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骋州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平层,装修的很简洁,空间很大,处处透露着生活的气息。
但是,家里还有一只大黑狗。
江骋州进入家里踢掉鞋子,把公文包扔在了沙发上,朝沙发一角招了招手:“富贵,想爸爸了没,快看,爸爸给你找了个小朋友。”
乌玉懵懵的抬起头,看着那威风凛凛的大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名字。
那大黑狗瞥了江骋州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脏兮兮的小猫,懒洋洋的动了动尾巴,连动弹都没动弹,好象完全不感兴趣。
江骋州知道这位主是什么性格,也没生气,他先把外套脱掉,把衬衫的袖子挽了上去,伸手捞起小猫,进到了浴室。
“你太脏了,我给你清洗下,乖点。”
江骋州见这只小猫太小,没敢给它洗澡,只是放好水,开了暖气,用纸巾蘸水给它擦了擦。
偏偏乌玉并不感觉自己是只小猫,更感觉这样洗不干净,趁对方转身拿东西没注意,他小爪子扒着洗脸台,就滑了进去。
他浑身的毛毛漂浮在水面上,这个水台对他来说象个小型游泳池,他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水里划了划,温热的水,让他的身体瞬间暖洋洋了起来。
江骋州转过身见猫已经掉到了水里,正要伸手去捞,却见这小猫一点也不怕水,还在水里游了起来。
就是这游泳姿势,怎么那么像小狗?
江骋州忍不住勾了勾唇,索性给小猫洗了个澡,最后又给他吹干毛发,此时订的东西也到了,他给小猫喂了一些羊奶,把小猫放在猫窝里,才开始收拾自己。
乌玉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盖着柔软的小被子,两个猫爪搭在身前,躺在猫窝里,开始思考宋宛清的事情该怎么办。
宋宛清,用他们的话,是一个被家暴致死的女人。
实际却是被自己的丈夫常年殴打威胁,最后被残忍杀害。
她当初和韩德明在一起,是对方主动追求,宋宛清从未谈过恋爱,又加之对方长得不丑,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不到一年,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宋宛清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也觉得这小伙子很不错,对这桩婚事也很是赞成。
可结婚后,宋宛清先是发现对方秃顶,每次和她约会都是戴的假发,她虽然当时有些难以接受,但都结婚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包容。
可逐渐宋宛清就发现,韩德明脾气很不稳定,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每次都必须她先低头对方才会有所收敛。
宋宛清忍受了半年,实在受不了,就在一次争吵中提出了离婚。
那也是韩德明第一次动手打她,她当时满脸青肿,到后面她跪地求饶,对方才放了她。
韩德明后面脾气有所收敛,可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迎来了第二次动手。
宋宛清在此期间不是没有报过警和跑过,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她会被打的更狠。
韩德明甚至威胁道,你别想着跑,就算你跑了,你爸妈还在这,你弟还在三中上学吧?
宋宛清只能妥协,她不断的忍让,可对方总是能找到发泄点,公公婆婆也从不帮她,反而指责看不起她,小姑子在家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中间有一次,她怀孕不知道,再次被打流产了,他们一家不怨自己儿子,反而怨上了她。
宋宛清本就是个心思柔软的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她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了。
直到后来,她终于解脱了,因为她死了。
可是,法律判韩德明无罪。
他们说她有精神疾病,她是自杀的。
法院说证据不足,疑罪从无,一审判决韩德明无罪。
宋宛清的家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可他们求告无门,还被陌生人打电话威胁。
韩德明一家却依旧过着美好的日子,甚至韩德明还升了职,没几个月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宋宛清怎么能甘心啊,为什么如今有人杀了人却是无罪,她没能成为厉鬼自己报仇,于是乌玉来了。
那暗无天日的生活太过于绝望,宋宛清再没有勇气重来,她唯一的诉求,便是让韩德明一命偿一命,让韩家一家受到法律制裁。
房间暖白的灯光有些刺眼,乌玉下意识抬起手,却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猫爪。
“……”
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啊!
算了,就算变成一只猫,他也要努力,乌玉看着房间桌子上的计算机,有些意动。
可是那个桌子对他来说,太高了,他尝试着跳了下,几乎刚踏出小短腿,身子就落在了地上。
乌玉望了望这个在自己眼中格外大的房间,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成功。
他气得喵喵叫,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乌玉下意识回道:“我想上桌子上面。”
乌玉说完,脑袋懵了下,回头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蓝湾牧羊犬。
刚刚是这只大狗在说话?
富贵盯着这个毛发干净又漂亮的小猫说:“不行,那上面有江骋州的计算机,弄坏了,他会打你的。”
确定了,真的是这只狗在说话。
乌玉不知为何有点激动,大概是终于能和人交流了吧。
虽然只是一只大狗,小猫兴奋的走了过去,抬头喵喵道:“江骋州真的会打我们么?”
富贵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色毛绒绒的小家伙,表面沉稳,尾巴却一直动个不停。
“恩,但没事,他不会真的打。”
乌玉蹭到他的脚边,羡慕的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原来是这样,你来这里多久啦,你是不是还能听懂别的动物说话啊。”
“不是,这有很多动物都很笨,我只遇到过一只能和我交流的狗,还有一个就是你,那个狗是只边牧,江骋州的朋友养的,不过他也很笨,我并不喜欢和他玩。”
乌玉心中思索着,点了点头道:“哦哦。”
富贵见这个小家伙不吭声了,以为他真的很想上去,他看着这只小猫好一会,又看了一眼那个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