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段赛大出风头之后，日子好像一下子又慢了下来。
上课，凑在活动室里琢磨怎么优化那个越来越像个无底洞的app，看着潘一鸣徒手造宝贝。表面看，跟普通大学生没啥两样。
但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不一样了。
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林啸的纠结和周玥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反复纠结。用许可权查吧，有心人肯定会知道，系统哪有绝对保密的？不查吧，又实在挥之不去。
爷爷…龙雀…这俩词儿像钩子，挠得他心痒难耐。
趁没课，他还是打开了配发终端，用自己的许可权登录。
深吸一口气，先在搜索框里输入“龙雀”。
回车。
屏幕跳转，弹出一个空白页面：“查询没有结果，请确认查询关键词。”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不行？换一个。
他又输入“陈百里”。
这次有结果了，但简单得让人心凉：
姓名：陈百里
隶属机构：观测所（已撤销）
状态：已故（存疑。档案封存）
备注：无更多信息。
已故存疑？档案封存？
陈默盯着那行字，手指头有点发凉，观测所又是什么玩意儿？！他记得清清楚楚，爷爷是病逝的，他亲自跑的手续，因为当时未成年还请陆阿姨一起去街道办死亡证明。一个普通老头儿的档案，怎么会出现在超管局？还档案封存？还“已故存疑”？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又试着查“林龙”，林啸他爸。
结果更干脆：“查询没有结果，请确认查询关键词。”。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官方系统里存在过一样。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陈默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身边的亲人。什么样的秘密，让他们必须平淡过完这一生？
“我说陈默，你这两天咋老走神？跟秦轩吵架了？只要你开金口，我去锤他一顿给你出气！”林啸用胳膊肘捅了捅陈默，一脸“只有我才是真兄弟，其他人都不靠谱”的吃醋表情。
要说还得是林啸，昨天还难受的不行，今天已经完全放下了！
陈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现在特别像急着上位的小三，忘记正事了？”
“啥正事？能比赚钱还正？”
“你家的事情，下午走一趟。”陈默压低声音，“别露陷，我感觉不安全，咱俩单独去！”
林啸脸上的嬉笑收敛了点，挠挠头：“我也琢磨呢。我爸那人，嘴严得很，以前问他在部队干啥，他就说养猪。现在看，藏着事儿呢，我妈也不知道！”
林啸一拍大腿：“成！我也觉得那房子邪性，鸟不拉屎，赵家怎么就盯着不放？！”
俩人计划得挺好，单枪匹马，秘密行动。
结果，俩人刚鬼鬼祟祟摸到老宅院门口，一回头，好家伙！
秦轩推着眼镜，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下。苏黎和潘一鸣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苏黎手里还拎着个小保温杯，潘一鸣背着他那个百宝箱似的破包。
陈默：“”
林啸：“你们咋来的？”。”
苏黎抿嘴一笑：“秦轩不放心，人多力量大嘛。
潘一鸣言简意赅：“设备，带了。”
陈默捂脸。得，秘密行动秒变团队春游。
林啸倒是乐了：“哈哈，来了也好！人多力量大！今天我林啸做东，请大家参观我家祖传呃野生植物园？”
老宅还是老样子，荒草疯长，寂静得有点瘆人。
“行了，来都来了。”陈默认命地叹口气，集中精神，“老规矩，我感知扫描。一鸣，你查查墙壁、地板，看有没有夹层或者不寻常的金属反应。苏黎，感觉一下周围的‘水文走向’有没有异常。秦轩，你你算一下从哪个角落开始搜刮比较吉利。”
精神蛛网无声铺开，陈默的感知像水银泻地，细细渗透进老宅的砖瓦缝隙。他能“看”到墙体内部斑驳的痕迹，能“听”到地底下虫蚁爬行的微响，但没有预想中的密室，没有暗格，更没有啥散发著王霸之气的传家宝。
潘一鸣用能力感应了一圈，摇摇头：“结构正常，金属件都是普通钢筋、钉子。无异常能量残留。”
苏黎闭眼感受片刻，也睁开眼：“水汽流动很自然，没有人为引导或阻滞的痕迹。”。”
忙活了一上午，毛都没发现一根。
林啸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有点泄气：“搞啥！还以为我爸给我留了什么宝贝，结果啥都没有！”
陈默也皱紧眉头。不应该啊？赵家那么执著，周玥也暗示过难道秘密不藏在房子里？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精神感知的边缘忽然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正在接近的能量波动！
很熟悉！
他猛地抬头，看向院外小路。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瞬间警惕起来。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荒草掩映的小路尽头。
马尾辫，简单的运动装，手里还拿着个熟悉的古铜色圆镜。
是周玥！
她看到院里的五人组，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
“哟，今天这儿挺热闹啊？”周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默身上，“巧了，我正好被安排巡查这片区域。”
林啸小声嘀咕：“我印象中，我家这老宅盖起来几十年，就没同时来过这么多客”
陈默赶紧打断他，堆起笑脸迎上去：“周警官，真巧！我们就是来看看，毕竟林啸家的老宅嘛。”
周玥没接话，只是晃了晃手里的铜镜，镜面对着老宅扫了扫，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她收起铜镜，看向陈默，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办，反而带着点意味深长：“陈默，你们灵息门动静可不小。”
“这是好事，也是麻烦。”周玥语气严肃起来，“超管局不是铁板一块，里面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人乐于见到新鲜血液，有些人嘛可就未必了。”
陈默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警告。
“周警官，我们就是几个学生，就想安安稳稳接点任务，赚点积分”陈默开始装傻充愣。
周玥似笑非笑地打断他：“安稳？从你们注册‘灵息门’那一刻起，就别想安稳了。记住，在超管局，想活下去，光有能力不够，还得有脑子，有靠山。尤其是你，陈默。”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陈默脖子上的挂坠，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你爷爷的事，别再查了。至少在你有足够实力自保之前，忘掉它。这对你，对你身边的人，都好。”
陈默心头巨震！她果然知道！而且听起来，爷爷的事牵扯极大！
周玥顿了顿，看向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林啸，语气缓和了些：“林啸，你父亲林龙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守住了秘密，连最亲的人都没告诉。这很不容易。”
林啸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被周玥抬手制止。
“关于你父亲，关于‘龙雀’，等你们团队评级达到乙级，自然有资格知道更多。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周玥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说完，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类似平板但更厚实的设备，操作了几下，对陈默说：“有一个丁级任务，难度不高，刚好在宁城范围，我发布到你终端了。”周玥公事公办地说，但眼神里却传递著另一种信息，“任务详情和风险程度，你们自己判断。就像磐石小队，他们每次任务都全力以赴，这是对自己和队友负责。”
陈默打开配发给自己的设备，屏幕上显示著任务简报。
周玥最后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地说了一句：“以后或许有机会，我可以跟你聊聊你爷爷的事。”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荒草丛中。
院子里，五人面面相觑，刚才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
林啸挠著头：“这这都啥跟啥啊？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秦轩推着眼镜：“信息量巨大。超管局内部派系、陈爷爷的秘密、林叔叔的过往、以及一个看似简单实却又刚好摆在面前的丙级任务。”
爷爷的往事，林啸父亲的神秘，超管局内部的暗流
还有手里这个突如其来的“练手”任务。
他知道，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这丙级，还真是不好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