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商场三层的书店。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
书店挺大，分了好几个区域。
这个点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模样地在书架前翻书。
“去那边看看。”余珩指了指文学区。
秦雅抱着玩偶跟在他身后，玩偶有点大，她走路时熊猫的耳朵一甩一甩的。
走到文学区，余珩随手从架上抽了本《百年孤独》，翻了翻又放回去。
他其实没怎么看过这类书，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忙着打游戏看杂书，毕业忙着当牛马。
文学素养这块基本和名著不沾边。
“你看过这个？”秦雅突然问。
余珩转过头，看见她正盯着刚才那本《百年孤独》。
“没，”余珩实话实说，“太厚了，看着就困。”
“哦。”秦雅应了一声，伸手把那本书拿下来，翻开扉页看了看，“这本其实还好，就是人名太绕了，看了三分之一还没理清谁是谁。”
余珩挑眉：“你看过？”
“嗯，”秦雅把书放回去，“去年看的，那时候闲着没事。”
她说著，手指在书脊上划过，停在一本《悲惨世界》上。
“这本也看过？”余珩问。
“看过，”秦雅说，“上下册都看了，花了我一个暑假。”
余珩有点意外。
这丫头不是辍学在家吗？
还以为她天天就抱着手机打游戏呢。
“你还看什么了？”他来了兴趣。
秦雅瞥了他一眼，走到旁边的书架，手指点过去：“《红楼梦》，《金瓶梅》这些都看过。”
她顿了顿，又补充：“外国的还有《傲慢与偏见》，《基督山伯爵》”
“停停停，”余珩打断她，“你是在跟我显摆你的书单吗？”
不过金瓶梅这书，是她这么大能看的？
“谁显摆了！”秦雅立刻反驳，“是你问我的！”
余珩有些纳闷儿，看着她问：“你不是辍学了吗？学习不好还爱看书？”
秦雅抬起头，眼神有点复杂：“谁说我学习不好了？我之前可是年级第二！”
“啊？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上了？”余珩蹙眉问道。
秦雅闻言沉默了，表情有些失落。
“八年级那年，”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爸我妈开始吵架。”
余珩没接话，安静地听着。
“也不是大吵大闹那种，”秦雅继续说，“就是冷战。家里像冰窖一样，他们不说话，也不怎么管我。”
她停顿了几秒。
“我那段时间特别怕回家，放学了就在外面晃。后来有一次月考，我故意考砸了，考了班里三十多名。”
余珩明白了。
“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注意到，”秦雅的声音有点发涩，“结果我妈就说了句下次努力，我爸那周连家都没回来。”
她自嘲地笑了笑。
“后来我就想，既然考好了没人夸，考砸了也没人骂，那我还那么努力干嘛？”
“所以你就故意不好好学了？”余珩问。
“嗯，”秦雅点头，“作业随便写写，上课走神，考试就随便考考。我想着，等我成绩掉到倒数，他们总该管我了吧？”
她的手指停在《百年孤独》的书脊上，用力按了按。
“然后呢？”余珩眯着眼问。
“然后我爸搬出去住了，”秦雅抿著嘴说，“我妈那段时间天天哭，更顾不上我了。
她说著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再后来，我就彻底不想学了，混了一年，”她耸了耸肩，“最后考试我都没去。”
余珩看着她，这丫头说得轻描淡写。
“傻不傻，”余珩说，“拿自己的前途跟他们较劲。”
“我知道啊，”秦雅扯了扯嘴角，“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不想学习了！！！”
“现在后悔吗？”
“后悔有用吗？”秦雅反问，“现在去打工都没人要，还不如在家待着。”
“行了，”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直播都开始赚钱了！”
秦雅被他揉得一愣，没躲开，只是小声嘟囔：“别弄我头发”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余珩收回手，“总不能一直在家直播吧？”
“不知道，”秦雅老实说，“走一步看一步呗。”
她抬头看向余珩，眼神里难得有了一丝不确定：“你说我能一直播下去吗？”
“能啊，”余珩肯定地说，“你这才第三天就有三个舰长了，潜力大着呢。”
“真的？”
“骗你干嘛，”余珩咧嘴一笑，“等你粉丝多了，赚的钱说不定比你爸妈工资都高。”
秦雅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暗下去：“那也得有人看才行。”
“这不有我呢吗，”余珩拍拍胸脯，“老板带你飞。”
秦雅被他逗笑了，虽然笑容很浅，但确实笑了。
“余珩，”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
“谢谢你今天陪我玩，”秦雅说得很认真，“还请我吃饭，抓娃娃。”
余珩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点感慨。
这丫头，其实特别容易满足。
一顿饭，几个娃娃，就能让她记着好。
“客气什么，”余珩摆摆手，“以后好好直播，多给我赚钱就行。”
“嗯，”秦雅点头，“我会的。”
两人又逛了会儿，秦雅在一排漫画前停了停，但没伸手去拿。
“想看就拿，”余珩说，“我送你。”
“不用，”秦雅摇头，“我就是看看。”
余珩看了看她，小姑娘也就到胸口？
一米五可能都没有，表情有点落寞，看着还挺心疼。
余珩最后给她买了一套《鬼灭之刃》，花了大几百
两人走出书店，外面天色已经有点暗了。
余珩看了眼手机，快五点了。
“你妈应该快来了，”他说，“去门口等吧。”
“嗯。”
走到商场门口，秦雅抱着玩偶和漫画书，站在余珩旁边。
晚风吹过来，她把脸往熊猫玩偶的绒毛里埋了埋。
“余珩，”她突然说，“我以后能叫你哥吗？”
余珩愣了一下：“随你啊，想叫就叫。”
“哥。”秦雅叫了一声，声音很轻。
“嗯？”
“没什么，”秦雅别过脸，“就叫一声试试。”
余珩笑了笑，没再说话。
五点半，秦璐的车准时出现在商场门口。
她推开车门下来，看见秦雅怀里又是玩偶又是漫画书的，愣了一下。
“妈，”秦雅小跑过去，“余珩哥给我抓的娃娃，还给我买了漫画。”
秦璐看向余珩，眼神有点复杂：“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余珩摆摆手，“秦雅今天直播表现特别好，新增了两个舰长，这是奖励。”
秦璐低头看了看女儿，秦雅脸上是少见的轻松笑容。
“那谢谢你啊余珩，”秦璐说，“麻烦你一天。”
“不麻烦，”余珩咧嘴一笑，“导员儿您快带她回去吧，晚上凉。”
秦雅坐上副驾驶，冲余珩挥了挥手：“哥，我明天还来直播！”
“行，等你。”
车子开走了。
余珩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抽了两口，手机震了。
设计店铺发来了海报初稿。
他点开图片看了看，还行，挺符合要求的。
回了个可以，然后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
今天这一天，收获不小。
不仅秦雅直播数据上来了，关系也拉近了。
这丫头，以后好好培养，说不定真能成事。
余珩伸了个懒腰，往学校方向走。
等秦璐的空档，他和秦雅还聊了聊别的。
也算是套了点话。
秦雅她爸在市里的一中教书，是语文老师，秦璐原本也是在唐城理工市里的校区的，因为两口子不和气，为了躲清静申请到了大学城这边的校区。
反正秦雅辍学在家，就把她也带过来了，现在母女俩在附近的小区租房子住。
小姑娘平时就自己在家，确实还挺孤单的。
他又想起来秦雅说的那些话。
用堕落来博取关注。
啧，真够傻的。
但谁还没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