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彼此之间默不作声，直到剑灵突然出现。
“哟，这是你养的器灵吗？还挺帅的。”
“不，他是我的朋友！我累了，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女子并没有阻拦，剑灵随即进入我的脑海之中，告诫我不能再继续前行了。
“山是山，海是海，你啊，干嘛非要把痛苦放在这山海之间呢？不论是庙宇还是庭院，你不过是去寻找一份宁静，去寻找真正的自己，也就是说，你把自己弄丢了。也顺手把你爱的、爱你的，全都弄丢了。满心想着互相成就、携手共进，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
女子的话直击我的心灵深处，特别是前面几句，和艾普西隆曾经说过的别无二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看来记性还不错。我问你，你现在想的是木盒里的那页纸呢，还是庭院附近一个山峰上的祭祀活动？”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了如指掌，我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不过她说的祭祀活动，让我心中一凛！
确实，那次我没有照顾好艾普西隆所说的“故人”，巧合之下我和他一起返回庭院，远远望去，庭院位置升起浓烟，最后确认那是庭院旁边有人依据当地风俗而进行的一个特殊的活动，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而今被这位女子如此一说，让我感觉这其中貌似大有文章。
“那些事情都结束了，她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确实有种想回庭院的感觉，随即脱口而出。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道心不稳，琐事成堆，我看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那口棺材，作为最终归宿，岂不美哉？”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娇弱女子之口。
“雨横风狂，门掩夜色，无计留之。”
我用了当时自己说过的话，静静的看着这位女子，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何必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心中的那个人，或许还没有我了解你呢。山海之间，花开彼岸，花开花落，宿命轮回，你这一世执着，或许人家早就几世欢乐，哪还会记得你一丝一毫？”
“我知道，过了忘川河，陪她下船的人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一叶心舟，河水之间，山海之间，或者是我梦境中的湖水，都是一样的，对不对？风来，雨来，风过，雨停。”
这时候的我，心里逐渐恢复平静，经历的越多，内心的波澜起伏越小。
“真是个呆瓜！”
对方原地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周围一片迷蒙，很容易迷失方向。
“定力还可以，不错！”
剑灵这时候对我表示了肯定，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位女子，为何对我了解的那么透彻？”
“相传鬼域中的先天鬼有极少数可通灵，能力强者能通晓万物，能千变万化。你没觉得她那模糊的外形外貌，有点像彩世、猪喇叭和沐书的结合体？”
剑灵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刚才我如果惹她不高兴了，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吃掉，或者成为她的傀儡，或者成为她的跟班打手，或者被其纳入后宫，哈哈哈！”
剑灵没心没肺的笑声缓解了我的紧张。
“我想找她再聊几句。”
此话一出，周围的迷雾竟然自动散开，一条蜿蜒曲折的通路映入眼帘。
对方似乎算定了我会去寻她。
“无妨，反正我们已经迷失方向了。”
剑灵没有受到禁锢，看来对方拿出了诚意。
这条通路走起来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阵阵花香飘来，然后剑灵就在我脑海中昏睡了过去。
看来，是我把对方想的太好了。
“说吧，想问什么？”
对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唯独不见她的影踪。她这么直截了当，倒是让我准备了半天的说辞毫无用武之地了。
“此前我见过了天灵宫宫主，我想和您确认一下，地灵宫宫主是不是李叶锋的父亲？您先天通灵，对我了如指掌，所以想请您指点迷津。”
“他们来过，和你一样，又不太一样。”
和我预料的一样，对方并不会回答我的问题，只会按心情说几句，之后便靠我的悟性了。
“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来过吗？还有我的师兄，是不是已经加入地灵宫？”
“这两个问题，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不是吗？”
看来，我想的没错，艾普西隆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而我的师兄，看来已经成为了地灵宫的大祭师之一！
不知道他之前离开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忘记失去大鹿的痛苦，转而投入地灵宫的怀抱。
“谢谢。”
“一句谢谢就完了？”
对方很难缠，而我又走不脱，进亦难、退亦难。
“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吗？”
“我还没想好，你就先欠着吧。”
突然，一道灰黑色的真气迅速冲进我的脑海之中，一阵翻腾跳跃之后，变化成了一棵树，扎下了根。
除此之外，对方没有再做任何动作。随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生生拉回到刚才看到迎亲队伍的位置。
“剑灵，剑灵？你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嗯，我还好，就是这棵树有点碍眼。”
剑灵也发现了这棵扎根在我脑海中的树。
“这棵树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吗？”
“暂时不会。它可以吸取你的精气，然后不断长大，然后待你油尽灯枯的时候，它就会结果子，也就是通灵果，她到时候会来把果实摘走，你也可以利用果实变成通灵鬼，然后会被刚才那种吸力吸回到这里。”
“回到这里？那岂不是逃不出她的掌控了？”
这样看来，就算是离开鬼域，也会因为这棵树而返回。
“不不不，那是一般情况下。”
剑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围着那棵树转来转去。
我也开始尝试去感知这棵树的树干、树枝、树叶以及错综复杂的根系，但是几次尝试都一无所获，并且我真的感受到自己的精气被吸走了一点。
这让我惊讶不已。
“真是个呆瓜！”
不曾想，那名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不仅仅是剑灵，包括我在内，也晕倒在地。并不是那名女子施加了禁锢之术，而是这里发生了争斗，不知哪位高人释放出的奇特气息让我和剑灵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