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位官员面面相觑。而那礼部侍郎正端着茶杯,突然呛住了,连声咳嗽道。
但到底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墨尘眼神一凛,就要迈步上前。刚走两步,脚下一沉——
烈风狠狠踩住了他的靴尖。
面无表情,但嘴角抽搐。”不许动。”低声说道,”你要是敢坏小主子的好事,今晚你睡马厩。”墨尘沉默三秒,缓缓收回脚。
这个王府迟早要完。
萧棠听着耳旁那些大人的三两寒喧,百无聊赖地晃着小短腿,中颇为无聊。忽然眼睛一亮,锁定目标——一位身着靛蓝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子,其上暗纹是五爪蟒袍,腰间悬挂一块刻有”奕”字的玉佩。
她马上就把自己亲爹抛之脑后,”哒哒哒”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大腿,仰头甜笑:“哥哥!比糖葫芦还甜呢!”
这男子低头,见到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忍俊不禁,一把就将她抱起:”哟,哪家的小崽子嘴这么甜?”手指趁机戳了戳她肉乎乎的脸蛋,手感极佳。
他身旁站着的官员说道:”五皇子,这应当是摄政王刚认回的独女。”
五皇子!
她方才只是看这人外观打扮心中有所猜测,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对了!这可是原着之中能跟男主三皇子为数不多掰手腕的反派大佬!可惜没有男主光环,理所当然地在皇位争夺之战中输了。不过现在,她来了!
想到这里,她一把就搂住萧珩脖子,奶声奶气道:“哥哥身上香香的,比爹爹的臭蟒袍好闻多啦!”
正在远处喝茶的萧珩不知为何突然呛住。
楚临奕一听她是摄政王之女,便眼睛一闪,轻笑:”小郡主知道我是谁吗?”
萧棠故作天真地摇摇头:“哥哥帅帅的,一看就是个好人~不过哥哥,你一直往外面看,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呀?”
在原着之中这个五皇子算是洁身自好,不过不知为何,作者总是在字里行间若有似无地表示这个楚临奕对女主的在意,看得她颇为郁闷。
似乎这沉玉璃魅力无穷,上至皇室皇子,下至马车车夫,只要跟她有一面之缘都会不由自主地为她所折服,就连后来她成了三皇子妃,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媳都动过心思!离谱!
听到萧棠这么问,楚临奕神色不变,唇角含笑:”没有,本王只是好奇父王何时驾临宴会。”说着,还故作忧虑地望向殿门。
萧棠眨巴大眼睛,声音清脆:“哥哥,你看正殿门做什么?过来吗?“皇室子弟皆知,丹凤门才是皇帝赴宴的专用信道。
楚临奕被人戳破,微微一僵,随即笑道:”你这个小鬼头,知道甚多。”
萧棠毫不客气地说:“谢谢哥哥,认识棠棠的都这么夸棠棠!”小脸上满是被夸赞的喜悦自傲之情。
这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却是烈锋,他大步走来,身上铠甲铮铮作响。
”小郡主,你怎么在这里?”然后面对五皇子行礼,声音沉稳道,”五皇子殿下,小郡主应该回去了。”
五皇子笑容不变,轻轻拍了拍萧棠的脑袋说道:“小郡主改日再聊。”
萧棠状似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在五皇子转身之后便做了一个鬼脸。
没有改日了,你已经被本郡主out了!
烈锋一看到萧棠这个样子,愣了一下,说道:”小郡主怎么了?”
莫不是小郡主对他有什么偏见?
可是萧棠却没回答,而是拽住了烈锋衣甲,压低声音下达指令:”烈锋,快抱我去那根雕花柱旁边,仔细着别引人注意。”那雕花柱离一个席位极近,烈锋还不甚明白,但是照做了。等到了那席位旁,萧棠袖口轻轻一抖,就有无色粉末飘入那位置上的酒壶。
萧棠又说:”快走!”
烈锋没注意到,还愣了:”啊?”
萧棠气得狠狠一揪他耳朵:“照做就是!不许说你带本郡主来过这!”烈锋连忙就把萧棠带走了。
走到偏僻回廊,周围人烟稀少。萧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超越年龄的锐利:“你方才不是好奇本郡主为何要刻意接近五皇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烈锋说道:”不知。”
萧棠语气神情高深莫测:”自然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合格。”
烈风闻言瞳孔一缩,握刀的手下意识收紧:”那那小郡主试探之后想法如何?”
萧棠小手一摆,说道:“不如本郡主,不如本郡主,通通都不如本郡主!”
她本来觉得这原着里三五皇子争夺皇位,如果五皇子可以的话就带着爹爹投靠一番,换一个清闲日子,
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三皇子废物,爹爹恋爱脑,这个五皇子——废物且恋爱脑!
通通都不如自己聪慧灵俐、文韬武略、雄心壮志、八面玲珑……
想到这里,她小手负在身后,脸上浮现出一股远超年龄的老成之感。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大周的江山,她还是放心不下交给别人。
既然如此,萧棠转过身,对着眼前的烈锋说道:
“烈锋,本郡主再问你一遍,你可是忠心诚服本郡主?”
廊外忽有宫灯爆出灯花,将她圆润的包子脸衬得忽明忽暗。
烈锋单膝跪地溅起尘埃:“末将誓死追随!”
萧棠:“那本郡主就在此刻封你为第二啃糖大将军!”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本郡主的糖葫芦库存就先由你管理,日后自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烈锋只觉热泪盈眶,高声:“属下--”突然卡壳,“等等……第一是谁?”
……
端阳宴不久开始,
墨沉抱剑立于殿柱阴影处,忽然后颈寒毛倒竖——
墨沉指尖无声搭上剑柄:“……?”
多年暗卫的直觉让他精准锁定视线来源——
只见自己的侍卫好友正用幽怨的目光对他进行死亡凝视,
对视上他的目光后就移开视线,还撇了撇嘴,一副极为不服气的模样。
墨沉:“……?”
而萧珩则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频频盯着某个方向,小脸正逐渐扭曲:
“亏本郡主从库房里认真挑选的‘十里飘香散’,居然到这个时候都没来,属乌龟的吗!”
而那方向就一个雕花梁柱和一个无人席位,并没什么特别。
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倒是自己……
今日这场端阳宴上,不知为何总是有多位官员臣子指着自己的后背窃窃私语,说到兴头上,甚至还捂嘴讽笑。
难道是因为自己久不不入宫,那群人心中都已经轻视自己吗?
真是岂有此理!
就在这时丝竹声绕梁,忽听殿外太监尖声通传——
“三——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