导显然低估了资本对于“制造冲突”的执着。
第二天,节目组又迎来了一位新的飞行嘉宾,顶流小生,林子安。
林子安是典型的韩系偶象,妆容精致,发型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潮牌,一落地就对着镜头各种比心放电,与下溪村朴实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今年刚凭一部偶象剧爆火,正是气焰最盛的时候,看谁都带着几分不屑,尤其是看到热搜上被路远压了一头的自己。
“哇,这里环境还真是……原生态啊。”林子安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院子里的泥土地,仿佛多踩一秒都是对脚上那双限量款球鞋的侮辱。
许悠悠和姜雨晴礼貌地打了招呼,便退到了一边。
她们对这种类型的男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也为了迅速抢占镜头,林子安清了清嗓子,对着导演组说:“大家一直干活多没意思啊,我来给大家表演个才艺,活跃一下气氛吧!”
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他便当场放起音乐,跳了一段时下最火的男团舞。
平心而论,他的动作是标准的,卡点是精准的。
但在这样一个鸡犬相闻的乡下院子里,看着一个画着眼线的男人,对着几只溜达的土鸡用力地扭胯、顶胯,画面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滑稽和尴尬。
许悠悠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姜雨晴也别过头,肩膀微微耸动。
一曲舞毕,林子安自我感觉良好地摆了个endg pose,期待着掌声和尖叫。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片尴尬的沉默和几声不合时宜的鸡叫。
他的脸色有些挂不住,目光一扫,看到了角落里正安安静静削着竹子的路远。
从他来,路远就没正眼看过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比任何嘲讽都更让心高气傲的林子安难以忍受。
“路老师这是在做什么呢?”林子安走了过去,语气阴阳怪气,“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些泥巴木头的。”
他这是在明晃晃地嘲讽路远过时,不懂潮流。
路远连头都没抬,手指稳定地操控着小刀,在竹管上划开一个个细小的音孔。
他的动作专注而优雅,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良久,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流量如水,水能载舟,亦能煮粥。”
林子安一愣,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路远削下最后一缕竹屑,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才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静得象一潭死水。
“你快熟了。”
院子里静了三秒。
然后,几个年轻的场务再也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熟了”——既可以指粥熟了,也可以指一个人完蛋了。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骂得不带一个脏字,却比直接的辱骂狠多了。
林子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路远“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晚晚和姜雨晴都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路远。
她们虽然觉得解气,但也担心路远这样得罪一个当红流量,会引来对方粉丝的疯狂攻击。
【系统,这种小毛孩子,都懒得我认真演。几句话点拨一下,足够让网友心疼我被不懂事的小辈‘轻视’了。这叫倚老卖老,啊不,是前辈的风度。】
路远在心里对系统吹嘘着。
他没再理会气得快要冒烟的林子安,将手中那根刚刚制成的竹笛,放到了唇边。
没有预兆,一段清越悠扬的旋律,便从那根平平无奇的竹管中流淌而出。
路远激活了【田园生活大师】中的乐器精通技能。他吹奏的,是一首古风圈里以高难度着称的曲子,《权御天下》。
这首曲子节奏极快,气息转换要求极高,指法更是繁复缭乱。
然而,在路远的演绎下,一切都显得游刃有馀。
他的气息绵长稳定,指尖在音孔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那旋律,时而如千军万马奔腾,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时而又如高山流水,婉转低回,诉尽英雄寂聊。
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了这磅礴的音乐之中。
所有人都听得呆住了。
这完全是降维打击。
林子安那段尴尬的韩舞,在这首技惊四座的笛曲面前,简直就象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广播体操,幼稚得可笑。
他站在原地,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引以为傲的“才艺”,在路远真正的才华面前,被碾压得粉身碎骨。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卧槽!这是路远吹的?我的膝盖不要了,给你!】
【刚才谁说路远的?脸疼吗?这叫真正的艺术家!林子安算个屁!】
【这才是降维打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一曲终了,馀音绕梁。
路远缓缓放下竹笛,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才华才是硬通货。只有展现出这种碾压性的实力,才能让她们对我‘被轻视’这件事,产生更强烈的心疼和崇拜。不然,那就是菜鸡互啄,没意思。】
路远无视了系统的吐槽,拍了拍身上的竹屑,转身走进了茅草屋,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林子安一眼。
院子里,林子安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要黑。
他感觉自己象个彻头彻尾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