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枉山回来,贺绪看着正在解安全带的少年,手指微动。
少年却扭过身说道:“贺大哥,辛苦你了,你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
他圆润清透的眼睛里带着关心,贺绪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贺绪:“你也是。”
卫权:“那我们也走了,贺哥乌乌我们回见。”
韩飞游:“对啊,过两天出来一起吃饭啊。”
少年几人道完别后,就先回去了。
陆昂却面色慌张,盯着手机,看着还不知道的乌玉,他急忙打完招呼,拉着乌玉进了陆家。
贺绪温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不过一瞬,降下的车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辆库里南,静静的停在那里。
乌玉看陆昂额头上全是汗又神色慌张无措,困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抖。”
陆昂捏着手机,哭丧着张脸:“小玉,我妈和我说,斯宁叔他死了!”
乌玉脑袋轰的一下直接懵了,在他的记忆里,小叔一直挺健康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意外,两个人边说边走,刚进入客厅,客厅里的几人说着话一顿,目光朝他们两人看去。
陆典笑了声:“可终于回来了,不知道还以为,你逃了呢。”
陆昂立刻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他呢,怎么偏偏他走了,小叔就出事了,小叔之前就和他走的最近。”
陆典站起身,还要继续说什么,结果一跤摔在了地上,直接趴在了乌玉和陆昂面前。
他摔的姿势滑稽,等痛感反应过来,陆典一张脸都扭曲了,看着少年的鞋子,他只觉得丢脸,脸上瞬间憋得通红,又气又怒。
陆昂想笑又不敢笑,反应过来的佣人赶紧上前去扶陆典。
乌玉盯着他滑倒的地方看了许久,那地面雪白一片,亮的可见反光。
陆典其实清楚小叔的事和乌玉没关系,毕竟这事太离谱了,但他就是不服气又加之那点嫉妒心作崇,尤其是那天,当着他的面被小叔下面子。
但他真怀疑邪了门了,每次背后说点乌玉的坏话,都会立马倒楣。
陆典气得胸口直疼,嘴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敢了,他一只手揉着膝盖,一边拿眼偷偷瞧着乌玉。
乌玉根本不想理他,还没来得及去见长辈,警局就来了人,说想找他聊一聊。
陆典心里的郁气散了点,本来还想在旁边听,谁知道那警官说要单独聊一下。
陆典越看那警官越眼熟,这不是最近网上火的视频里的主角么,到底谁说是路人,怪不得有这身手。
他就说路人不可能那么厉害,那群网友还在那和他吵,非说是他嫉妒。
陆典越想越气,又掏出手机,把那些人怼了一遍,反复强调说那是警察,身手好正常,不是路人。
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陆典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的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会客厅。
乌玉和面前的警官握了下手,示意对方请坐。
陈韵从进来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少年很有礼貌,说话透着点疏离,但这是对待陌生人该有的反应,也确实长相很出众,甚至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尤其是当人站在面前,他的神态动作说话,都透着惊人的美感,听说他还在上学。
“可能会有点冒昧,但我希望接下来的话,你能如实回答。”
陈韵穿着笔挺的警服,清俊的面容透着冷感,他眼睛无意识下压,不自觉带了点审讯人时的压迫感。
乌玉下意识就被带动着紧张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先不去想陆斯宁死亡的事情。
陈韵不动声色道:“你知道陆斯宁死了吗?”
乌玉没想到他是因为陆斯宁来找的自己,他不由得一愣:“我刚知道。”
陈韵旁边的小杨做着笔录,时不时的看乌玉一眼。
陈韵:“陆家人说,你们关系还不错,他死的那天晚上你们见过面,都聊了什么。”
乌玉下意识想起了去枉山的前一天,他是在门口见了小叔一面,但对方好象很匆忙,只说让他早点休息,便直接走了。
“我那天从外面回来的有点晚,他说让我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乌玉努力思考这些细节,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非要努力说什么,那可能就是,小叔那天脸色很不好,也没有象往常一样离他很近。
但这完全可以用其他原因解释,非要说出来也有点过度揣测和牵强了。
“只是这样?”陈韵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任何细节。
可注定只能让他失望了,那双如琥珀一般清透的眼睛里,只有茫然和不解。
一个才成年的少年,若是有着连他都看不透的演技,那可真是麻烦了。
陈韵不知信了没信,他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突然转了个话题。
“你和陆鹤衍关系怎么样?”
乌玉抿了抿嘴巴,只说:“还好。”
“听说他下葬的那日,在灵堂里,你生病了,是陆斯宁把你带回来的,中间的十三分钟里,方便告知,发生了什么吗?”
陈韵语气沉稳,甚至有些和善,却手指轻点着桌面,眼神尤如一道利剑。
乌玉努力思考着那晚的事情,他只记得他在灵堂里给陆鹤衍烧了一点纸钱,随后陆斯宁就过来了,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他们都说他发了高烧,他一直觉得可能是被烧迷糊了。
可乌玉此时却察觉到了不对,就算他烧的再厉害,也不该一点记忆也没有啊,为什么之前他都没想到这回事呢。
“我不知道,那天我生病了……”
这话显然有些苍白无力,乌玉还没说完,陈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用不同的话术又问了一遍。
他身体微倾,语速很快,根本不给乌玉思考的机会就要让他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