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砚状态和往日里不太一样，沉女士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便随着佣人进了厨房。
裴清砚并没有靠近乌玉，他站在那里，突然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乌玉还没来得及说话。
裴清砚蹙眉道：“这是什么？”
他上前，乌玉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垂下了眼眸。
裴清砚其实很少喝酒，或者说，乌玉遇见他喝酒的次数很少。
但每次裴清砚喝酒后，心情都不会很好，虽然他从不做什么，但这个事，是乌玉自己观察出来的。
裴清砚微凉的手指滑过乌玉的掌心，他看着手中的照片，眉头紧锁。
他深邃的眼光直直的看向眼前少年，乌玉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干巴巴道：“就是和妈妈随便看看。”
少年坐在那里，乌泱泱的睫羽映在眼帘下，他长得漂亮，脸上还带着稚气，抿着薄红的唇，看起来极为乖巧。
事实证明，少年的确很乖。
裴清砚手指一松，把那叠照片轻飘飘的扔在了一旁，象是没放在心上，淡淡的评价道：“这些不好。”
本来就是和母亲看着玩的，乌玉也没放在心上，可裴清砚的话，让他有些迷茫了。
都不好是什么意思，这些人难道大哥都认识，大哥认识的人好多啊，乌玉心中感叹道。
裴清砚没去解释什么，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年。
在少年望向他时，裴清砚转过身，去了楼上。
沉女士出来没看到人，问道：“唉，小宝，你大哥人呢？”
“大哥上楼了。”
“好吧，厨房里炖了汤，等会让你大哥下来喝点。”
“恩嗯。”
等了一会，乌玉见裴清砚没下来，就去敲了他的房间门。
随着敲门声响起。
“哥，你在么？”
乌玉没听到里面的声音，有些奇怪的想，大哥是不是没在卧室啊。
少年又喊了一声：“哥？”
浴室里，水汽上升，模糊了裴清砚俊美的面容。
他喉结滚动，垂下眼眸，在少年即将离开时，出声道：“进来。”
他声音就象在压抑着什么，浓重又带着些许急促，隔着一道门，乌玉并没有感知到他的情绪。
乌玉推门进入，没在房间里看到哥哥，听到流水声，他意识到了，裴清砚在洗澡。
“哥，妈妈说炖了汤，让你喝点。”
过了片刻，裴清砚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
他象是没有听清，乌玉没有怀疑，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一道浴室门，又说了一遍。
裴清砚没有回他。
乌玉迟疑的叫了两声哥哥。
伴随着流水声，好象有闷哼声响起。
乌玉等了会，没得到回应，刚准备离开，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穿着黑色浴袍的裴清砚，他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了里面的胸肌，他身材一向很好，又经常健身，但并不夸张。
发尖的水珠顺着皮肤滑落下腹，这是与少年截然不同的成熟男性的身体。
裴清砚：“怎么了？”
他往日里沉稳磁性的声音，此时有些暗哑。
浴室里水气混合着某种味道，让少年好象意识到，哥哥刚才在做什么。
乌玉瞬间红了脸，垂眸不敢多看，小声道：“妈妈说你喝酒了，让你喝点汤，胃会舒服点。”
少年明明说了很多次了，可他没有丝毫不耐，依旧会乖乖的回答裴清砚。
裴清砚不动声色的应了声
真的是，乖到让人想要欺负。
乌玉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看到裴清砚完全不收敛的目光。
少年以为把话传到了，就胡乱的点了点头，转身想走。
裴清砚却抬手拽住了他的骼膊，沉声道：“跑什么，怕我？”
他语气平淡，乌玉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只是脑袋懵懵的解释道：“不是，我没跑。”
裴清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翻旧帐道：“乌乌，之前的事，你还没和哥哥解释。”
言下之意，就是该算他偷偷离家的帐了。
乌玉心里慌了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哥哥，道：“我和妈妈说了。”
少年抿着嘴巴，脸上有些焦急，却迫于哥哥一直以来的威严，而不敢去反抗。
“为什么不和哥哥说。”
因为说了你就不让我去了啊。
乌玉卷翘的睫羽颤了颤，没有说话。
裴清砚：“是因为小宝觉得我会不允许？”
被说中了心声，乌玉却没胆量承认。
裴清砚继续道：“小宝也觉得哥哥管你管的严？”
他语气很冷淡，但又好象深藏着些失望。
乌玉想起先前听到的话，本来那天裴清砚有一场很重要的合作，却因为自己的事，裴清砚直接离场，连夜辗转去找了他。
那天裴清砚抱着他，无论面上多冷静，乌玉都感受到了他的手在轻颤，他从来没见过哥哥那样。
种种情绪堆加在一起，乌玉圆润的眼眸湿润了起来，他咬着唇，小声道：“对不起，哥哥。”
少年眼睛里沁了水色，裴清砚不复先前的淡定，他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托起少年的脸，哄他道：“哭什么，哥哥没有怪你。”
“可是我给哥哥惹了……”
乌玉话还没说完，裴清砚将他抱了起来，顺着他的背安抚道：“小宝，我希望你记住，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他声音低沉，话语却很清淅，裴清砚从未如此直白的说过这种话。
乌玉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浴袍，愣愣的抬头。
少年眼角还挂着泪珠，天知道裴清砚有多想帮他吻去，可他不能，他需要有绝对的把握才行。
不然，若少年不愿，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那不太正常的想法。
乌玉从小是跟着裴清砚一起长大，他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开心都有哥哥的身影。
少年从不怀疑裴清砚对他的好，只是，他还不明白，这份浓重的情感里还夹杂着什么。
把人哄好后，裴清砚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他。
他就象是在试探着什么，问起了白天的事情。
乌玉除了没说姐姐的感情，其他事情都和裴清砚讲了。
偏偏裴清砚道：“小宝怎么不说裴雪锦带人回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