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主卧的浴室灯还亮着。
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的女人。
头发湿漉漉地,还滴著水。
锁骨往下有着不少红印。
秦璐伸手碰了碰,不疼,就是有点麻。
秦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泼在脸上。
然后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最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她也和自己的学生睡了。
还是在女儿就在隔壁的情况下。
秦璐啊秦璐,你真行。
你这样和林立言有什么区别呢?
她转身走出浴室,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睡裙套上。
布料碰到皮肤的时候,那些痕迹又隐隐作痛。
秦璐躺回床上,关掉灯。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身体某个地方还隐隐作痛,又带着难以启齿的酥麻。
她想起余珩最后那个眼神。
餍足,慵懒,还带着点意犹未尽。
秦璐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她自己的味道,还有余珩的气息。
很淡,但闻得到。
秦璐吸了吸鼻子,忽然猛地坐起来。
一把抓过枕头,狠狠扔到地上。
然后她又起身,弯腰把那个枕头捡了回来。
抱在怀里,又闻了闻。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好笑。
这次没再扔。
就这么抱着,躺回了床上。
秦璐盯着窗帘缝隙的亮光,脑子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客厅。
余珩跪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秦璐,你这里和这里都在说可以。”
她张嘴想骂他,但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着他靠近,看着他伸手,看着他
秦璐猛地睁开眼。
天还没亮。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新消息。
秦璐盯着那个微信图标看了几秒,点开。
黑名单列表里,余珩的头像安安静静地躺着。
她手指悬在那个头像上,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没有点移除。
先拉黑著吧。
退出微信锁屏,秦璐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回去。
她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明天还得去学校。
还得面对他。
怎么面对?
她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七点。
白芯然定的闹钟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按掉,又在床上赖了五分钟,才挣扎着爬起来。
换好衣服洗漱完,已经七点二十了。
余珩房间门还关着。
白芯然走过去,敲了敲门:“余珩,起床了。”
里面没动静。
她又敲了两下:“余珩!”
还是没声音。
白芯然皱了皱眉,拧了下门把手。
门没锁。
她推开门,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很暗。
余珩果然还在睡。
他整个人趴在床上,上半身完全露在外面。
白芯然视线往下移了移。
她脸一热,立刻别开视线。
“余珩!”她声音提高了几分,“起床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七点二十了!”白芯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不是说要去取易拉宝吗?”
余珩这才缓缓睁开眼。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
被子顺势滑到大腿根。
白芯然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去。
然后她愣住了。
余珩是裸睡的。
这个她之前就知道,那次他只围着浴巾在客厅晃悠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但猜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
而且
现在这个状态,明显是他陈伯来看他了。
她猛地转过身,声音都有点变调:“你把衣服穿上!”
余珩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但他没急着盖被子,反而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白芯然的背影。
“又不是没看过。”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上次我不也看见你裸睡了?”
“那能一样吗!”白芯然背对着他,“那次你是为了送我去医院!”
“这次你是来叫我起床啊。”余珩理直气壮,“性质差不多。”
“差远了!”白芯然简直想冲过去给他一拳,“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余珩看着她的反应,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
脚步声靠近。
白芯然浑身一僵:“你穿好了?”
“没呢。”余珩已经走到她身后了,距离很近,“我找不着内裤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掉地上了?”
白芯然:“”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猛地转身,一把推开他:“你自己找!”
余珩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半步,也没生气,反而笑了:“这么大力气?”
“你活该!”白芯然瞪他一眼,视线却不敢往下瞟,“流氓!赶紧盖上!”
“哈哈,”余珩噗嗤一笑,“你为什么不下楼啊?我又没拴着你。”
“赶紧穿衣服!”白芯然被他说得脸一红,逃也似的出了房间,“我去楼下等你!”
余珩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走到衣柜前。
拉开抽屉拿了条内裤穿上,又套了件卫衣和运动裤。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白芯然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面前摆着两杯牛奶,还有几片面包。
余珩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你今天穿什么去纳新?”
“就这身啊。”白芯然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t恤加工装裤,“然后套了羽绒服不就行了,怎么了?”
“太随便了吧?”余珩上下打量她,“咱们社团纳新,你作为头牌主播,不得穿得好看点?”
“我又不露脸。”白芯然无所谓,“穿什么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余珩眯了眯眼,“虽然不露脸,但身材得显出来啊,咱们去纳新,得吸引人啊。”
白芯然挑眉:“所以你想让我穿什么?”
“你有没有显身材或者性感点的衣服?”余珩眼睛在白芯然身上扫了一圈。
白芯然翻了个白眼:“大哥,现在是十月底,你让我穿性感?冻死我算了。”
“又不是让你光着,”余珩喝了口牛奶,“紧身毛衣总行吧?或者那种修身的针织衫,下面配条裙子,穿个打底裤。”
“我没有。”白芯然说得干脆利落,“我的衣服基本和男装差不多了,一条裙子都没有,连牛仔裤都是直筒的。”
余珩愣了一下:“一条都没有?”
“一条都没有。”白芯然耸肩,“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裙子,觉得运动起来多不方便。”
“穿裤子才不方便吧?”余珩笑说。
白芯然蹙眉:“穿裤子为什么不方便?”
“你看啊,裙子多方便,掀起了就可以了,随时随地啊。”余珩煞有介事地解释。
白芯然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要说不正经的!”
“哈哈。”余珩绷不住笑,然后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真没有。”白芯然语气肯定,“你要不信,自己去我衣柜翻。”
“这回又让我翻你衣柜了?”余珩挑眉问。
“翻呗,”白芯然无所谓地说,“反正都看见过了。”
“行吧,”他叹了口气,“那你就穿这身去吧。”
两人吃完早饭,白芯然套上她那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余珩看了眼她那羽绒服的长度,都快到脚踝了。
“你这衣服”他忍不住说,“跟个麻袋似的。”
“保暖就行。”白芯然拉上拉链,“走不走?”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