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重明，好似变成鹿野的克星。
总能在各种鹿野察觉不到的时候出现在鹿野附近，搅得鹿野不得安宁。
明明吃饭的时候鹿野将重明的灵看的真真切切。
可一到开始训练的时候，重明就如同化身鬼魅，察觉不到丝毫气息。
直到重明出声的那一刻，鹿野才忽然惊觉。
再加之重明突飞猛进的进步速度，更让鹿野烦躁不已。
又是一天，鹿野正在森林中自行修行，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鹿野有些不在状态。
出拳时的力道和与下一个动作的衔接都不似寻常状态。
直拳、摆拳、格挡、转身鞭腿，这些往日鹿野早已烂熟于心的战斗基础动作此刻微微走形。
打出的拳风都透着几分无力。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淡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沉着与冷静。
动作上的心不在焉，是因为鹿野将大部分心力都用在观察周围环境上。
显然是被重明弄的烦了，一定抓到重明一次，以解心中愤懑。
忽地，不知何处一声微响。
鹿野眼神一凝，单手一指，身前金属板瞬间飞出，直射右侧一颗大树。
寻常树木，怎么可能挡得住无限亲手凝聚出来的随身金属？
即便如今鹿野掌控并不算熟练，力道和准度都不算优秀，但大树还是被轻易洞穿。
只是出乎鹿野意料，树后未曾如意料中出现重明的身影。
感应错了？
重明没有过来？
可方才的声响……
下一刻，就在鹿野身前，重明身形从树上滑落。
看看飞驰而出的金属板，又看了看警剔的鹿野，重明一脸怔然。
“你这是……仿真意外情况？”
鹿野额头蹦出一个井字，双手攥的紧紧的，似乎都能听到其中骨骼啪啪作响，眼神也逐渐不善。
重明连忙闭嘴，做师兄的，是吧……
“切”
拳头松开，到底是不好发作，鹿野转身离开，不想和重明废话。
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重明……
鹿野再败一城。
当然，生活不会总是坏运气，还是有好事发生的。
比如，无限回来了。
还为重明和鹿野带了几身衣服。
除却样式有些老之外，大小意外的合身。
合身并不奇怪，毕竟是仙人，眼力总是有的。
样式方面，重明表示理解，虽然发展迅速，但就审美而言，此刻的人类社会比之前世还差着些距离。
灰色、蓝色、黑色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最常见的色彩。
耐脏，且实用。
无限带回来的正是这三种颜色，灰、蓝、黑一样一身，主打一个对弟子一视同仁，且大方。
但鹿野关注的点并不在此。
衣服、形象什么的，她现在并不在意。
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唯一做出的改动就是，把先前的双刘海梳成了单侧刘海。
还曾引得重明询问，只是被她的目光逼了回去。
只是不想和无限这个人类变成一样的发型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鹿野对无限的感官也确实出现了些许变化。
虽然讨厌人类，但鹿野必须承认，无限对她真的很好。
无论她的态度再如何不善，甚至是恶劣，无限就好似一阵轻雨，将所有的一切尽数包容并承受，还以细密的雨丝安抚鹿野的情绪，似是在抚平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
即便鹿野讨厌人类，但却也做不到似开始那般敌视无限。
这变化是何时开始的鹿野不知道，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心态已然发生转变。
重明素来是给足无限情绪价值的，收到无限的衣服，立刻就欢天喜地的去洗澡更换了。
这么长时间，鹿野和重明穿的衣服始终是从会馆的晴岚小姐姐那里带来的衣服，以二人如今的训练量，能坚持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鹿野则是走到无限面前，面露尤豫之色。
无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鹿野不喜和他亲近这点他早已知晓，如此行为想必是真的遇上什么难事。
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是不显，保持寻常那副平静模样，以免给鹿野压力，只是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些许，“怎么了？”
“我的天赋……很差吗？”
这次无限是真的惊讶了，鹿野每日修炼的克苦他都看在眼里，莫说差，就是在会馆，同代之中，鹿野也是拔尖的那部分。
即便，鹿野入他门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无限有些没料到，鹿野平日也不是这般自怨自艾的性格，怎会如此？
而且鹿野不曾与外界交流，每日能见到的，唯有重明一人。
重明……？
想到重明那般训练，无限心中了然。
“因为重明？”
“恩”，鹿野低着头，“我的追毫明明是感知追踪类的能力，可每次他靠近的时候，他的灵我半点都察觉不到，即便我对追毫的掌握不算纯熟，可这……”
鹿野抬头看向无限，很快又低下头去，声音低不可闻，“可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察觉不到灵？
重明能力不存在隐匿的功能，怎么会察觉不到？
无限到底是经验丰富，瞬间想到一个可能。
“今晚你晚点休息，我带你看些东西”。
“？”
鹿野目露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夜，在无限的带领下，鹿野看到了与白日不同的重明。
那样的修炼，已经不能称之为修炼，而是对自身的惩罚，是自虐。
所以，就是因为这些，重明现在的实力才远超于她？
“你们之间其实没什么差距，重明到底小你三岁，他最多不过是抹平这三年的时间差，更不至断层”。
“那怎么……？”
无限微微一笑，“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你每次见到的重明，应该都处于脱力状态。
彼时的重明，灵力早已耗尽，连呼吸都已经因为力竭而变得微弱，以你现在掌握的追毫，确实难以发觉。
这不算什么，待到你对追毫的掌控深入一些，自然不会再受这些因素影响”。
正巧，重明此刻耗尽最后的气力，灵力也是同样。
鹿野尝试感知，果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原来如此。
鹿野松了口气。
但对重明这般训练方法，鹿野有些好奇。
要不，试试？
“我并不赞成他这种训练方法”。
似是察觉鹿野的跃跃欲试，无限当即开口。
“似这样的训练，对精神和魂灵的负荷太大，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重明体质有些特殊，暂时看不出什么副作用，他那生灵系的未知能力确实玄妙。
可你不同，你的能力，白日那些训练已经足够，晚上好好休息，劳逸结合，反而进步更快”。
鹿野默默点头。
“好了，夜深了，去休息吧，明天我会亲自训练你们两个”。
无限如此说道。
平心而论，无限并不想将重明的情况说与鹿野，一方面，弟子有弟子的隐私，即便是师父也不可随意将其暴露。
另一方面，无限怕鹿野看到之后也开始这种训练。
毕竟，重明的进步速度的提升是肉眼可见的。
可不说又不行，修行者，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无挂碍，灵台清明。
眼见着鹿野开始走出曾经的阴影，无限实在不愿见到鹿野再被别的事情影响。
所幸，重明本身没有避开别人的意思，无限也只能做出这看似有些偏心的行为。
意外的是，次日重明和鹿野准备和无限训练时，无限居然又走了。
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封信。
大体意思是临时有紧急任务，只能先行离开，答应的训练只能之后再进行，同时也对重明说了抱歉，带着鹿野看了他的深夜加训。
看着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的鹿野，重明不在意的一笑，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如无限预料，他本也没想着瞒着别人。
既然无限不在，师兄妹二人自然是各自训练。
默契的一人一边，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