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林装上了黄金腰子后,给秦淮茹疏通了一小时。
秦淮茹累得眼皮打架,蜷在炕上,连晚饭都懒得张罗了。
何雨林给她掖好被角,嘱咐她好好歇着,自己则以“去厂里看看”为由,骑上自行车出了门。
得了新情报,自然得第一时间汇报给师父。
到了那扇熟悉的铁艺大门前,他停好车,抬手,曲指,不轻不重地叩在门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再三长。
这是他与谭芸约定的暗号。
门内,早已回家、心神不宁等待了一下午的谭芸,正倚在二楼卧室的窗边。
那富有节奏的叩击声清淅传来,象带着电流,瞬间从耳膜窜遍全身,激得她身子酥麻了三分,腿都有些发软。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人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底藏着未散的渴盼与一丝焦灼。
她抬手,利落地解开家居服的扣子,换上了一身水紫色的薄绸旗袍,侧边开叉依旧高得惊心动魄,行动间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又对着镜子抿了抿鬓角,这才袅袅娜娜地下楼。
客厅里,娄晓娥正抱着个洋娃娃,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毯上。
看到母亲打扮得如此精致下楼,小嘴一撇:“妈,我饿了。你把张妈他们都打发走了,谁做饭呀?”
谭芸走到酒柜边,倒出一片白色的药片,又接了杯温水,递到女儿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晓娥乖,先把药吃了。中午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又饿了?小孩子睡一觉就不饿了,快去。”
娄晓娥看着那药片,小脸皱成了包子,不满地嘟囔:
“又吃药!我中午才吃过!现在都晚上了,你不做饭,还要我睡觉,想饿死我呀?”
谭芸柳眉一竖,眼风扫过去,
“让你吃你就吃!哪儿那么多话?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女儿还是不动,她语气放缓,却更显坚决,“听话,晓娥。”
娄晓娥被母亲一瞪,不敢再犟,委委屈屈地接过药片和水,咕咚咽了下去。
不多时,药力上来,她揉着越来越沉的眼皮,抱着洋娃娃,歪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谭芸这才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何雨林站在门外,暮色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谭芸一见他,不管不顾就要扑进他怀里,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颤:“小赤佬,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啪!”
一声清脆的轻响,
何雨林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内,声音平静无波:“屋里说。”
谭芸被他这带着惩戒意味的一拍弄得身子一颤。
可她就吃这一套。
她咬着下唇,眼波横流地嗔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随即反手关紧了门,还落了锁。
何雨林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歪在沙发上沉睡的娄晓娥,小姑娘睡得正沉,小脸红扑扑的。
他皱了皱眉:“晓娥怎么睡这儿?”
谭芸凑近他,浑不在意地轻笑,挽住他的骼膊往楼梯方向引:
“小丫头片子,玩累了,又在客厅睡着了。不管她,走,我们上楼慢慢聊。”
她拉着他上了二楼,直接进了主卧室。
关上门,谭芸象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急切地将他按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
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心疼瞬间漫了上来:“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也不等何雨林回答,她转身就去了与卧室相连的小起居室,那里有个简单的料理台。
很快,她端来一小碟切好的酱牛肉,一碟花生米,还有两个温热的大馒头,又倒了一杯热水。
“快,先垫垫。”谭芸将筷子塞进何雨林手里,自己则很自然地跪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仰着脸看他,眼神软得能滴出水来。
搁在以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为哪个男人下过厨?
此刻却觉得,看着他吃自己做的东西,心里满满的。
何雨林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夹起酱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谭芸就跪坐在一旁,双手搭在他膝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看他吃饭就是顶顶享受的事。
“夫人。”何雨林咽下食物,喝了口水,才开口,“娄振华今天给了我振鹤制药厂15的股权。”
谭芸闻言,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精明与不屑:
“嗐!我就知道!他这是走投无路,想用这点空头股份把你,还有你背后的关系,牢牢绑在他的破船上呢!”
她顿了顿,眼珠一转,凑得更近,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头我想办法,把轧钢厂的股权也弄些给你!总不能白白被他算计……”
“不要。”何雨林打断她,语气坚决,
“夫人,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他给,我就拿着。你再去动轧钢厂的股权,意图太明显,反而会让他起疑。我们现在要的,是他主动寻求合作的态度,不是打草惊蛇。”
谭芸愣了一下,看着何雨林冷静瑞智的侧脸,心里那股被爱情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随之涌上的是更深的倾慕与融化感。
他这是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大局。
雨林真的好爱我,也好厉害。
“我……我听你的。”谭芸软软地应道,将脸贴在他膝盖上。
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里头的规模和热度,这小赤佬,怎么又变得更强大了呢?
何雨林快速而安静地吃完了简单的饭菜。
谭芸收拾了碗碟回来,见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便挨着他坐下,手指悄悄爬上他的胸膛,画着圈,声音黏腻起来:“雨林快吃好了吗?我发觉……你好象……又变强了……”
……
晚上七点,暮色四合。
何雨林整理好衣衫,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
他刚走到玄关,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娄晓娥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跑着追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倦意,头发也有些蓬乱。
看到何雨林,她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喊道:
“雨林哥哥!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晓娥?晓娥刚才睡着了……晓娥想你了!”
何雨林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蹲下身与她平视:
“晓娥醒了?怎么是我来了呢?我刚到不久,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娄晓娥歪着头,困惑地眨巴着大眼睛:“不对呀……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好象听到好大的猫叫声,叫了好久好久呢……然后就梦到雨林哥哥来了。”
她说着,还夸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那猫叫得可惨了,象是被人追着打!”
何雨林伸手揉了揉娄晓娥细软的发顶,语气轻松自然:
“估计是你梦里的那只野猫,不听话,到处乱窜,被人用棍棒教训了吧。”
娄晓娥想了想,好象也有道理。
雨林哥哥懂得真多!
她立刻把这点困惑抛到脑后,摸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委屈道:
“雨林哥哥你吃饭没?晓娥饿了……我妈都不会做饭,还把佣人都叫走了,晓娥晚上都没饭吃。”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何雨林笑了笑,从随身那个看起来不大、却仿佛总能掏出东西的布袋里,摸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她:“喏,晓娥吃这个吧,还温着。”
娄晓娥好奇地接过来,打开油纸,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
竟是一只酱色红亮、软糯诱人的红烧猪蹄!
她惊喜地“哇”了一声,
也顾不上洗手,拿起就啃,吃得满嘴油光,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谢谢雨林哥哥!雨林哥哥最好了!”
何雨林也没时间多待,转身就去了雨林兽医馆。
那边有一条直通军管会的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