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阴霾终于散去,乘霄山迎来了久违的、令人心安的宁静时日。
众人回到了劫后余生的虹镇,这里仿佛世外桃源,微雪装点着远处的山峦,镇子里弥漫着浓厚而质朴的乡情,生活节奏缓慢而舒适。
对于古兰格而言,这几日堪称难得的清闲,不必时刻警惕敌人的袭击,也不必透支力量去守护什么,只需静静地休养他那饱经摧残的身躯。
这是一个安宁的清晨。细碎晶莹的雪花,如同被筛落的星尘,自灰白色的天幕缓缓飘落,悄无声息地覆盖在屋顶、街巷和远山的松柏之上。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从屋檐滑落的雪块发出轻微的“扑簌”声,更添几分静谧。空气清冷而洁净,吸入肺中带着一丝甜润。
阿漂静静地坐在街边一条覆着薄雪的长椅上,仰着头,出神地观赏着这初雪降临的景象,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而古兰格,则毫无形象地、极其舒适地枕在阿漂的大腿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柔软与温暖。
他侧躺着身子,脸颊深深埋入阿漂大腿柔软的肌肤之中,那触感细腻而温润,带着少女特有的弹性与体温,远比任何枕头都要令人放松和安心。
他甚至还无意识地、像只寻求温暖庇护的兽类般,满足地在那光洁的肌肤上轻轻蹭了蹭,又往里更依赖地靠了靠,鼻尖几乎要触及她裙摆的边缘。
这过于亲昵且带着些许私密意味的接触,尤其是他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大腿内侧,让阿漂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羞赧,白皙的脸颊悄然爬上了两抹红云,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怀中这个卸下所有防备、显得异常温顺的男人,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带着无尽怜惜地,拂过他手臂上留下淡淡痕迹的伤处,仿佛想将那曾经的痛楚也一并抚去。
“膝枕就不要脸朝里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的是无奈的纵容,“很痒的…而且,现在还在外面呢。”
古兰格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耍无赖的痞气:“无所谓啦…别人看到,就让他们羡慕去呗…我先享受享受…”
说着,他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享受”,又故意玩笑般地往里更深地蹭了蹭,鼻尖甚至轻轻擦过她腿根的肌肤。
这更加逾矩的动作让阿漂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在外面被如此对待的羞耻感让她忍不住并拢了双腿,却又舍不得真的推开他。
就在这旖旎又带着些许尴尬的氛围中,一团白色的光芒自阿漂手背的声痕中钻出。
阿布揉着惺忪的睡眼飞了出来,它一眼就看到了正舒舒服服枕在阿漂腿上、一脸惬意的古兰格,立刻飞到他面前,叉着腰,语气带着夸张的控诉:
“古兰格!感觉你比我睡的时间还多!枕头还满足不了你,现在都睡上膝枕了!”
阿漂连忙出声制止:“好了,阿布。”
阿布却不依不饶,小爪子指着古兰格:“什么嘛!我看他就是故意——唔唔唔!别揉别揉!我错了我错了!”
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兰格闪电般伸出的手一把抓住。
古兰格将它那柔软蓬松、如同糯米团子般的小身子握在手里,毫不客气地就是一通毫无章法的揉搓,直把它揉得晕头转向,吱哇乱叫。
“还不是你!” 古兰格一边揉一边“控诉”,“非要去睡我的枕头!现在好了,谁知道你做什么美梦了,把我枕头当馒头啃得都是口水!我还用得着睡那儿?!”
阿漂听着他的话,想起早上确实看到自己枕头上一小片可疑的湿痕,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小声嗫嚅道:
“其实这样…也…挺好…”
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风雪声掩盖。
阿布被揉搓了半天,终于趁着古兰格力道稍松的间隙,奋力挣脱出来,它飞高了一些,用小爪子揉着自己被揉得乱糟糟、仿佛炸了毛的小脸蛋,委屈巴巴地认错:
“哎哟,我错了,我下次肯定不敢了!”
古兰格故意板起脸,眯着眼睛威胁道:“你还想有下次?!”
阿布吓得连连摆动小爪子:“啊,不不不!我肯定不会再偷吃你的枕头了…不对不对!是不会再偷睡了!”
它慌不择言,把自己偷啃枕头的事也抖了出来,引得古兰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短暂而充满生活气息的打闹过后,阿布大概是觉得外面太“危险”,又或许是还没睡够,哧溜一下重新钻回了阿漂的声痕中,继续它的回笼觉去了。
古兰格也重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膝枕的温柔。
就在这时,不远处渐渐传来人声。循声望去,只见镇子中心的小广场上,不知何时慢慢聚集起了一些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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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一个树墩上,看样子是准备讲故事了。
左右无事,休养中的日子也略显单调,阿漂和古兰格便也侧耳倾听,权当是这安宁清晨的一点消遣。
雪花依旧静静飘落,将远处说书的老者和聚拢的听众,也勾勒成了一幅祥和画卷的一部分。
白发老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樵夫误入山中棋局,回首已是百年身的离奇故事。
当他说到樵夫下山发现世间已过百年,亲人皆已作古时,围观的镇民中响起了质疑的声音。
一个带着疑惑的听众忍不住打断:“他既出了乘霄山,这百年的时间一起叠加在身上,他都该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按照乘霄山外时流需偿付代价的常识,这确实说不通。
另一个围观者也附和道:“是啊,您这故事艺术加工的成分有点太高了吧?如果咱不是土生土长的虹镇人,可能还信了。”
讲故事的老者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彩:“哎!问题就在这里,来龙去脉当然自有说法。”
“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乘霄山的传说了——在山间圣地之中隐藏着真正的「长生秘法」!”
