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全面推行新政两年有余,王朝早已褪去战乱阴霾,迎来盛世初现的景象。洛阳城白日里市集繁华,商旅往来不绝,百姓脸上满是安居乐业的笑意;各州府水利兴修、农桑兴旺,粮仓充盈有余,边疆与海疆稳固无虞——北疆有秦锋镇守,蛮族不敢越雷池一步;南方由周武统领地方军政,搭配陆乘风执掌水师,沿海倭寇不敢来犯,海疆安宁无扰;西南蜀地经赵衍治理,军政有序,百姓归心;朝堂之上,徐光治水兴农、张九正整顿吏治、陈俊修订律法,贤才各司其职,新政落地生根,官场风气焕然一新,百姓诉求皆能及时响应。
可这份盛世之下,仍藏着隐秘的暗流。前朝宗室虽被圈禁管控,却仍暗中联络旧部,妄图寻机复国;少数顽固世家拒不归顺,蛰伏于地方,暗中囤积粮草、散布谣言,伺机动摇萧策的统治根基;更关键的是,小皇帝高泓虽被软禁深宫,形同傀儡,却始终是名义上的天子,萧策摄政之权虽稳固,却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长期如此,难免给反对者可乘之机,新政推行也始终存在潜在阻碍,难以实现长治久安。
萧策深知,乱世需铁血定局,盛世需正统立根。如今民心归向、兵权在握、贤才云集,正是终结前朝残余影响、开创全新王朝的绝佳时机。遂于半年后的深夜,以“北疆防务调整、江南水师整备、巴蜀防务统筹”为由,特调镇守北疆的镇北大都督秦锋、镇守江南的安南大都督周武、巴蜀都督赵衍紧急回京。此番召回,便是要共商改朝换代的惊天大事。
摄政王府书房内,夜深如墨,月色透过窗棂洒下淡淡的银辉,与案上跳动的烛火交织,映得屋内光影斑驳。书房陈设简约却大气,墙上挂著一幅完整的天下舆图,图上用红笔标记着各州郡的军政部署与新政成效,案头堆放著几份未批阅完的地方奏报,墨迹尚新,尽显萧策平日的勤政。萧策已屏退所有侍从杂役,屋内仅留下六位心腹重臣——秦锋、周武、李嵩、苏廉、陈砚、赵衍。六人皆是萧策一步步提拔重用的核心力量,分管兵权、吏治、政务、情报、地方治理等要害领域,是萧策掌控天下的左膀右臂,亦是未来新朝的基石。
秦锋刚从北疆赶回,身上仍带着些许边关的风霜,甲胄未卸,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周身透著沙场将领的悍勇之气,他常年镇守北疆,贪狼军在其麾下战力无双,是萧策最信赖的镇边大将;周武则一身常服,面容刚毅,江南的历练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周身透著镇守一方的威严,他肃清倭患、平定江南割据势力,深得军心与民心;苏廉身着青色官袍,须发微白,神态儒雅,作为萧策麾下的文臣之首,向来深谋远虑,协理朝堂政务,新政推行的诸多细节皆由他统筹落地;李嵩端坐一旁,目光沉静,擅长统筹调度,辅佐苏廉处理各类繁杂事务,陈砚一身玄色劲装,身形瘦削却气场内敛,心思缜密,总能察觉到潜在隐患;“狼眸”情报网尽在其掌控,是萧策最信任的心腹干将,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赵衍则刚从西蜀赶回不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干练,他镇守巴蜀三年有余,肃清当地世家残余与前朝旧将,将蜀地军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稳固了西南腹地。
六人端坐于案前,目光皆汇聚在萧策身上,神色肃穆,隐约猜到今夜密议绝非寻常政务——能让萧策将镇守南北边疆及西南腹地的核心将领紧急召回,又屏退所有闲杂人等,必是关乎天下格局的大事。
烛火摇曳,映照着萧策坚毅的脸庞,他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月色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周身透著一股掌控天下的霸气与决绝。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诸公追随我多年,出生入死,共定乱世,如今天下初定,民心归向,今夜召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关乎天下未来的大事,与诸位共商。我的书城 耕鑫最全”
六人皆屏息凝神,静静聆听。萧策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一字一句道:“自古以来,可有不灭之王朝?高氏王朝历经数代,老皇帝高琰宠信奸佞,滥征苛捐杂税,致使民不聊生;当今小皇帝高泓,懦弱无能,纵容宗室叛乱,更暗中谋划刺杀于我,欲动摇国本,早已失尽民心,气数已尽。我不愿再效仿伊尹、霍光辅政之事,徒留隐患,今日之意,便是要效尧舜禅让故事,让高氏将天下禅让于孤,开创全新基业。”
