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刚拉着徐辰,在白板前,又详细地讨论了半个多小时的细节。
最后,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惊喜不断的少年,心中,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徐辰,既然你这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那接下来的时间,你也不能闲着。”
他指了指旁边那三位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师兄师姐。
“你也跟着他们,参与一下他们各自的课题,让他们带带你。王涛的‘k-稳定性’,思佳的‘α-不变量’,还有陈浩的‘连续法’,你都去学一学,看一看。”
“毕竟,他们都是你的师兄师姐,比你多学了一两年,在这些方向上,经验比你丰富。你多跟他们交流,对你拓展学术视野,有好处。”
田院士的本意,是想让徐辰多接触几个不同的方向,打好基础。
然而,他话音刚落。
王涛、李思佳、陈浩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
他们的内心,在这一刻,掀起了一场十二级的、混合了绝望、恐惧与荒诞的超级风暴!
【让我们……带他?!】
【田老师,您是不是对‘带’这个字,有什么天大的误解?】
【您看看他,再看看我们!这哪里是让我们带他?这分明是让三只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去给一只史前霸王龙,当……当陪练啊!】
【以前,是田老师一个人,在前面拉着我们这辆破车跑。现在,是田老师在前面拉,然后又来个徐辰这个怪物,在后面推着我们跑!】
三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名为“世界末日”的、深深的绝望。
……
果不其然。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徐辰“参与”进了其他三人的课题。
然后,整个课题组的画风,就彻底变了。
一开始,徐辰的表现确实象一个真正的大一新生。
他会拿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非常谦虚地,向三位师兄师姐请教。
“王涛师兄,你这个‘k-稳定性’,是基于git稳定性的推广吧?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在fano流形上,k-稳定就等价于k?hler-este度量的存在呢?这个结论的几何直观是什么?”
“李思佳师姐,你这个‘α-不变量’,我看了定义,感觉和‘log canonical threshold’有点象,但又不太一样。你能给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说明一下它们的区别吗?”
“陈浩师兄,你这个‘连续法’,听起来好高深啊。它和我们平时说的‘热流’,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
面对这位态度谦逊、求知若渴的天才师弟,王涛三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们感觉,自己终于,在某个方面,能压徐辰一头了!
于是,他们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倾囊相授,将自己对课题的理解,掰开了,揉碎了,喂给徐辰。
那几天,是他们在这个课题组里,过得最有尊严的两天。
从第二周开始,风向,开始变了。
徐辰提出的问题,不再是“这是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而是变成了——
“王涛师兄,我觉得donaldson的这个证明,有点绕。如果我们引入‘辛几何’里的‘矩映射’(ont ap)概念,把k-稳定性问题,转化为一个辛商空间的稳定性问题,会不会更清淅?”
“李思佳师姐,田老师的这个例子,我算了一下,发现他的那个权重赋值,好象和某个李群的‘权格’(weight ttice)有关系。你有没有查过相关的文献?”
“陈浩师兄,yau的这个理论,是不是可以和‘几何测度论’联系起来?我感觉,这个onge-apère方程的解,本质上,就是某个‘最优输运’问题的‘势函数’。”
王涛、李思佳、陈浩三人,此时已经开始感到吃力了。
他们发现,徐辰的学习进度,已经飞速地追上了他们。他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轻易解答的了,而是需要他们一起去查阅资料、共同探讨的、真正的前沿问题。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师兄师-姐-带师弟”,变成了“平等的学术合作者”。
又过了一周,画风,彻底崩坏。
徐辰,已经不再提问了。
他开始,直接给出“建议”和“方向”。
每天在研讨室里,都能看到王涛、李思佳、陈浩三人,像小学生一样,排排坐,搬着小板凳,围在徐辰的书桌前,一脸虔诚地听着这位“大一师弟”,讲解着那些他们闻所未闻的、来自更高维度的数学思想。
“王涛师兄,你别再纠结于那个判据了。我昨天晚上顺手推了一下,发现你这个稳定性,其实可以用‘热带几何’里的‘ber-ko-vich谱’来描述。你只要证明它的‘骨架’是连通的,稳定性自然就出来了。这是我写的一个小程序,你可以验证一下。”
王涛看着徐辰递过来的、写满了sageath代码的平板,呆立当场。
“李思佳师-姐-,你那个α-不变量问题,我帮你找到了一个更简单的计算方法。你试试从‘信息几何’的角度去考虑,它的值,其实等价于一个‘k?hler-este流形’上的‘熵’。你只要计算那个熵,问题就解决了。这是我画的一个示意图,你可以参考一下。”
李思佳看着那张充满了奇异几何图形的草稿纸,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格式化了。
“陈浩师兄,你那个连续法,yau的太古典了。我建议你,可以直接去看看perelan的‘里奇流’理论,用‘熵泛函’的观点,可能会更本质。这是我整理的一份文献列表,我觉得这几篇,可能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陈浩看着那个包含了十几篇他以前连标题都看不懂的arxiv预印本论文的列表,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虽然徐辰只是在解决当前问题的方向上,进行了“突击学习”,在整个学科的知识体系性上,还远不如这些浸淫了一两年的师兄师-姐-。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用数学天赋这种近乎于“作弊”的方式,直接找到了通往终点的“最短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