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然瞪着余珩看了好几秒，然后瘫进沙发里。
“我忘了你也在群里了。”她用手捂住脸，“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哈哈，算是吧。”余珩在她旁边坐下，“从见面就看出了。”
白芯然眯着眼，显然不信：“你认真的？我本人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还是能看出来的，”余珩咧嘴一笑，“你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有时候一些反应就很下位。”
“比如？”白芯然问。
“比如你面对我的时候。”余珩笑说。
“啊？什么反应？”白芯然不解。
余珩身体前倾，手撑了过去，贴近白芯然，白芯然下意识地往后缩，眼神闪躲头别向了一边。
“比如现在这样的反应。”余珩笑说。
白芯然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反应怎么了？”
“正常人会抗拒，要么躲开，要么推开，”余珩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摆正了她的脑袋，“但你只是别过头，你只是单纯对未知的怯懦。”
白芯然还是不敢直视余珩，喃喃说道：“就这些？”
“还有很多，”余珩坐了回去，“你在直播间和舰长群聊天的一些话，都能听出来你其实很孤单，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附近，你的父母很开明，不管你打游戏，不问你的零花钱生活费都花在哪里，不会过多过问你的人际关系，但实际上内心渴望能让你发泄的地方，你希望生活里有一些刺激的东西，但现实里你无处发泄，你的周围充满了爱和包容，你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白芯然僵在沙发上，好半天没说话。
“你”白芯然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你凭什么这么说？”
余珩侧过头看她。
“凭观察啊。”余珩语气轻松，“当然这是正经的观察。”
白芯然咬了咬嘴唇；“还有不正经的？”
余珩失笑，说：“有啊，你直播的时候，跟观众互动的时候，其实很享受那种被引导的感觉吧？也很喜欢可以直播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袒露真实的自己。”
“还有，”余珩继续说，“你生病那天晚上，我看了你，你的反应其实就挺不正常的，如果是正常人，不说我进去就被赶出来了，也不会当着我面穿衣服的。”
“你瞎说！”白芯然猛地转过头，“我当时烧糊涂了！”
“也有这方面原因吧，”余珩挑眉，“但我觉得这是最诚实的表现。”
“所以呢？”白芯然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你看出来了，然后呢？想笑话我？还是觉得我好拿捏？”
“我笑话你干嘛？这是正常的心理和身体需求，不需要避讳，起码在同为圈里人的我面前不需要。”余珩笑了笑继续说，“而且你现在也没有主，不需要对谁忠诚，被我看了又没什么。”
“哎呀，你不要老提醒我这个啦！”白芯然嗔道，然后又有些好奇地问，“那你知道这个多久了？”
余珩想了想：“嗯得有个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白芯然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你逗我呢？你今年才多大？”
余珩看着她的表情，没绷住笑了出来：“开玩笑的。认真算的话两年吧？”
其实也不算瞎说，光是知道的话，那确实是15年那个暑假就了解了。
甚至当时和沈月泠看的片子都是关于这个题材的。
白芯然撇撇嘴：“那也比我久多了，我是暑假才知道的。”
“暑假？”余珩挑眉，“刚知道不久啊。怎么发现的？网上冲浪不小心点进去了？”
“差不多吧”白芯然含混地应了一声。
余珩又问：“那你实践过了没有？”
“自己算吗？”白芯然说。
余珩失笑：“那肯定不算啊！”
白芯然抿了抿嘴：“那就是没有。”
“那挺好！”余珩眯着眼看她，“可以从头学起了。”
“啊？”白芯然一愣，“学什么？”
余珩看着她继续问：“你没想过实践一下？”
“想过啊”白芯然老实承认，“但是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吧？哪有那么简单，网上鱼龙混杂的，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线下更不敢了，万一遇到变态或者骗子怎么办？”
余珩安静地听她说完，低声说道：“可遇不可求啊”
白芯然下意识地点点头：“对啊，所以也就是想想”
“那现在，”余珩盯着她说，“不就遇上了？”
“老板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余珩依旧看着她，“你不想试试？”
想吗？好像是有点想。
但和老板？
这个平时老逗她，然后突然发现是同好的老板？
这信息量太大，她有点处理不过来。
“老板你等等！”她几乎是弹起来的，“这个发展有点太突然了！我要想想！我需要时间想想！”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自己房间走。
“我先去直播了！”丢下这么一句话，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余珩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摇头失笑。
反应这么大？
他其实也没想逼得太紧，只是今天这个机会确实难得。
秘密撞破了，身份摊牌了，氛围正好。
不过也就是点到为止，给她留足思考和纠结的空间。
他重新靠回沙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秦雅估计还得播一会儿，秦璐换衣服再过来接她，怎么也得个把小时。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宁雨桐发来消息：“余珩！明天上午对吧？我几点过去啊？”
余珩这才想起来，明天还要给宁雨桐拍短视频。
啧，事儿都赶一块儿了。
他打字回复：“九点左右吧，记得把衣服都带上，多带几套，咱们多拍几个版本。”
宁雨桐秒回：“知道啦！我都准备好啦！(?)?”
对于这个姑娘，他其实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和她既没有沈月泠那样的旖旎往事，也不像白芯然这样有着小众的爱好。
不能直接和人家说我只想谈情说爱，不想谈恋爱吧？
她是单纯地喜欢自己，虽然至今没有表白过，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出来的。
他重生回来一直都是不主动也不疏远，但这样久了哪天要真表白了就有点头疼了。
拒绝了可能和上辈子一样朋友都做不成了，不拒绝他又不想谈恋爱。
得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