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丸在木屋里整整待了两天,这两天里,百鬼蝙蝠一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柳生城内展开了肆无忌惮的屠杀。
三百只蝙蝠妖分散在城池的各个角落,将每一户人家都翻找得底朝天,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街道上,原本平整的青石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街道的沟壑流淌,汇聚成一道道腥臭的小溪。
人类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路边,有的头颅与躯干分离,双眼圆睁,满是不甘;有的四肢被硬生生扯断,内脏与血肉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还有的被蝙蝠妖吸干了血液,皮肤干瘪得如同枯树皮,双目凹陷,模样狰狞至极。
城中心的广场上,原本用来祭祀的高台被改造成了“屠宰场”。
十几只体型庞大的百鬼蝙蝠将抓来的人类绑在高台上,用锋利的爪子一片片撕下他们的皮肉,看着人类在痛苦中挣扎,发出兴奋的嘶吼。
鲜血顺着高台的台阶流淌而下,在地面上积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几只幼年蝙蝠妖在血池中嬉戏,小小的爪子沾满了血污,却笑得格外开心。
城内的寺庙早已被百鬼蝙蝠烧成了一片废墟。
玄空的徒弟们试图反抗,却被蝙蝠妖们轻易撕碎,他们的尸体被丢进火堆里,与寺庙的木材一起燃烧,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寺庙里的佛像倒在地上,头颅被打碎,身上沾满了血污,原本庄严的模样变得狼狈不堪,仿佛连神明都无法庇护这座城池。
血腥味如同浓雾般笼罩着整个柳生城,即使在五公里外,都能清晰地闻到这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几只路过的飞鸟闻到血腥味,试图靠近城池,却被空中巡逻的百鬼蝙蝠发现,瞬间被撕成了碎片,成为了蝙蝠妖们的点心。
第三天清晨,血狱丸终于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猩红战甲早已被血污浸染,却依旧泛着冷冽的光泽,银白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几缕发丝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夏岚跟在他身后,浅绿色的和服皱巴巴的,上面满是污渍,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是麻木,原本灵动的猫耳也无力地耷拉着,显然这两天的折磨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狼野干与大狱丸早已等候在木屋外。狼野干的浅灰色短衫上沾着不少血迹,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大狱丸则精神抖擞,黑色的翅膀上沾着不少人类的碎肉,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眼中满是满足的光芒。
看到血狱丸的瞬间,两人连忙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属下参见血狱丸殿下!”
血狱丸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样了?”
大狱丸连忙抬头,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恭敬地回道:“回殿下,整个柳生城的人类都被百鬼蝙蝠们屠杀殆尽!无论是老人、孩童,还是孕妇,一个都没有留下!族人们都玩得非常开心,不少族人的妖力都因为吸食了新鲜人血而有所增长!”
血狱丸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辛苦你们了。那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
说罢,他双脚在地面轻轻一点,体内妖力骤然爆发。
一股浓郁的血红色妖力从他周身喷涌而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下一秒,血狱丸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径直朝着半空中飞去,很快便停在了柳生城的正中央上空。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妖刀狼噬。暗红色的刀身出鞘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邪气与怨念从刀身中扩散开来,刀刃上的妖纹如同活物般剧烈跳动,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狼噬仿佛感受到了城内浓郁的怨念,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刀身微微颤动,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吸收这些力量。
血狱丸双手紧握狼噬,将妖刀举过头顶,猩红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口中低喝一声,体内的妖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刀身之中。
刹那间,柳生城内那些惨死人类的怨念,如同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纷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怨念呈现出淡淡的黑色,如同雾气般缠绕在狼噬的刀身周围,不断被刀刃吸收。
街道上、房屋里、广场上,无数道黑色的怨念丝线朝着空中的狼噬涌去,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
漩涡中,隐约能听到人类的哭泣声与嘶吼声,那是死者不甘的灵魂在哀嚎,却又无法反抗,只能被狼噬强行吞噬。
狼噬的刀身越来越亮,暗红色的妖纹逐渐被黑色的怨念覆盖,散发出更加恐怖的邪气。刀身微微膨胀,原本五尺长的刀刃竟缓缓增长到了六尺,刀刃上的寒光愈发凛冽,仿佛能轻易撕裂空间。
一分钟后,柳生城内的所有怨念被吸收殆尽。
黑色的漩涡渐渐消散,狼噬的刀身也恢复了平静,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气。
血狱丸缓缓将狼噬收回刀鞘,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城池中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柳生城,猩红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随后便身形一闪,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既然玩够了,那我们就走吧。”血狱丸对着大狱丸与狼野干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狱丸与狼野干连忙起身,恭敬地跟在血狱丸身后。
夏岚则如同提线木偶般,默默地跟在最后,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
三百只百鬼蝙蝠听到命令,纷纷从城内各个角落飞出,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黑色的洪流,跟随着血狱丸的身影,朝着犬之城的方向飞去。
两个小时后,犬之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血狱丸让大狱丸带着百鬼蝙蝠在城外等候,自己则带着夏岚与狼野干先行入城。
刚到城门处,便看到齐天身着玄色铠甲,背着狰狞的巨炮,正等候在那里。
看到血狱丸的瞬间,齐天连忙单膝跪地:“属下齐天,参见血狱丸殿下!”
“起来吧。”血狱丸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道,“城外有三百只百鬼蝙蝠,是我新收服的手下,你去安排一下他们的住处,务必让他们住得舒服些。”
“属下遵命!”齐天连忙起身,恭敬地应道,随后便转身朝着城外走去。
血狱丸不再多言,带着夏岚径直朝着自己的庭院走去,狼野干则识趣地留在了原地,没有跟上去。
此时的庭院内,春岚正站在长廊下,浅茶色的长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望着远方的天空,眼中满是思念——自从血狱丸离开后,她便一直在这里等候,心中期待他的归来。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长廊尽头传来。
春岚心中一喜,连忙转头望去,同时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血狱丸的气息,以及另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那是她妹妹夏岚的味道!
血狱丸带着夏岚走进庭院,看到春岚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春岚,我回来了。你看看这是谁。”
说罢,他将夏岚向前一推。夏岚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头,看到春岚的瞬间,眼中的麻木终于被泪水取代。
春岚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夏岚,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夏岚,我好想你!”
夏岚靠在春岚的怀里,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她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春岚,我也是……我好想你……”
姐妹俩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绝望与恐惧,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安心。
血狱丸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姐妹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后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