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烧烤”的宵夜团建后，“默集团”团队像打了鸡血，第二天一早便全员满血复活，投入到音乐节最后阶段的冲刺中。排练室成了临时的作战指挥部，乐器、线缆、乐谱堆得满满当当，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汗水和一股子较劲儿的味道。
海选入围的二十强选手名单已经公布，网络上一片热议。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在短短两周内，将这些风格各异、水平参差不齐的新人，与秦默、老炮等成熟音乐人进行搭配、排练，打磨出音乐节上精彩的合作舞台。
排练第一天，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停！停！停！”老炮暴躁地摘下监听耳机，对着麦克风吼道，“那边那打鼓的小子！你赶着去投胎啊？节奏稳一点！这是民谣！不是重金属！”
被吼的是个叫“阿飞”的年轻鼓手，来自一支入围的独立摇滚乐队，技术不错但容易兴奋过头，此刻涨红了脸，连连道歉：“对不起炮哥！一激动就……没收住！”
另一边，胖子正手忙脚乱地安抚一个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民谣女歌手小雨：“小雨啊，放松，放松！你就当台下全是土豆！秦老师跟你合唱《追光者》，是给你搭台子呢，别怕！”
小雨抱着木吉他，手指都在抖，看着对面抱着电吉他、神情平静的秦默，声音发颤：“秦、秦老师……我、我怕拖您后腿……”
秦默放下吉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不用怕。你的声音很有故事感，记住你海选时那种‘豁出去’的感觉就行。我来配合你。” 他简单示范了几个和声进出的点，“这里，你主，我垫。这里，我们一起。试试？”
秦默的平静和专业像有魔力，小雨深吸几口气，慢慢镇定下来。再次合练，虽然仍有瑕疵，但明显顺畅了许多。胖子在一旁看得直拍胸口，小声对旁边的老周说：“哎呀妈呀，老秦这定海神针的劲儿，绝了！”
老周叼着烟，眯眼盯着舞台一侧的电源箱，闻言点点头：“嗯，稳当。”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排练和演出期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赵总派来的老师傅们看似散漫地分布在场地各处，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排练间隙，秦默也没闲着。他穿梭在各个小排练室之间，给一支玩电子乐的组合建议音色搭配，帮一个唱作人调整歌词的韵律，甚至跟老炮一起，指导那个被看好的、唱城市孤独的男生“小k”如何更好地在舞台上释放情绪。
“小k，唱歌不仅是技术，更是表达。”秦默示范着，“你歌词里写‘地铁穿梭带不走寂寞’，唱的时候，胸腔这里要有点共鸣，带点……空的回响感，懂吗？”
小k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试着唱了一句。
老炮在一旁插嘴：“小子，别光用嗓子嚎，得用这儿！”他捶了捶自己胸口，“想你失恋那天晚上，一个人蹲马路牙子上的感觉！”
小k的脸瞬间垮了：“炮哥……我没失恋过……”
老炮一瞪眼：“那就想象！当演员会不会？”
众人哄笑，排练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午餐时间，工作室订的盒饭送到。大家也顾不上讲究，或坐或站，围在一起边吃边聊。胖子一边扒拉着红烧肉，一边刷着手机，突然噗嗤一笑，差点喷饭。
“哎哟喂！快看天世官微！他们那个‘星河新声代’巡演，首站门票滞销，打折都卖不动！评论区全是嘲讽的！哈哈哈！”
老炮凑过去看了一眼，不屑道：“正常。一堆流水线包装出来的娃娃，唱跳跟广播体操似的，谁看啊？真当乐迷是傻子？”
小陈有些担心：“胖哥，他们会不会又搞小动作啊？”
胖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放心！有老周和炮哥镇着，他们敢来？再说了，咱们现在势头正好，他们越作妖，越显得咱们牛逼！”
秦默安静地吃着饭，听着大家说笑，心里却在盘算。天世巡演受挫，王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暗地里的小动作只会更多。音乐节临近，安保压力会越来越大。而且，如何让这二十强选手在短时间内磨合出最佳状态，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下午的排练，秦默有意加大了强度，尤其是几个重点合作舞台，反复打磨细节。汗水浸透了每个人的t恤，但没有人抱怨。那种为了共同目标全力以赴的氛围，感染着每一个人。连最初紧张的小雨，在唱到高音部分时，也敢闭上眼睛，放开嗓子了。
傍晚，排练暂告一段落，众人累得东倒西歪。秦默却把核心成员叫到小会议室。
“音乐节最后一周，我建议，搞个内部开放日。”秦默抛出想法。
“开放日？”胖子一愣，“让媒体和部分乐迷进来探班？会不会太乱了？影响排练啊！”
“要的就是一点‘乱’。”秦默解释，“一是给选手们提前适应现场感和压力，二是制造话题，保持热度，三是向外界展示我们真实、有活力的筹备过程，比任何宣传稿都管用。”
老炮琢磨了一下，点头：“有点意思。真金不怕火炼，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提前见见光，也好。”
老周想了想：“安保方面，只要控制好人数和动线，问题不大。”
“那就这么定。”秦默拍板，“胖子，你去策划，联系几家关系好的媒体和核心乐迷会，规模控制在一百人以内。老周，安保方案尽快拿出来。”
事情定下，众人散去。秦默独自留在空旷的排练室，窗外华灯初上。他拿起那把熟悉的木吉他，随手弹起一段旋律，是那首为凌雪电影写的《逆风之翼》的雏形。歌词还在打磨，但那种在困境中积蓄力量、等待翱翔的感觉，已经呼之欲出。
排练虽然累，但看着那些年轻面孔上对音乐纯粹的热爱和进步，听着不同风格的音乐在碰撞中产生新的火花，秦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这种沉浸在创作和培养新人中的快乐，远比跟天世勾心斗角来得纯粹和持久。
他知道，前方的挑战不会少，但至少此刻，在这间充满烟火气的排练室里，音乐，是唯一的语言，也是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