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顶的晨雾还未散尽,郭襄已站在练武场边,看着云宸带领男弟子们练剑。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晨光透过雾霭洒在少年们身上,剑影交错间,竟有几分当年襄阳守军练兵的模样。可想起昨夜与云宸的谈话,她的眉头仍未舒展——自峨眉派立派半载,弟子已逾百人,男女各半,可元朝追兵仍在搜捕“郭靖余党”,若门派势力过于张扬,恐引火烧身。
“襄儿,”云宸收剑走来,白衣上沾着晨露,“你放心,这些男弟子都是穷苦出身,心性纯良,绝不会泄露门派行踪。”
郭襄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场中:“不是信不过他们,是我思来想去,爹娘的侠义要传,可我们更要避祸。峨眉地处偏僻,若只收女徒,行事更隐蔽,也能让女子有一技傍身,不受欺凌。”她顿了顿,看向云宸,“这些男弟子就暂时托付给你,你带他们去山北的竹林别院暂住,平日里传授武功,待日后时局安稳,再做打算。”
云宸心中虽有不舍,却知郭襄的考量周全,点头应下:“好,我会照看好他们。你在金顶也要保重,若有急事,就放信号箭。”
三日后,郭襄带着几名女弟子下山采购药材。行至嵩山脚下,却见一群僧人围在路口,中间跪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衣,背上背着个破旧的包裹,虽满脸倔强,眼眶却泛红——正是刚被逐出少林寺的张君宝。
“你私自修习少林禁学的《九阳真经》残篇,违反寺规,从今往后,再不是少林弟子!”为首的僧人语气严厉,将一本经书扔在张君宝面前。
张君宝捡起经书,紧紧抱在怀里,对着少林寺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却与郭襄的目光撞个正着。郭襄见他虽落魄,眼神却澄澈坚定,想起自己年少时闯荡江湖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好感,上前一步问道:“小师父,你既被逐出少林,今后有何打算?”
张君宝抬头,见眼前女子紫衣素裙,气质清雅,腰间佩剑泛着温润的光,慌忙低下头:“弟子弟子也不知。只想找个地方,继续修习武功,日后能保护像我爹娘一样受苦的百姓。”他声音哽咽,想起爹娘当年被元朝兵卒杀害的场景,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郭襄心中一动,想起云宸带的男弟子们正缺个得力的帮手,又看张君宝根骨奇佳,心性纯良,便笑道:“我在峨眉山上有个别院,住着些修习武功的少年。你若不嫌弃,可随我去,既能继续练功,也能和他们互相切磋。”
张君宝又惊又喜,对着郭襄深深一揖:“多谢姑娘收留!弟子张君宝,今后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姑娘所托!”
同行的女弟子见郭襄对这陌生少年如此热情,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却被郭襄摆手制止。她看着张君宝背着包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模样,只觉得这少年身上有种难得的纯粹,像极了当年在襄阳城遇到的少年杨过,却又多了几分沉稳。
回到峨眉后,郭襄将张君宝带到山北的竹林别院。云宸见张君宝身形挺拔,眼神坚毅,又听闻他是少林出身,精通基础武学,心中大喜,当即让他协助教导男弟子。张君宝也不负所望,不仅将少林的基础拳法传授给众人,还将自己修习的《九阳真经》残篇中的内功心法,择其要义,教给大家强身健体。
郭襄时常会来别院探望,有时是送些药材,有时是与云宸商议门派事务。每次来,总能看到张君宝在练武场中,要么指导弟子练功,要么自己对着树干琢磨招式。有一次,郭襄见他对着一块巨石出拳,拳头磨得渗血,却仍不肯停下,忍不住上前递过手帕:“练功需循序渐进,何苦如此拼命?”
张君宝接过手帕,脸颊微红:“郭姑娘,我爹娘被元朝兵卒所杀,若我不早日练好武功,怎能为他们报仇,怎能保护百姓?”他抬头看向郭襄,眼中满是坚定,“就像郭姑娘创立峨眉派,为女子谋出路一样,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像郭大侠一样,守护一方百姓。”
郭襄心中一震,没想到这少年竟知晓郭靖的事迹,更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志向。她看着张君宝眼中的光,想起自己年少时追寻神雕侠的执着,想起爹娘守襄阳的坚定,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或许就是能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郭襄与张君宝的交集越来越多。她会与他谈论武学心得,讲郭靖夫妇守襄阳的故事;他会听她诉说创立峨眉派的不易,陪她在竹林间散步,看夕阳染红峨眉双峰。情愫在两人心中悄然滋生,却都默契地没有点破——郭襄是峨眉派掌门,张君宝是被逐出少林的弟子,身份的差距,时局的动荡,都让这份感情多了几分沉重。
直到那年中秋,峨眉山上举办赏月宴。郭襄带着女弟子们来到别院,与云宸、张君宝及男弟子们一同赏月。席间,云宸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故意提议让张君宝表演新创的拳法。张君宝走到场中,拳脚展开,招式刚柔并济,既有少林的沉稳,又有自己琢磨出的灵动,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赏月宴结束后,张君宝送郭襄回金顶。两人走在竹林间,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走到山腰时,郭襄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君宝:“君宝,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张君宝看着郭襄,眼中满是认真:“我想继续修习武功,将来能像郭姑娘一样,创立一个门派,教弟子们武功,保护百姓。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只是不知,郭姑娘是否愿意,与我一同见证那一天?”
郭襄心中一颤,眼眶瞬间泛红。她知道,自己创立峨眉派,已决定此生以门派为重,可面对张君宝的深情,她终究无法拒绝。她从腰间解下一枚桃花岛玉佩,递到张君宝手中:“这枚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你若真有创立门派的那一天,就带着它来找我。我峨眉派与你未来的门派,定当守望相助,共护百姓。”
张君宝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对着郭襄深深一揖:“君宝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辜负郭姑娘!待我创立门派之日,便是与姑娘重逢之时!”
两人四目相对,月光下,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已了然于胸。郭襄看着张君宝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不舍,却更多了几分期待——她知道,这个少年,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次年春天,张君宝辞别云宸和众弟子,带着那枚桃花岛玉佩,离开了峨眉山。他一路向北,途经武当山时,见那里山清水秀,远离尘嚣,便决定在此定居。他一边继续修习《九阳真经》残篇,一边琢磨武学招式,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听闻他的名声,前来拜师学艺。
数年后,张君宝在武当山创立武当派,尊奉“以柔克刚,护民安邦”的宗旨,与郭襄的峨眉派遥相呼应。他时常会站在武当金顶,望着南方峨眉的方向,手中摩挲着那枚桃花岛玉佩——他知道,郭襄也一定在峨眉山上,看着同样的天空,守护着同样的信念。
而在峨眉金顶,郭襄看着门下女弟子们日益精进的武功,想起当年与张君宝在竹林间的约定,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知道,虽然两人身处两地,却有着同样的目标——传承侠义,守护百姓。峨眉与武当,这两个诞生于乱世的门派,也将在他们的带领下,成为江湖中最耀眼的两颗星,照亮无数百姓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