话音落下,书房内短暂寂静,随即秦锋猛地起身,抱拳行礼,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作响的声响,震彻书房,尽显沙场将领的豪迈与坚定:“主公早该如此!这万里江山,并非高氏固守得来,实乃主公您率领北疆将士血战沙场,平定宗室叛乱,收服江南,讨平辽东,平定巴蜀,方才扫清四方乱象。又携手诸位推行新政,才换得今日的太平景象!高氏昏聩懦弱,两度谋逆——先是宗室勾结地方割据势力叛乱,妄图分裂天下,后是小皇帝暗中刺杀主公,动摇国本,早已不配执掌天下!末将麾下的贪狼军与北疆将士,皆是追随主公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早已认定主公为唯一君主,唯主公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锋的话,道出了军中将士的心声,他镇守北疆多年,深知将士们在战乱中流离失所,又在新政下得以安家,对高氏早已无半分敬畏,满心都是对萧策的拥戴。
周武也紧随其后起身,语气沉稳却藏着猛将的悍气,沉声道:“秦兄所言极是!主公,末将镇守江南期间,亲眼见沿海百姓遭倭寇屠戮、家破人亡,幸得水师肃清倭患、新政落地,百姓才重拾生计,私下皆称您为‘救世明君’,早已民心归向。这皇位本就该属于主公,唯有您登基称帝,将士们才能更加拼死效命,新政也能无阻碍推行,彻底革除前朝弊政,让太平盛世长久延续。届时在座的诸位皆是开国元勋,名留青史,岂不快哉!”周武常年驻守江南,征南岁月磨平了些许急躁,性情愈发沉稳,却仍藏着猛将的刚劲,他既掌控江南兵权,又深知地方民心,这番话既印证了萧策早已深得民心的事实,也道出了众人心底的期许。
萧策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苏廉,示意他发言。苏廉抚须沉吟片刻,神色凝重道:“主公,废立禅让之事,关乎国本,不可操之过急,需注重法统与舆论,方能堵悠悠众口。高氏虽失民心,但传承数代,仍有部分旧臣、宗室固守‘忠君’思想,若贸然行事,恐引发不必要的动荡。依老夫之见,当先行广造舆论,一方面令文人著述,彰高氏历代昏聩失德之事,细数先帝宠信柳甫一党、构陷忠良、搜刮民脂,以及当今皇帝纵容叛乱、密谋刺杀功臣等罪状,让天下人知晓高氏不配执掌天下;另一方面,大力宣扬新政带来的民生福祉,如徐光治水兴农,粮食产量提升三成,百姓温饱无忧;张九正整顿吏治,官场风气焕然一新;周武、陆乘风两位将军肃清倭患,海疆安宁;秦锋将军镇守北疆,外敌不敢来犯,让百姓与百官自发拥戴您登基。待舆论发酵,民心、官心皆归向主公,再由百官联名劝进,高氏禅让,方能名正言顺,无懈可击。如今世家与宗室仍有残余势力,暗中联络各方,伺机作乱,需先扫清障碍,再行禅让之举。”
苏廉作为文臣之首,考虑周全,深知法统与舆论的重要性,这番话,既点明了当前的隐患,又给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让密议的方向更加清晰。
李嵩点头附和,补充道:“苏大人所言极是,舆论铺垫是基础,肃清残余势力则是关键。如今京畿之内,仍有部分依附高氏的旧臣暗中活动;地方上,少数顽固世家拒不归顺,囤积粮草,联络旧部;宗室圈禁之地,也常有异动,需彻底肃清,确保京畿与地方安稳,才能避免禅让过程中出现变数。具体可分两步走:其一,令陈砚统领的‘狼眸’暗中排查,先从京畿入手,监控旧臣府邸、宗室圈禁之地,再延伸至地方世家据点,揪出所有潜伏的逆党,一网打尽;其二,秦锋、周武二位将军整肃军务,牢牢掌控天下兵权,秦将军另需加固京畿防务,调北疆精锐入驻各州郡要地,防止地方势力异动;周将军返回江南后,进一步整顿水师与南方大军,稳固东南沿海,同时配合地方官员排查世家残余,确保南北兵权牢牢掌握在主公手中,万无一失。此外,还需提前安抚各州郡官员,告知新政将持续推行,打消其顾虑,避免地方官员因局势变动产生动摇。”
苏廉、李嵩擅长统筹调度,将肃清势力的方案细化,兼顾京畿与地方、情报与兵权、官员安抚,让计划更具执行力。
萧策目光转向陈砚,陈砚当即起身,躬身道:“主公放心,‘狼眸’已在京畿与地方布下严密监控,此前便已察觉部分宗室与世家暗中勾结,正待主公下令,即刻便可展开排查。凡有暗中联络、囤积粮草、散布谣言者,无需上报,直接处置,绝不留下任何隐患,确保禅让之事顺利推进。”陈砚的声音低沉有力,尽显情报机构的高效与决绝,多年来,他久随萧策左右,“狼眸”更是萧策掌控天下的重要利器,从未出过差错。
随后,萧策望向赵衍,赵衍起身行礼,沉稳道:“主公,西蜀之地虽已稳固,但仍有部分前朝旧将与世家残余暗中勾结,末将返回西蜀后,将即刻联合地方官员,配合‘狼眸’排查逆党,同时整顿地方军务,加固边防,确保西南腹地无虞,绝不让西蜀出现任何动荡,为主公登基保驾护航。”赵衍镇守巴蜀三年,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他的表态,确保了西南腹地的稳定,消除了萧策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