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王主任再多说一句,易忠海的媳妇刘桂香早已满脸通红,又羞又愧,捂着脸冲进屋里,没多久就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了出来。她一言不发,将布包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的纸币、硬币散落出来,然后捂着脸,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连晚饭都没心思做。
贾张氏见状,也不敢再耍滑头,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磨磨蹭蹭地回了家,把这些年分到的三成捐款悉数拿了出来, 一沓沓皱巴巴的纸币,还有不少零散的硬币,被她颤巍巍地放在桌子上,心疼得嘴角直抽搐。
“阎埠贵,你去点一下数额,然后按照帐本,把各家的捐款悉数退还!” 王主任强压着心中的愤恨,对着阎埠贵吩咐道。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的通报该怎么写,才能既说清事实,又能起到警示作用。
阎埠贵连忙应道,拿起算盘和帐本,开始清点桌上的钱款。“哗啦哗啦” 的算盘声在寂静的中院里格外清淅,每一声都象打在易忠海的心上。很快,他就清点完毕,数额刚好和帐本上的 1554 元 2 毛 7 分对上,分毫不差。
“李大爷家,1950 年捐款 5 元,1952 年捐款 3 元…… 累计 47 元 2 分,来领钱!”
“张大妈家,累计 32 元 5 毛……”
阎埠贵拿着帐本,一个个念着名字,邻居们排着队,依次领回了自己多年前捐出去的钱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对易忠海的鄙夷。一户、两户…… 队伍渐渐缩短,直到最后,只剩下刘奶奶家和几家早已搬离四合院的住户,钱款无人认领。
虽然大家脸上依旧带着严肃,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尤其是院子里那几家最穷的住户,拿到钱后都暗自松了口气,有了这笔钱,往后的日子总算能勉强熬下去了。
王主任今天被气得够呛,革去易忠海的管事大爷身份后,又对着阎埠贵和刘海中叮嘱了两句,让他们暂时接管院子事务,务必公平公正,有事及时向街道办汇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四合院。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街道办 —— 她必须今天就把通报写好,否则夜里根本睡不踏实。此事,并未结束……
另一边,红星医院里,刘奶奶的孙子刘二狗经过医生的紧急治疔,高烧已经渐渐退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象之前那样红的吓人。刘奶奶拉着陈有才的手,千恩万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救命恩人”。
陈有才笑着摆了摆手,安慰了刘奶奶几句,转身走出医院。他在附近的小吃铺转了一圈,买了两份热气腾腾的卤煮,又捎带了几个二合面馒头,折返医院送给了刘奶奶祖孙俩,算是他们的晚餐。看着祖孙俩狼吞虎咽的模样,陈有才才放心地离开了。
一路上,借助雾鸦的视觉共享,四合院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明明白白,心中暗自感叹:“易忠海这人,真是四合院里第二大的恶人!” 简直丧心病狂,拿着全院最高的工资,却还不满足,不仅压着何大清寄给俩孩子的抚养费,现在更是被查出克扣贾家的捐款,私吞大头,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黑心的人了。若是非要找一个,那也只有聋老太太那个老虔婆能与之匹敌。
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有才走进自己的小院,熟练地生火做饭,今天继续炖了光骨头汤,还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套路。一口浓郁的骨头汤下肚,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全身,再配上香喷喷的龙凤呈祥、锅边贴饼,吃得格外舒坦。这已经是最后一顿光骨头汤了,明天他打算换个新菜式。
对陈有才来说,炖一锅菜、贴一圈饼子,足够他吃三四顿,还不用洗碗。他向来懒得洗碗,都是直接拿着筷子对着锅吃,手里攥着贴饼,接住掉落的汤汤水水,避免弄脏衣服。美得很……
今天当了一天记工员,跑了不少路,陈有才也挺累的,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下休息了。
中院的易家,今晚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刘桂香小心翼翼地把晚饭端上桌子,饭菜都没什么胃口,她沉默地收拾好碗筷,又去后院给聋老太太送了一份晚饭,顺便把今天王主任组织大会、易忠海被革职、追缴捐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听完,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凝重。她心里清楚,易忠海这一次是真的完了。不仅在四合院的名声彻底烂了,就连在南锣鼓巷、红星轧钢厂的名声也毁了,往后怕是再难抬头。
“桂香,你把傻柱叫来,让他把我背到你家里去。”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刘桂香徨恐不安的模样,知道易家今天遭了大难!
接着她又缓缓说道,“我要去看看小易,要不然,他今天怕是会憋出问题来。我去劝劝他…… 唉!小易是个要强要脸面的人,今天遭了这么大的打击,心里肯定受不了。”
她知道,自己的老脸在易忠海那里还有几分薄面,只有她去劝劝,或许才能让易忠海稍微缓过来。若是再没人开解,这日子怕是真的没法过下去了。刘桂香连忙点头,转身就去前院找傻柱了。
经此一夜,易忠海算是彻底栽了个底朝天,陈有才这一出手,不仅当众扒了他的底裤,把他九年里借着 “管事大爷” 的名头私吞捐款、拿捏邻里、中饱私囊的龌龊事全抖了个底朝天,更让他最后一点儿可怜的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从今往后,这南锣鼓巷 95 号院再也不是他易忠海一言九鼎、指鹿为马的 “朝堂”,他彻底成了四合院里千夫所指的过街老鼠,连抬头做人的资格都没了。
陈有才躺在自己小院的硬板床上,睡得格外香甜,鼻息均匀,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压根不在乎傻柱把聋老太太背到易家后,那老虔婆给易忠海灌了什么迷魂汤,以雾鸦的侦查本事,他若想偷听,易家屋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犯不着跟一条落水狗计较。