他环视一圈被吸引的听众,继续侃侃而谈:“众人皆知乘霄山是岁主栖息之地,千万年间汇集天地灵气,山中之景也被岁月雕琢为与岁主相似的模样。因而在山中久住,吐纳山间之气,饮林中露水,就足以延年益寿。”
“而樵夫机缘巧合旁观的那局棋,就是他得以容颜不改、躲过百年时光侵蚀的秘诀所在只可惜啊,这其中奥妙早已失传,无人再能窥见。”
他拍了拍大腿,“来来来,听我给你们细细道来这棋局中的玄机”
躺在阿漂腿上的古兰格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闭着眼睛无语地低声吐槽:“这不纯扯淡吗?真当这是什么修仙小说,有仙人藏在山里传授长生秘法吗?”
阿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小声点,柔声道:“就当做是个普通故事听听吧,我觉得也挺玄幻的,挺有意思的。”
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二人一个吐槽一个倾听,享受着这悠闲时光时,一道优雅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来到他们身旁,站定。
一片阴影柔和地遮住了古兰格头顶的晨光,他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魅惑般温柔笑意的脸庞,金色的瞳孔在微雪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长离?” 古兰格有些意外。
阿漂也注意到了来者,问道:“有什么事吗?”
长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一根纤纤玉指竖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脸上的微笑如同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温暖而含蓄。
她此刻就站在长椅旁,离古兰格极近,从他仰躺的角度望去,视线甚至被她身前那傲人而饱满的“柔软”所阻挡,几乎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人,阿漂察觉到了那异样的目光,试图尝试着挺起身子,可随即又认输般的低下了头,可看到古兰格那观察的目光,心里又有些小气愤。
‘可恶,大的哪里好了’
古兰格有些没搞懂她的来意,只是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异样。
她那独特的金色瞳孔正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那目光中似乎包含着审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欣喜?
二人之间的距离确实十分近,古兰格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与这清冷清晨格格不入的、异常温暖的体温,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和沉默的凝视,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和奇怪。
阿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像是护食的小动物般,下意识地将古兰格往自己怀里更紧地搂了搂,仿佛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长离将阿漂这细微的举动看在眼里,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那笑容依旧温和。
她白皙的脸颊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润,为她平添了一丝平日罕见的妩媚风情,但她的眼神却依旧纯澈,带着一种近乎情窦初开少女般的专注与好奇,牢牢锁定在古兰格身上。
从初次见面,古兰格就注意到了,似乎是因为共鸣能力的原因,长离的体质有些异于常人,这也导致她的体温比一般人要高,不过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心思询问。
下一刻,在古兰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长离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拉起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她的指尖温热,触感细腻。一封看起来被精心装饰过的信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再会。”
只留下这两个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未等古兰格开口询问,长离的身影便如同她来时一样悄然,微微一晃,便已消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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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格怔了一下,低头看向手中那封还带着余温的、略显花哨的信封,只得先拿起来放在手里端详起来,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感到困惑。
一旁的阿漂则是轻轻鼓了鼓腮帮子,虽然她对古兰格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向来包容和理解,明白他独特的魅力会吸引很多人。
但亲眼看到长离这样身份特殊、气质出众的女性对他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带着暧昧意味的兴趣,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小气愤和醋意。
阿漂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小声嘟囔道:
“这才认识多久?你连长离都‘勾搭’上了?人家可是令尹的师傅,今州有名的策士。”
古兰格闻言,真是有些无奈又好笑,他侧过头看向阿漂:
“什么嘛,我也就只在之前那次行动里见过她,再加上这两天,我一直都在休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就算我真有什么想法,总得抽出时间和她单独见面吧?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
“本来伤就没好,之前那桩破事又给我找了一大堆麻烦,好不容易有点清闲时间,我可没心情去管这些事。”
阿漂却盯着他手中的信封,语气微妙:“可她对你好像相当感兴趣哦。那眼神,那举动可不像单纯的报答哟。”
古兰格叹了口气,试图理性分析:
“他人的想法我并不怎么高兴干预。我寻思她再怎么样,顶多也就只是想报答之前保护她、赠予护符的人情吧?指望这样的大人物对我这么个嗯,‘不人不鬼’的家伙有别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阿漂看着他这副完全没开窍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吸引到你身边的人的注意。或许你自己从来没有刻意想过,但有些感情和印记,已经在你不经意间,悄悄留下了。”
古兰格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头疼的话题:
“唉,算了,不扯这些了。还是先看看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吧,神神秘秘的。”
随即,他带着几分好奇与无奈,小心翼翼地,缓缓拆开了那封装饰精美的信封。
阿漂也忍不住凑近了些,目光落在信纸上,充满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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