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沧溟的敏锐和迂回，超出了她的预期。他很可能已经将“楚昭”和“海妖”联系起来了，只是没有点破。
墨辰从隔壁房间走出，脸色微凝：“他察觉了。”
“嗯。”楚昭点头，“但他没有恶意，至少目前看来，更多的是学术好奇和……某种确认。”
“人鱼族对声音和精神波动极度敏感。”墨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他可能是从你说话的音色、频率，甚至精神力自然逸散的波动中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没有证据，也不会轻举妄动。人鱼族性情相对温和，注重礼仪和交换。”
“他最后提到‘海妖’，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示好。”楚昭分析道，“他在告诉我，他知道了，但他可以选择不说。”
墨辰颔首：“这是一种默契。暂时可以维持。但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了。”
“什么步伐？”
墨辰目光深邃：“让你在帝都，让更多人认识你，明确你的地位。皇室晚宴是一个机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墨辰的妻主，是元帅府女主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维护。楚昭心里一暖，反手握住他：“好。”
当晚，楚昭登录“海妖”账号，发布了一首新歌。歌名《暗流》，歌词含蓄地描绘了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潜流与深藏的星光，旋律空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与力量。
她将这首歌设置成了对所有人可见，但特别留意了那几个特定的id。
【深海之歌打赏了100万星币，并留言：深海亦有回响。
【白凛official打赏了50万星币，并留言：声波频率出现新的谐振模式，有趣。
【凤辞院长打赏了30万星币，并留言：情绪传递的层次感提升了。
其他几个id暂时没有动静，但楚昭知道，他们一定也在听。
她关掉后台，走到主卧的落地窗前。墨辰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一起望着窗外的帝都夜景。
“《暗流》？”他低声念出歌名，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我的妻主，是在回应什么吗？”
“算是吧。”楚昭放松地靠在他怀里，“告诉他们，海面下有什么，我自己清楚。”
墨辰低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那星光呢？指的是什么？”
楚昭侧过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你猜？”
墨辰眼神一暗，手臂收紧，将这个吻加深，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不管暗流如何，”他在她唇边哑声宣告，“你这颗星辰，永远只能在我的夜空里闪耀。”
夜色渐深，主卧的灯光熄灭。
床帐内，是独属于两人的、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暖。而床下并排的拖鞋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悄然出现、冰凉滑腻的蛇蜕纹路的靴子虚影，只停留了一瞬，便如雾气般消散在黑暗中。
遥远的深海研究所，沧溟闭目沉浸在《暗流》的歌声中，耳后的鳃缓缓律动，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静谧的弧度。
帝都的暗流，正在无声汇聚。而星光，已然开始闪耀。
日子在规律的晨昏交替与深度净化中悄然滑过。楚昭的身体在墨辰日复一日的“深度探索”下，变得异常敏感。往往只是他一个深意的眼神，一次手指尖轻轻的摩挲，甚至是贴近她时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都能轻易点燃她体内细小的火花。
这让她在外出时不得不格外注意与墨辰保持“安全距离”。皇室晚宴在即，相关的礼仪培训和社交知识恶补占据了楚昭不少时间，但每次与墨辰在书房或客厅独处，总免不了擦枪走火。有好几次，只是在挑选晚宴配饰时被他从身后环住，低语询问意见时，气息吹拂在楚昭的耳垂，楚昭就感觉腿软，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立刻引来墨辰眸色转深、呼吸微变。她只得红着脸迅速推开他，逃到花园“冷静”，留下墨辰在原地无奈地平复呼吸，偶尔还得动用强大的意志力或一支快速抑制剂来压制被瞬间勾起的反应。
“这太羞耻了。”又一次从墨辰身边“落荒而逃”后，楚昭对着花园里的发光植物抱怨。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此诚实而强烈，让她既羞恼又有一丝隐秘的甜蜜。基因匹配和日夜“深度交流”的后遗症。
晚宴前一日，伊芙琳亲自将修改完成的礼服送来。深蓝色的长裙在灯光下展开时，宛如将一片缀满星子的夜空裁了下来。面料垂顺，银线刺绣的星辰图案随着光线流转，低调华美。剪裁完美贴合楚昭的身形，勾勒出纤细腰肢和优美曲线，露肩设计凸显了她光洁的肩颈和锁骨，那里如今常带着墨辰留下的、不易察觉的浅淡红痕。
“完美。”伊芙琳赞叹，“楚昭女士，您穿上它，一定会是晚宴的焦点。”
墨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礼服上，又移到楚昭身上，眼神暗了暗，没说话。等伊芙琳和助手离开后，他才走到楚昭身边，手指抚过礼服光滑的肩带。
“很美。”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
楚昭失笑，转身环住他的脖子：“那怎么办？元帅大人要禁止我出席吗？”
墨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带着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晚宴当晚，元帅府的专属飞行器载着两人抵达皇宫。恢弘的宫殿灯火通明，悬浮的空中花园流淌着音乐，各式华丽的飞行器起起落落，帝都的权贵名流悉数到场。
楚昭挽着墨辰的手臂步入宴会厅时，原本嘈杂的大厅出现了瞬间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惊羡、好奇、审视、嫉妒……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楚昭完全人类的外貌在此刻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夺目，那身“星辰海洋”礼服更是将她衬得清丽脱俗，与周遭或多或少带着兽类特征的雌性们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