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点开星梦创想发来的压缩包，逐项审阅。企划书结构清晰，三大阵营的哲学基础分析与她原作内核高度契合，连星芽的情感映射逻辑都做了五层情绪识别模型。她打开系统界面，输入当前ip传播数据，启动“主题偏移风险模拟”。
屏幕跳出推演结果：若加入爱情支线，文化维度评分下降18，用户情感共鸣峰值提前衰减，衍生品开发潜力从a级降至b-。系统提示音响起：“核心价值稀释风险，建议维持原始叙事轴心。”
她合上系统面板，拨通视频会议请求。
十分钟后，小司和阿哲出现在画面中。背景仍是那间堆满模型零件的办公室，墙上新增了一张手绘的时间线图谱，标注着“文明重建七阶段”。
“苏老师，我们内部讨论过了。”小司开门见山，“保底两百万，流水抽成给到5，这是目前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苏墨点头。这个数字在独立影视公司中已属极限。
“但我们有个建议。”小司语气放缓，“主角凌澈是孤独的重建者，如果加入他与部族少女之间的情感互动，可能会让女性观众更有代入感。显示，双人关系线能提升32的长尾播放量。”
房间安静下来。
苏墨没有立刻回应。她调出系统生成的风险报告，共享到会议窗口。
“你们看这里。”她指着图表，“一旦引入感情纠葛，观众对‘生态反噬’‘技术边界’这些关键议题的关注度会迅速下滑。第三章的能量衰竭设定，会被解读成‘男主心碎触发系统崩溃’。”
她停顿一秒，“你们之前说，拍东西的人得信自己讲的故事。那现在，还信吗？”
镜头外传来纸张翻动声。阿哲探身进入画面：“我们试过写一段感情戏。写完发现，它不在故事里，它在抢故事。”
小司皱眉：“可投资方迟早会提这个要求。没有情感出口，观众会觉得压抑。”
“压抑不是问题。”苏墨声音平稳，“问题是有没有值得思考的东西留下来。星芽为什么会在凌澈杀死掠夺者后沉默三天？因为它感知到了人类内心的撕裂。这不是情绪调节器，是道德见证者。”
她切换文档，展示新方案：“我们可以强化神经链接机制。当凌澈做出重大决定时，星芽通过光频变化传递记忆碎片，让观众从非人类视角理解代价。这种共情更深层，也不破坏主题。”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三分钟后，阿哲低声说：“这才是我们想拍的。”
小司深吸一口气：“去掉感情线，保留共生主线。我回去重新调整融资方案。”
谈判进入下一阶段。
“保底两百万我能接受。”抽成不能低于5，而且必须写进合，我对剧本拥有审核权。”
小司苦笑：“这已经是压上全部资源了。再提高分成，团队下个月工资都难发。”
“我不是来卖版权的。”苏墨打开银行账户截图，共享屏幕，“我可以自投一百万，用于关键场景的特效保障。前提是创作主导权不转移。”
两人同时愣住。
“您愿意倒贴钱？”小司确认。
“这不是倒贴。”苏墨说，“这是共建。我把《星骸建筑师》做成一个世界，不是一部电影。”
她提出设立“创作委员会”：由她、导演、编剧三方组成决策小组，任何重大改动需提交系统推演评估影响值，超过阈值则自动否决。
“这意味着你们不只是执行方。”她说，“是合伙人。”
小司低头记录，笔尖顿住：“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您会不会后悔没选大厂？”
阳光斜照进书房，落在桌角的星芽原型机上。尾部全息口折射出一圈微蓝光环，在墙面缓缓旋转。
“旧星纪崩塌，不是因为没人想赢。”苏墨看着那道光痕，“是因为所有人都只想快赢。”
她目光回到屏幕：“我可以等八年，等一个真正懂它的人。你们愿意讲这个故事，就已经赢了第一步。”
小司抬起头，眼中有波动。
“我们会在三日内提交正式意向书草案。”他说，“条款按今天达成的共识拟定。”
“好。”苏墨关闭会议软件，桌面留下两个未命名文件夹。
她刷新邮箱，等待对方发送协议初稿。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16:47，窗外城市开始亮起灯火。
手指敲击键盘，她新建一封邮件，收件人暂空。正文只有一行字：
“创作委员会成员名单建议如下：”
光标在句末闪烁。
她的左手边放着一叠打印稿，最上面一页写着“星骸宇宙开发者公约”草稿，其中一条被红笔圈出：
“所有改编，不得动摇‘科技应服务于生命延续’这一根本立场。”
右手边是星云互娱的合作合同副本，角落标注着“五五分成，锁定共情芯片”。。”
她快速回复指令，转回邮件界面。
此时，电脑提示音响起。新邮件到达。
她移动鼠标，指针悬停在“下载”按钮上方。
指尖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